“说吧,父亲。许世子不是外人。”
许知砚像是才想起地上跪着的人,挥了挥手,云父等人这才如释重负,从地上起来。
“许世子请上座。”
许知砚也不客气,坐在了上首。
随着两边人让开,中间摆放的桌子展现在众人眼前。
云妗来得巧,滴血认亲实验还没开始。
不过该有的器具都准备齐全了。
一碗清水,右边放着一把匕首、一块帕子。
云父面露窘迫之色,咬咬牙,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说了。
“我怀疑,瑞儿不是我生的。”
云妗讶异。“那是谁生的?”
云父的脸气的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挥了挥手,让下人把柴房的金氏跟打的半死不活的马夫老王一起带上来。
“父亲的意思是四弟是老王生的?”
云父黑着脸,点了点头。
“荒谬。”
云妗将地上跪着的金氏扶起来,道:“母亲跟了您二十来年了,她什么样子,您不清楚?她会做的出偷人的事?”
林氏抢在云父前头,道:“府里上上下下都看见了。金氏跟老王衣衫不整,躺在一张床上。想必早就有了首尾。还有,我才是你的母亲,麻烦你下次搞搞清楚,且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许知砚抬眸,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外人,指的是他么。
一句话相当于骂了两个人,不给点颜色瞧瞧,说不过去。
他拍了拍手,门外走过来一个暗卫,接了他的命令,扣住林氏的肩膀,当即就左右开弓,给了两个大嘴巴子。
林氏“哇”的一声,吐了口血。一枚牙齿掉落在地上,飞出去老远。
云父大惊失色。
“世子爷,您息怒。林氏,还不速速退下。”
当着世子爷的面,还敢欺负人,这不是撞伤口上,纯纯找死么。
云父可没忘了,许知砚背后的靠山是太后,还有个齐国公府。
人家祖上可是跟太祖爷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那靠山难以想象的强大,动动手就能将他碾死,绝对不是他这样的清流文官可以随意置喙的。
许知砚淡淡道:“慢着,你押着她,让她跪下听。”
暗卫一脚踩在林氏的腿上,林氏被迫跪下,缩在地上,安静如鸡。
这一招杀鸡儆猴,玩的真是漂亮。
刚才还想踩着云妗的脸辩驳的人,纷纷哑火。
云父为了官途,不得不低头。
“这件事是为父欠考虑。”
但他还是坚持,金氏就是个不检点的,背着他偷人的贱人。
云父自认为他对金氏已经够好了。
给吃,给穿,她生了两个孩子,还让她带在身边,自己养。
结果她倒好,趁着他外出就给他戴绿帽子。
云父看了云时帆一眼,眼中带着无尽的恨意跟不甘。
孩子今年五岁了啊。
也就是说这顶绿帽子,五年前就给他戴上了。
还一戴就戴了五年。
让他怎么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云父冷冷道:“妗儿,你让开。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管。”
“左右,给我拿下四少爷,滴血认亲。”
下人这就要将云时瑞从云妗身后拖出来,云妗将云时帆紧紧抱住,不让人碰。
下人压低了声音。“二小姐,您别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当然是老爷的了。
您就算是嫁给许世子,依然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只要您在家一天,依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得乖乖听老爷的话。
不然就是不孝。
云父就是仗着伦理纲常,才没把云妗护崽当回事。
“妗儿,你让开。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写断亲书,将瑞儿赶出家门。”
云妗十分固执。“要赶就就顺便就将我一起赶走。我顺带问你讨一封休书,连带着我娘也一并带走。”
云父勃然大怒。
“放肆,你敢忤逆尊长,不想活了!别以为有许世子撑腰我就不能拿你怎么办,左右,将孽女一并拿下,上家法!”
被押着跪在地上的林氏听的心里一阵乐呵。
闹啊,再闹的大一点。
最好将后院的这几个贱人一并打死。方能消她心头之恨。
云姝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早就看云妗不顺眼了,如今能拿了她的短,她十分得意。
“二妹妹,你还是给父亲服个软吧。棍棒无眼,伤着了二妹妹,我可是会心疼的。”
云妗抬眸,看到了云姝眼尾勾着的一丝轻蔑。
“不用你假惺惺。我说了,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瑞儿。”
“放肆,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云父被再三挑衅,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将人扯开。将孽女绑了,给我拖下去打。”
“云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许知砚眼中含笑,笑意却不见底。
“连本世子的未婚妻也敢打,是真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了。”
云府外头来了两队府兵,列队冲进来,直接将侧院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侍卫首领萧子夜身着骑装入内,见了许知砚,纳头就拜。
“属下来迟,望世子爷恕罪。”
云父大惊失色。
“世子爷,您这是……”
“没什么。”
许知砚淡淡道:“云大人一叶障目,分不清东南西北。本世子难得有空,就替云大人处理下私事。”
云父脸皮涨得紫青,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下官的私事,还不劳烦世子爷处理。世子爷的手……”也未免伸的太长了吧?
“锵。”
萧子夜拔出了腰间配着的刀,泛着寒光的刀照应着云父的脸,面如土色。
“云大人是想跟世子爷作对?”
云父冷汗涔涔,后背已经全然湿透。
“下官,下官……”
萧子夜起身,招了招手,手下立马蜂拥而上,将对云妗无礼的下人统统押走。
许知砚起身,缓步走向云妗,拉住了她的手。
不用说话,云妗也能探知他的心意。
他是在履行他的诺言,用他的权势护着她。
云妗心头一暖。
今天的事情要是不解决了,明天她跟瑞儿就会被传成孽种,对她的影响很不好。
“父亲,今天女儿就越俎代庖,替你处理下后院私事。”
云父额头又多了一层汗,脸上多了抹苦笑。
在绝对权利面前,说什么都是假的。
他只得咽下这口气,赔着笑脸道:“行,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