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惜最困难的时候，是乔笑笑义无反顾地帮了她。
这些年，顾惜在A国，有时候也会因为想念澜城有情绪问题，每次都是乔笑笑打着越洋电话陪她说笑，说到自己都睡着了，她还在不停地找话题。
回到澜城后，无论发生什么，她更是毫无保留地站在自己这边，替顾惜说话。
说真的，人生能有多幸运才会遇到这样的朋友。
所以，顾惜坚决不相信乔笑笑会害季老爷子。
她希望季慕礼也能相信乔笑笑。
可惜，季慕礼的眼神中划过丝狐疑。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顾惜还是立即捕捉到。
抓着他胳膊的手没来由地松了松。
顾惜眉心微蹙：“你不相信笑笑？”
“阿惜。”
季慕礼伸手。
指尖没能碰到顾惜，被她侧身躲开。
他无奈长叹一口气：“乔笑笑或许不会害老爷子，可是乔家呢？”
顾惜眉心骤然紧在一起：“乔家？”
“大地震后，澜城一片混乱，现在正是所有大家族角力的时候。人人都盼望着季家能倒台，或者生出些乱子，让我暂时无暇顾及商场上的事。你怎么确保乔家不会下手呢？”
顾惜不说话了。
季慕礼说得没错。
即便乔笑笑不会害老爷子，不代表乔家不会。
见她不说话了，季慕礼终于握住她纤细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阿惜，现在最要紧的是老爷子。乔笑笑那边，你继续联系，我也会派人去找她。”
顾惜抿唇，垂下脑袋，悻悻然地嗯了声。
她内心也知道，季慕礼说的是最佳解决方案。
可她就是没办法稳定情绪。
她想知道，季慕礼到底是不相信笑笑，还是不相信她。
季家的家庭医生是位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大夫。
早些年的时候，他医术倒是不错。
可是这几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总是出现错诊和误诊的情况。
这会儿子他眉头紧锁地坐在季老爷子床边，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握着老爷子的左手，指尖不停地点着。
他神情凝重，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整个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后，老大夫抬头看向季慕礼，微微摇头。
顾惜看得清楚，心里咯噔一下，抢在季慕礼之前发问：“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老大夫慢条斯理收回手：“这毒虽然很猛，但好在老爷子服得不多，应该还不至于伤到性命。吃了药后应该很快就会醒。”
顾惜长舒一口气。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老大夫接着道：“不过……”
他缓慢起身：“这毒是一种新型毒，我没见过。要想解毒的话，恐怕要找个见过这种毒的大夫来。最好是年轻些，常年在一线工作的。”
这说的不就是苏云吗？
顾惜和季慕礼交换一下眼神，立即退出房间，给苏云去了电话。
她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
电话一直是通的，但就是没人接听。
就在顾惜焦灼，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季慕礼搀扶着老大夫出来了。
她刚好站在拐角的位置，两人看不到她，自顾自地说话。
老大夫往卧室扫了眼，压着声音对季慕礼道：“这毒在澜城出现已经有段时间了。”
顾惜一怔，他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没见过吗？
“二爷是从国外回来的，应该不知道这毒。能用这种毒的人的，多半是澜城出身。季总，好好查查身边人吧。”
顾惜听得清楚，心中更紧。
老大夫特意躲开季镇国说这话，显然是不相信他，应该是季慕礼的人。
可是，他这话不是加重了笑笑下毒的可能吗？
“澜城制药出身的大家族就那么几家。”季慕礼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才道，“我记得乔家好像也是其中一个吧。”
老大夫点头：“没错。乔家最初就是靠制药起家的，只是后来乔家媳妇死了之后，才慢慢转行。我私下听人说过，乔家之所以转行，是因为制药的方子都是乔家媳妇提供的。她过世之后，乔家就没了方子，无奈才改行的。”
老大夫口中的‘乔家媳妇’就是乔笑笑的母亲。
乔家的确是在她母亲过世之后，才从制药转了其他行业。
关于这件事情，顾惜也曾问过乔笑笑。
她母亲过世的时候难道没有把那些方子留下吗？
得到的答案是：她母亲一早就发现父亲和现在这个妻子的奸情，所以留了心眼，那些方子就连她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顾惜正想着，老大夫接着道：“乔家媳妇以前在业内也很有名。我听说她那些方子也是她家祖上得来的，一向传女不传男。她过世之后，手里的方子大概率就交到了女儿手上。乔家的长女一向不得乔家喜欢，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你胡说！”顾惜再也忍不住，一步跨出去，冷冷地看向老大夫。
没想到她会出现，老大夫脸上划过丝尴尬，求救地看向季慕礼。
顾惜才不管他是什么表情，阔步上前，径直来到老大夫身前，冷着脸色道：“笑笑的母亲过世后，那些药方下落不明，笑笑根本就没有拿过。”
“少夫人。”老大夫对顾惜的称呼还和以前一样，“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笑笑自己！”
“那就是了。”老大夫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顾惜，表情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十分随意的事，“我要是她，拿到方子也不会说的。那东西关乎乔家的命脉。如果她真拿到方子了，最该做的就是藏起来，保护好。若是真拿出来，还不早被她继母拿到了？”
顾惜张了张嘴想辩驳，可老大夫逻辑缜密，说的话也句句在理，她着实辩不出什么东西。
“阿惜。”季慕礼沉着面色，将她拉到身后，冲她摇摇头。
他垂目看向老大夫：“这事我会仔细查查。老爷子的身体还要有劳你。”
老大夫扫了眼顾惜，对季慕礼颔首：“季总放心。”
说罢，他拎着医药箱走了。
事情对笑笑越来越不利，顾惜心焦如焚：“季慕礼，你不会真得相信他的话吧？”
“苏云联系到了吗？”季慕礼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