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玲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看着眼前的舒苍,像是陷入了某种挣扎里。
“舒夫人,你的顾虑,都可以告诉我。”
舒玲儿摇了摇头,“我……我不能说。”
她眼神躲闪,瞳孔里全是害怕。
姜云染扫了一眼四周,她明白了。
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来了一根笔和一张黄纸。
舒玲儿不知道姜云染要做什么,可看着她的举动,舒玲儿想到了一年前那个人……
那个人身上似乎也带着这些东西。
所以,她相信姜云染会道法,并非说说而已。
姜云染画了一张小纸人。
黄纸人在房间半空飘着,来回徘徊,最终在门缝中停下。
“找到了。”姜云染走了过去。
小黄人像是非常傲娇的钻进门缝里,再出来时,小黄人身上多了一道黄符。
“姜姑娘,这?”舒玲儿从不知道自己家里竟然还有黄符。
她平日里从没有带着孩子涉猎过这些。
“这是追灵符。”姜云染指了指自己的小黄纸人,“而这个符,则是传音符。”
姜云染将符纸夹在两指间,突地,传音符无火自燃。
“有人在舒夫人的家里放了传音符,用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为了方便接下来办事,我只好先把对方的符找出来毁了,这样,舒夫人或许会安全一些,也不怕泄露不必要的秘密,被对方听到。”
舒玲儿讶然,随即摇头苦笑起来,“没想到姜姑娘竟是如此厉害,不过,我确实不知家里有人藏符一事,既然姜姑娘找出来了,那我们现在说的话,那人听不到了,是吗?”
“嗯。”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舒苍咳嗽了两声。
舒玲儿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一脸惆怅,“三国舅,凌姑娘,姜姑娘,茶杯下煞一事,我是知情的。”
三国舅脸色倏然一沉,“你为何害我的枝枝?”
舒玲儿苦笑一声,“我从未想过害凌姑娘,其实一年前,我就从没想过联系三国舅。
我和三国舅年轻时,确实有过一段过往。
但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早已放下,我相信,三国舅也放下了。
后来,我嫁入宁府,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三国舅也娶妻。
我们两人,不该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而我,更不愿,也不屑做那破坏旁人感情的事。
可,事情总有意外。
我带着苍儿离开宁家独自在这里落脚后,苍儿病重,危在旦夕,有一个人出现,他说他能救苍儿。
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但是他说,他必须让我按他说的做,才会救苍儿。”
三国舅和凌枝枝这才知道,这件事情里藏着的原因,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让你做了什么?”
“就是将那套茶具,放在国舅府。”
三国舅脸色倏然变的冰冷。
有人在一年前就存了心思要害他们国舅府。
还是通过舒玲儿的手。
“那你被众人围困,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的计划就开始了?”
当时在街上遇见舒玲儿被众人唾骂围着,他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可因为当时舒玲儿并未向他求助,他才没有管。
一直到后来,舒玲儿传来消息,他这才出手。
舒玲儿那句话说的很对。
他们之间的过往,是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以后。
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祝福方式。
舒玲儿缓缓低下头,自知理亏,“是。”
三国舅气的呵呵。
“原来,我被人利用了。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个人,我也没有看清容貌。”
姜云染突然问,“是不是穿着黑袍子,一身银发长至脚踝?”
舒玲儿顿时惊住,“姜姑娘怎么知道?”
又是那个人!
“之前打过交道。”
“姜姑娘说的那个人,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害枝枝做什么?”三国舅心生疑惑。
“想必国舅府,有他要的东西。”经过这几次的交手,姜云染知道那人深谙道法,且实力不低。
不过她丝毫不惧。
不管什么人,她定会将其揪出来。
“舒夫人,这件事,你要坦白清楚,我了解了情况,才能救舒苍,救你。”
舒玲儿一脸错愕,“姜姑娘何时看出来的?”
“看到舒夫人的第一眼。”
三国舅不解,“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姜云染莞尔,“三国舅,这次找错人了,要不是舒夫人帮凌枝枝挡了煞,凌姨娘早就在床上病的不省人事了。”
三国舅感到意外,“她?给枝枝挡煞?”
他不信。
茶杯是舒玲儿送的。
茶杯里面的邪煞,舒玲儿也是知情的。
枝枝受了伤,差点成了疯子。
“舒夫人,可否将手伸出来一下。”
舒玲儿对姜云染有种莫名的好感,只因在见到这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身上有种亲切感。
舒玲儿照做。
“我要取舒夫人掌心的一点血,还请舒夫人忍耐一下。”
姜云染划破舒夫人的掌心,取出一滴血。
半空飘着的血珠,缓缓落在凌枝枝手臂上。
“凌姨娘可有什么感觉?”
“没有。”凌枝枝摇头。
姜云染重新将舒夫人的伤口抹去,瞬间愈合,她说,“若是这血有用,凌姨娘应该感到几分痛苦,那是因为血能融消邪煞。
如今凌姨娘什么感觉都没有,证明这血不对。
驱除邪煞需要下煞者的血,这就证明,舒夫人不是种下邪煞的人。”
“可那套茶杯以及里面的邪煞,舒玲儿都是知道的。”
姜云染说:“舒夫人是知情人,但她不是动手的人,而且,舒夫人也中了煞气,并且中了八成。
也就是说,凌姨娘只中了两成。
也幸亏今天来了这里,按照这样的情形,凌姨娘能活一年的话,那舒夫人也就只能活两个月了。”
三国舅懵逼了,“姜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个知情人,反倒成了受害者?真是邪门了!”
姜云染看向舒玲儿,若有所思,“这就要问问舒夫人了,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