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段干煜没有回自己的北院,而是落到了颜玉的屋子。
树上,一抹黑色的身影隐于树后。
暗卫想要跟上去。
可想到今日颜玉的交代,他又隐于黑暗中。
身影落入颜玉房中。
颜玉在榻上熟睡。
睡颜恬静,小脸也微微红润。
段干煜紧紧盯着榻上的人,眸色复杂,下意识捏紧手中的荷包。
如此相似的荷包。
他不信她与颜离安毫无关系。
段干煜不是傻子。
颜玉又没有隐瞒之意。
先前对她先入为主的身份误解,让他一时没有将她往郡主身份上想。
如今一想……
无脑好色。
她的确……
占了好色。
无脑……
段干煜忽然冷嗤一声。
世人皆传她无脑。
可若是无脑。
哪里会让如此多的男子为她折腰,甘愿拜于她的裙下。
就连他也……
不知是不是段干煜的冷嗤声惊到了颜玉,颜玉在睡梦中忽然翻了个身,还嘀咕了一句:“宝宝肚肚打雷了。”
段干煜虽不知何意,但还是下意识的没再出声。
这时——
颜玉又嘀咕了一声。
段干煜听到还是这句,朝着颜玉肚子上看去。
然后就看到她一段白皙的腰露在外面。
月色透过窗洒在地上。
段干煜能清晰的瞧见那白皙如玉的腰仿佛镀了一层皎洁的月光,愈发莹润,随着她轻轻的呼吸声起伏。
不堪一握的腰肢,好似一手可握。
他一时盯着那截腰肢竟然忘了移开视线。
直到颜玉肚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又微微蹙了蹙眉。
段干煜这才略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下,一手扯住颜玉的被子想给她肚子盖上。
夜里多少有些凉。
如此露着。
明日定然会受凉。
意识到自己竟然下意识关心她,他脸色变了变。
可他还是在沉默了片刻后将被子扯出一角盖住她的腰。
可才盖好。
颜玉一个翻身被子又滑落了。
段干煜只是一怔。
又将被子盖上。
又翻身。
又落下。
段干煜:“……”
仔细看了眼颜玉的睡脸。
确定她并未醒,段干煜又将被子给盖上。
还是片刻就翻身。
又落下。
段干煜有点脸黑,抿唇转身就走。
可才出去没多会儿。
身影又回到了床边。
盯着床上依旧露着白肚皮的人,他抿唇,拧眉索性将被子扯出来一大截,然后卷住颜玉的腰,将被子的一角掖在她腰下。
这次他盯了好一会儿确定颜玉没再将被子给挪开才放心。
余光扫过旁边的托盘。
一个荷包静静在上面躺着。
他看着那荷包未动。
似乎拿起那荷包……
于他而言将是一个毫无退路的选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都渐明了。
段干煜才将那荷包从托盘中拿起,与腰间那枚从颜离安腰上扯来的荷包放在一起。
他摸索了下。
本就阴沉的脸更是阴郁。
极好的布料。
相同的针线,相同的姓氏。
哪怕段干煜如今如何不想去确定,也无法否认颜玉就是那天启唯一的郡主。
他先前言明要去取她性命之人。
她明知他要杀她,却还是留下了他。
是戏耍他还是……
盯着床上的人,他突然冷笑一声,手掐上颜玉的脖子,骤然收紧。
被掐着脖子的颜玉一无所知,又翻了个身。
方才那盖好的被子又滑落了。
段干煜蹙眉将那被子又盖上她的肚子。
等盖好后他又意识到自己本能的做了什么。
他眸色复杂的看着颜玉。
当日他要取她性命无非是迁怒。
她虽是天启郡主。
可她一柔弱女子……
柔弱的颜玉似乎睡的不踏实,脚一蹬。
床头的木架子突然就被踹断了。
段干煜:“……”
罢了。
她不过是一女子。
女子颜玉忽然睡梦中耍了一套虎虎生威的拳法。
段干煜:“……”
段干煜神色已经……
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
他看着床上的人。
罕见的无语。
半晌,他才嗤笑一声:“就一个喜好男子的草包,杀了也无用,脏了我的手,今日便留你一命。”
话落,颜玉闭着眸子,轻轻喃喃了声:“美人儿~”
段干煜:“……”
想也知道她梦见了什么,段干煜忍不住脸黑,却在下一刻手被睡梦中的颜玉拉住,下一秒,颜玉又一个用力,将人拉到床上。
手顺势抱住段干煜的腰,手自然的探入那衣襟中,摸到熟悉的腹肌,她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腰上的手微凉,但他还是身体骤然一紧,丝丝热意攀上他的整个身体。
想将腰上的手挪开。
可才落到她手腕上……
他就迟疑了。
心底升起一丝不愿。
看着颜玉熟睡的脸,他自欺欺人的想到——
反正她不知——
就这样——
他躺在颜玉身边。
颜玉似乎有点冷,往他身边蹭了一下。
他将人揽在怀里。
等人在怀里后,他才看着颜玉红润润的脸低声道:“是你蹭过来的。”
颜玉只是闭眸睡着,唇角还弯弯,似乎挺快乐。
无人应答。
许久——
屋内才响起一道声音:“你若是不反抗,便是你愿意。”
“……”
清晨。
几乎在鸡鸣的第一声段干煜就睁开了黑眸。
虽只有大半个时辰。
但他睡的极为沉。
他眸色复杂的看了眼怀里的人,正要起身。
忽然眸中错愕。
他的衣襟竟然被颜玉抓住了。
想要将衣襟扯出。
可颜玉拽的极紧。
用力了几分……
颜玉就有了苏醒的趋势。
段干煜无法,看着天色越来越明,他知晓颜玉的侍女清晨会来此侍候,若是被瞧见……
思及此他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
寒光划过。
他的前襟被段干煜割下。
离开前——
段干煜准备将那荷包放下。
可荷包上的系带无意中散开。
一条暗紫色的腰带从中滑落。
熟悉腰带让段干煜黑眸中划过一抹愕然和羞恼……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了!
她竟然还随身带着!
那腰带还是系成蝴蝶结的模样,不仅如此,那蝴蝶结还是系在一小节木棍上。
那木棍极细……
段干煜的脸色黑了红红了黑,足足盯了一刻钟才将那腰带捡起来,手中内力凝起准备毁了。
可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