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事情繁琐,朕已有倦意,皇后之事,改日再议。”
一拂袖子,朱允熥离开了现场,而武将与文官这边,基本上也都散去,但是以宋濂为首的几人,还是不可能让朱允熥就此废掉皇后之位,甚至让这世上再无东宫。
李善长看着杨士奇,对方却首次表现出了一副嫌恶的态度。
“宋濂这是在找死啊,他已经有了取死之道,我们还是去想想怎么处理云南的事吧,这件事就让皇上来头痛好了。”
闻听此言,李善长应了一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的朱允熥回到宫中,朱煜宁却是在和唐赛儿请教武道,两女玩的倒是好不愉快。
好像就算是外面闹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跟她们无关。
至于权若水,她生下的儿子已经有了两三岁,但是朱允熥见过的次数实在是少之又少。
权若水在朱允熥这些女人之中也没什么人缘,虽然细说的话权若水她与萨尔穆公主有些交情,但是二人基本上还是处于点头之交的一种状态中。
“皇兄,你怎么黑着脸?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停下手中的动作,朱煜宁看着朱允熥,有些像是打趣着他的样子意味。
谁成想朱允熥主动出击,反过来说她。
“你现在都是清河公主了,怎么还在咱这里做这些不务正业的事,缠着你赛儿姐姐?不知道回去在家里为火真相夫教子吗,咱大明要开枝散叶可全都靠你了。”
听到这话,朱煜宁有些不满地发出了一声鄙夷:“你还好意思说我,明明你自己都怠于美色,如今登基称帝,不应该广纳天下女子,做你的后宫,来延续你的血脉吗?”
“将来大明的万世基业是得由你来打造,跟我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有何干系?!”
在群臣面前朱允熥不便直说他的直接原因,此时当着唐赛儿和朱煜宁的面无所隐瞒地说道:“不仅是皇后,太子之位我也不会立,至于咱百年之后由谁来继续担当大统,呵,届时咱会选出一个最合适的人,先写下他的名字,再埋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等咱龙御上天了,再揭晓咱的选择,至于其他的时候,尽可以随意揣度,反正谁都猜不透咱的心思。”
这是历史上清廷常用的套路,但是此时朱允熥此时提出这个想法多少有些超前了。
“陛下还是在为皇后之事烦恼吗?”
一旁唐赛儿看到朱允熥愁眉不展,出言问询着。
朱允熥摇摇头说道:“咱心中考虑的是那群迂腐的士林,是只会之乎者也吊书袋的泛泛之辈,之后他们将是我改革路上最大的阻力,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我要将这群迂腐的家伙全部清除了,来肃清朝堂。”
说到最后,朱允熥言语当中充满了杀意,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唐赛儿也不好说什么,怕影响了他的一些决定。
更怕引来对方的不悦,凭白的增添烦恼。
这时忽然郑和急报过来,对着朱允熥道:“陛下,不好了,驿馆那边急报。”
驿馆?
顿时朱允熥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接过书信看了起来,看到最后脸色大变。
“玩得好一手栽赃嫁祸的把戏啊,厚葬沐春,封为靖武公。”
他的脸色阴沉,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郑和又问着朱允熥:“那云南那边……”
朱允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主动问询道:“杨士奇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郑和点头恭声道:“的确,杨大人推测,沐春之死恐怕与他身边的小厮有关,那应该是主战派的人故意杀死,来挑起沐府与我们的仇恨的,另外,还有一种声音说沐晟要反……”
把手中的八百里加急用镇纸压住,朱允熥沉思了片刻:“沐晟不可能会反,我相信沐晟。”
但是他现在的心里也有一丝隐忧,那就是尽管沐晟不反,但是民间传言沐晟要反,对方会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以死明志。
万一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上沐府的话事人出现什么问题,那真的就是黄泥抹裤裆,不是翔也是翔了。
要知道伴随着这些年沐家镇守云南,可以说是恩威并施,不仅是有着狠辣手段,同时怀柔政策也不少,那群少数民族的待遇极为优厚,西南地区若是没有沐晟这根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撑着,那可就要真的大乱了。
想到这里,朱允熥心中怒火不断的升腾着:“这群畜生真的是该死,总有一些人就没打算盼着明廷好。”
郑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殿外传来了乱糟糟的脚步声。
也就在这时,又一道急报传来,传到朱允熥的寝殿,来得火急火燎,声音颤抖。
“陛下,八百里加急!”
这让朱允熥如遭霹雳,想到一丝不好的事情,甚至眼神不自觉地朝着北方望去。
“急报—急报—”
“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朱允熥斥责着将挂着三只鸡毛的急报拿过来的十一。
如今他荣登九五,作为从潜邸出来的心腹,十一现在也是已经任职锦衣卫都指挥使了,权力可以说是通天了。
不仅如此,他把原本的情报网跟原先的锦衣卫情报网合在一处,形成了一个强大的蛛网。
只见十一将称作为急报的信封奉上,朱允熥急切地接过来,看着信封当中的内容。
看完之后,朱允熥也是有些克制不住地双眼顿时再次落下泪来,颤声道:“皇爷爷,皇爷爷,他,打下欧洲来了!”
郑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听到朱允熥这话,想要哭的表情硬是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差点就要说陛下节哀了。
没想到朱允熥给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郑和简直想要爆粗口。
这个巨大的转折,实在是有点大。
但是郑和转头又压下脾气,谄媚地对着朱允熥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上皇帝打下欧洲,让我大明版图又扩张了数倍,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