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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二合一,此章会有不适,作者三观正常,谢谢,江南一堆烂摊子才刚开始,作者没病,心理正常,谢谢谢谢,阿弥陀佛。

姜良在江南遇到了困难。

她本来只想好好的要个饭。

但叫花子也有势力和地盘,这年头去哪里都得要人情世故。

姜良便学着在京城的做派,讨要的东西都分一半给乞丐老大。

可惜这里的乞丐老大贪得无厌,没一点儿雄主风范,竟然想全要!

他不止全要还看上了姜良的皮囊,要把她卖花楼去。

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祁元祚便顺势被卖进去了。

他其实很好奇花楼里的管理制度,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没接受过底层的毒打,对现实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踌躇满志的想着,有才华的人到哪里都混的开,说不定这所花楼能成为野鸡变凤凰的起点呢。

他想象中的入青楼,洗洗刷刷后,老鸨发现他天资不凡重点培养,再不济也能当个端盘子混饭吃的。

现实中的,一进去就被洗刷干净,一顶轿子抬进某个大人的府邸,给人当娈童去了。

宋大少爷是苏州织坊宋老爷的儿子,最喜欢玩儿些刺激的事儿。

整个苏州城的窑子都知道宋少爷的喜好,娈童大多送他府上。

这处院子是宋少爷为了满足自己喜好专门买的,三进院子,一共二十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收藏品。

不止人不同,性别不同,房间的布局也不同。

只在床上玩儿有什么意思?

地上、桌子上,躺下的,吊起来的,只要有钱,他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

他不止自己玩儿,还会带上一群狐朋狗友,一起乐呵。

二十多个房间想进哪个进哪个。

前几天死了几个,这不今天又新进来一个。

新的总比旧的好,宋少爷脸上藏着迫不及待的渴望,五官透露着久经淫欲的猥琐。

“本少爷这次要玩儿绑起来的,都弄好了?”

他身边的小厮谄媚巴结着

“少爷放心,保证绑的结结实实!腿都给您分开了!”

宋少爷一脸满意

“衣服没解吧?本少爷要自己剥开才刺激。”

小厮连连保证:“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这次的货比以往的都好!少爷您一看就知道了。”

耳边传来靡靡之音,宋少爷嗤笑:

“也不怕把自己累死,那瘪三儿居然还没走呢,这都一天一夜了吧?”

小厮回着:“可不是,张少爷昨日来了就没出去过,小人估摸着,等张少爷出来,十五号房就该换新的了。”

宋意毫不在意,猖狂道:“让人留意着,有好的就抓过来,管他是谁,本少爷有钱!”

“是是是。”

整个院子一共二十多个仆人,负责收藏品的清理,也负责守宅。

宋意走哪都带着保镖,他进去后,两个膘肥体壮的打手往门口一站。

小厮体贴的为他阖上门。

宋意一进门就往床上走。

原以为会看到一番香艳的场景,却见绳子上根本没人!

人呢?!

宋意这一声根本没来得及叫出来,脖子就被一股悍然的力道勒住。

祁元祚将绳子交叉,准确的绞住他的颈动脉,挣扎的力道没一会儿停了。

祁元祚松开他,将人绑住,塞口。

活动活动手脚,平静的打开门走出去。

站在门口看守的三人一愣。

在祁元祚走出一段距离,推开了隔壁的房门,三人才反应过来

“抓住她!”

祁元祚瞳孔猛缩,人世的丑恶以最恶心人的姿态,贯穿他的眼睛,刺的强悍的心脏悸动不已。

他被绑在床上的时候听到隔壁有声音,所以他出来看看……

四肢悬空吊着,出气多进气少,旁边还有个消遣完整理衣服的男人。

最最令人绝望的是,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被绑着观看着这一幕。

那是个面容沧桑,眼神入魔的男人,疑似被吊男童的家人。

只这么一眼,强大的分析能力足以让祁元祚猜出事情大概。

身后的三个保镖已经追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咔嚓”骨骼脱臼声。

大汉分明感觉手下的骨头猛一下陷,这女童的身体竟如烂肉一样软下去!

大汉惊骇。

下一刻未开封的刀被这诡异的女童拔出,单手一震插进那华服公子的后心。

另一名打手惊愕。

拔刀要砍死祁元祚。

这一刻姜良四肢的傀儡丝在空中跳舞。

灵动的眼睛变得死气沉沉,犹如鬼卒魂卫,傀儡丝经过姜良的手缠绕上长刀。

身体就如一摊无形的水,鬼魅到极致,两朵血花在空中绽放……

两个彪形大汉在顷刻间被快刀取了性命!

寒刀引血,姜良整个身体傀儡般提空,眨眼间来到跑去屋里为宋意松绑的小厮面前。

小厮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往外逃。

看到隔壁死亡的打手,叫声更加惨烈

“救命!杀人啦——”

最后的嘶喊停止于喉咙喷血。

闻声赶过来的仆人,惊叫着往外逃。

姜良没有再杀人。

她只是将这座院子里的二十八间房子一间间的打开,好似在看一份罄竹难书的罪状。

里面的人被绑成各种各样的姿势,以最不堪的样子呈现在他的面前,她、他,眼神空洞,呆呆傻傻,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

甚至有的四肢黑紫,有溃烂之态。

祁元祚一一看过去,强大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此时如一把利刃,自伤自损。

最后他回到一开始房间。

为那个入魔的男人松绑。

吊着的男孩已经死了。

锯木的声音从男人嗓子里挤出来,好似枯老的藤树,在秋风中簌簌的抖着身上残叶。

好久好久。

直到男人猛地喷出一口血。

姜良面无表情的看着,背后是不知如何维持表情、又或者说不知如何再去操控傀儡表演的祁元祚。

他转身欲走。

二十八间房间,他一一看了,全是被淫恶囚困扼杀了灵魂,有口气也是行尸走肉。

“你、你去哪?”

活着的男人声如蚊蝇。

姜良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想知道。

“报官。”

“哈哈哈哈啊哈哈!!!!”

男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呕出一口血来。

“报官!!!!”他凄厉的怒吼。

“若报官有用!我弟弟会被人在大街上强捋去吗!!!”

“若报官有用!我弟弟会被人割了下体生生折磨半月?!!”

“若报官有用!我举人身份!!!还不能为我弟弟讨个公道吗!!!”

男人胸膛起伏那样子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了。

他拔出张公子后心的刀,一刀一刀将张公子分尸泄愤。

不止如此,他还要去杀宋意!

他必须要杀了宋意!!!

冲天的恨意让他什么也顾不得,几天几夜水米未尽,不足以支撑他剧烈的情绪,出了门,一下撅过去,再不能起来。

姜良静静待了一会儿,从男人身上撕下一块衣服,用血写下认罪书,来到宋意身边。

宋意如今正醒着,看到她惊恐的后退。

姜良用刀将罪状钉进他脚腕。

惨烈的叫声冲着耳膜。

有很多人冲进了这个院子。

听声音应是官兵。

姜良迅速离开,找了一棵大树,爬上了最高处的树梢。

这具身体在祁元祚的傀儡丝下就如一具人偶,无论是下海还是飞天,都比正常人容易的多。

祁元祚借着姜良的眼睛,看官兵迅速围了此地……

“咳咳咳!”

小太子压着身体剧烈咳嗽起来。

伯劳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本以为是普通咳嗽,没想到竟到了要服护心药的地步!

“殿下!”

祁元祚压着身体,有气无力道:

“退下……”

伯劳跪着去探小太子的脸色,捧着一盏水,担忧之心真真切切

“殿下,您声音都咳哑了,奴才倒了水,您润润嗓子。”

说着便端着水盛到小太子唇边,祁元祚抬手打翻了盏,温水直接泼溅在伯劳胸前

“孤说,退下!”

冷戾的眼睛重击伯劳的心脏。

伯劳呼吸一滞,不敢再劝。

放低姿态,跪膝后退,带着屋子里的下人一起退去。

太子殿下情绪稳定,成年累月的不会动怒,若是盛怒定是被人触了逆鳞。

殿下议事回来后便阖眸假寐,不知怎么就动了怒引动心疾,伯劳前思后想,难不成是因为匈奴?

匈奴低贱卑鄙,一而再再而三违背约定,得寸进尺。

伯劳站在门外,手底下的小太监用帕子为他吸着身上的水湿,心中的杀意从各个孔窍透出来,一股暴戾的躁动,令他总想害几个人发泄发泄。

底下的小太监不明缘由,上赶着巴结他:

“伯公,您可有烫着,殿下平日待您极好,等殿下气消了,您定还是殿下眼中最亲的人儿呢。”

伯劳觑了他一眼,平静的推开他,从怀里拿出湿透的巾帕,放在鼻下。

太子殿下最喜欢的绿茶名为庐山云雾,以香凛持久着称,殿下最喜欢的茶盏,是白玉碎金莲花盏,正是他托水的这一盏。

这盏水全喂了他的衣服,连怀里的巾帕也吸饱了水,细细闻来,有股淡淡的茶香。

最亲的人儿……

伯劳微微勾唇,他笑起来无辜又亲和,任谁看了都会放下心防。

但这些人里,唯独不会有太子殿下。

若谁将他当作最亲的人,伯劳还不稀罕呢。

只有殿下,明知他的危险,仍然敢用他,不提防不是相信,而是有任他翻江倒海也逃不出手心的魄力和自信。

何等的从容,怎不令人心折。

伯劳心甘情愿为太子殿下蜷缩求全,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是个善人了。

匈奴。

伯劳心里正算计着,褚映宫的守卫就来报

“伯公公,殿下可在?匈奴三王子来访。”

伯劳挑眉:“让他等着。”

房间里,祁元祚阴沉着脸,他借姜良的眼睛看到院子里的人被官兵带走。

后续如何,还要跟进。

二十八间房间,里面的情景很是凄惨,若以个人角度呈一时英雄,他应该杀了主谋,杀光院子中的下人,为被折辱的孩子报仇。

或者将他们救出来,或者点一把火,让死去的灵魂安息让他们的肉体保留最后的尊严,将罪恶就此埋葬。

祁元祚是利益最大化主义。

他想看看官府作为。

祁元祚有点痛恨自己过目不忘,宋意所作所为比之太后的密道也不差了。

88与宿主共感,祁元祚看到的,就是它能看到的。

但是88在看到第一间房的时候就啊啊大叫着捂了眼睛。

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去了。

别说安慰宿主,它自己还需要宿主的开导呢。

祁元祚没功夫开导它

“88,自己放个猫猫兔兔奇侠传,孤还有事要忙。”

匈奴三王子,他来访目的为何?

祁元祚推开窗,朝外吩咐

“让三王子进来。”

他自己坐于屏风后,习惯成自然的琴音从指尖流出。

三兰被伯劳请进去,捧着茶,静静听完了齐太子的琴声,啪啪鼓掌。

三兰侃侃而谈,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此曲甚妙,可惜太子殿下弹的只有形却无灵魂。”

“一首欢快的曲子,殿下弹的却显沉重。”

三兰谦虚道:“这只是小王的感受,不知是否正确,若有不当之处,望太子见谅。”

进退有度,分寸拿捏。

祁元祚从屏风后走出来,揣着手落座:

“三王子来访,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三兰心道,齐人总说大皇子祁承友桀骜,齐太子这副样子,可比祁承友桀骜多了。

“小王敬佩太子射虎之勇,不知是否有幸与太子一起用膳?”

祁元祚散漫的情绪一敛,抬眸仔细瞧了瞧三兰,看向门外,太阳当空,饭点儿了。

他习惯性的盘了盘血玉串,倏地一笑

“荣幸之至。”

席间,三兰一直热心询问

“太子殿下喜欢看什么书?”

“太子殿下熏香?小王闻着褚映宫遍地生香呢。”

“太子殿下喜欢哪道美食?小王也尝尝。”

祁元祚本不熏香,只是行宫建在秋北猎园,熏香以驱赶鼠蛇虫蚁。

只是今日的香闻着有些不对。

祁元祚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伯劳。

伯劳殷勤的为太子布菜。

“殿下,莲子虾仁性寒,您用些鸽子汤暖暖胃。”

三兰哦了一声:“小王也尝尝鸽子汤。”

祁元祚在桌子上看到了兔子肉。

伯劳为他夹了些

“殿下,这是厨房在猎园猎的,肉质细腻,您尝尝。”

三兰:“小王也尝尝。”

“殿下,南瓜煲银耳味道也不错,您尝尝。”

三兰:“是吗?小王也尝尝。”

伯劳笑眯眯的为三兰夹了一筷子芹菜

“三王子,这芹菜也嫩的很呢,您在草原可没有这口福,您尝尝?”

祁元祚眼皮子跳了跳,玩儿食物相克?

伯劳胆儿肥了?

祁元祚也夹了一筷子芹菜,只一入口,祁元祚凉凉的的瞥了眼伯劳。

这哪是什么芹菜,这是茴香菜的杆儿。

水芹菜长的细小炒完与茴香菜的杆儿很是相似,只是不过味道不同。

匈奴人长年吃肉,食素也只能吃比较容易储存的萝卜、白菜,再就是常见的马齿苋、山药、茭白、黑木耳、菌菇……

水芹菜在边疆几乎没有。

三兰不认识茴香杆儿与水芹菜并不惊讶。

祁元祚只思忖片刻,没有揭穿伯劳的谎言。

水芹菜与兔肉合吃会造成腹泻,若是茴香杆儿便没事了。

一顿饭过去。

饭后会上一杯清口花茶。

祁元祚花茶是桂花,三兰的是月季花。

一盏茶结束,三兰便告辞了。

伯劳前脚送走三兰,后脚便老老实实的跪去认错了。

伯劳十分懂事的抱着自己的罪证——香炉,请罪。

“奴才有罪!请殿下责罚!”

祁元祚:“……”

他很想扇他两巴掌,与三兰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三兰莫名其妙过来就为了吃他一顿饭?

他是狗急跳墙,想借着这顿饭倒打一耙,给自己找一个输的理由呢!

吃坏了肚子,身体不济,不小心输了,都怪大齐太子奸诈狡猾,祁元祚都为他想好说辞了。

伯劳呢?

不用想也知道,香炉里有样东西与月季花冲了,会造成什么影响,祁元祚不知道,他只知道伯劳今日找死,忒不会看脸色,给他上眼药来了。

烦,宋意、三兰、伯劳,今天小太子被烦的透透的。

祁元祚冷漠无情道:

“狩猎结束,自己去领十鞭。”

“明日匈奴问罪,要死要活都自己受着,孤不会管你。”

伯劳:“谢殿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