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中,掌声、叫声响起,还夹杂着很明显的惊呼。
不需要仔细听,都能听出他们惊讶的是祁玉玺的容貌。
不少人明白了为什么这位祁大宗师总是戴着帽子,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原来实在是长得太令人“吃惊”了!
前方,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神色动容地站在那里。
叶本昌夫妇激动的无法成言。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把自己的徒弟带到四位老人的跟前。
百里元坤把徒弟的手送过去:“安安,师父今天,就送你到这里了。”
说着,百里元坤的眼角通红一片。
祁玉玺抿紧了嘴,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师父的手,然后两手牵住爷爷奶奶的手。
那边,凌靖轩对师父鞠躬之后,握住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紧紧牵着孙子的手继续往前;
叶本昌和玛蒂娜笑中带着为外孙高兴的泪光。
祁四奶奶还是没能忍住。
泪眼模糊中,她看到了身着一身深紫红色功夫长袍的郗琰钰,还有穿着同色长裙礼服的女儿。
走到女儿女婿跟前,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把孙子的手交出去。
祁四爷爷哽咽:“安安,爷爷奶奶把你交给你爹你娘了。”
祁玉玺抬起袖子给爷爷奶奶擦眼泪,拥抱了爷爷奶奶,随后任由郗琰钰握住了他的手。
也第一次,任由祁橘红,碰触到了他。
祁橘红告诉自己不能哭,会哭花了妆容,影响了儿子的婚礼,可实在是太难了。
郗琰钰努力包裹住儿子的手掌,把儿子带到了礼宾台上。
那边,从岳父(父亲)、岳母(母亲)手里牵过儿子的凌百晖和叶凤也是难掩激动。
相比于祁家和百里家那边,叶家这边好很多。
他们更多的是为凌靖轩终于结婚而高兴。
走上台,祁玉玺做了一个令很多人吃惊的事。
他摘下了那副平镜交给了郗琰钰。
郗琰钰几乎握碎眼镜,忍不住的先给了儿子一个有力的拥抱。
在全场近2000人的瞩目之下,祁玉玺第一次拥抱了他的父亲。
宾客席中,同样前来的看到这一幕的郗润怀和郗琰钺,格外心酸。
这场婚礼的司仪是时林。
如果找专业的司仪,万一问出或做出什么让祁玉玺不高兴的事,惹得祁玉玺当场翻脸就麻烦了。
反正这场婚礼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嫁娶婚礼。
司仪只要够安全,其他的不重要。
祁玉玺和凌靖轩站在台子中央,送他们上来的长辈们在时林的示意下依次坐好。
时林先开场:“下面,我们先以最热烈的掌声,恭喜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结为百年好合。
祝福他们琴瑟和谐,在古武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噼里啪啦,掌声雷动,不少人都在下面大喊:“恭喜两位宗师!”
在掌声稍歇之后,时林接着说:
“请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拜天地——”
凌靖轩和祁玉玺三鞠躬拜天地。
“请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拜长辈——”
凌靖轩和祁玉玺转过身,二话不说地跪了下来,向长辈们磕头。
祁四奶奶、祁橘红和叶凤的眼泪是哗啦啦地往下流。
祁四爷爷、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眼眶通红一片。
岳崇景也是十分动容,透过徒弟与徒侄,心中也有着一丝属于自己的遗憾。
凌百晖是喜悦与骄傲,同时,也有几分愧疚。
对这个儿子,他这个父亲付出的太少。
“向长辈奉茶——”
岳小龙和岳翰抬着托盘上来。
祁玉玺和凌靖轩跪着向长辈们一一奉茶。
奉茶完毕,时林接着喊:
“请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夫夫对拜——”
两人站起来,面对面站好,躬身对拜。
时林:“请长辈们入席。
请岳大宗师与凌百晖先生作为双方的代表,讲话。”
其他人都走下台子入席,凌靖轩牵着祁玉玺的手站在一侧,用身体挡住了对方。
凌百晖示意岳崇景先来,岳崇景却说:
“你先来,我的话有点多。”
下面一阵轻笑。
凌百晖也不推辞了,从时林手里接过话筒,深吸了一口气,道:
“今天,我很高兴!更加激动!
靖轩和玉玺的这场婚礼,并不在我的预料内。
这不是说,我反对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而是我没有想到,玉玺这么优秀的孩子,能看上我们凌家的儿子。
说实话,我这个儿子与玉玺相比,差了太多。”
凌靖轩侧头低声:“我爸妈都觉得我非常配不上你。”
祁玉玺:“我想戴帽子。”
“……很快就结束了,我没让时林安排太多内容。
下去你就戴墨镜。”
凌百晖的发言内容,中心思想就是——
我们家凌靖轩配不上祁玉玺。
祁玉玺能看上凌靖轩是凌靖轩的大福气。
我们全家都非常支持他们两人的感情。
我们全家也很感谢亲家对这门亲事的理解和支持。
凌百晖说完了,岳崇景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话筒。
凌百晖下台入席。
他坐下后,问坐在他对面的郗琰钰:“郗家主不上台说几句?”
郗琰钰:“不了,该说的我跟安安都说了。”
真相是,郗琰钰没心情。
他最想说的是他儿子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岳崇景:“我们百里家,已经几十年没有这么全族热闹了。
玉玺不喜欢这种场合。
但为了让我们这几个老人家心里舒坦,他也就随了我们。
玉玺告诉我们他和靖轩谈恋爱的时候,说实话,我们都吓了一跳。
因为这太突然了。
可事后细细一琢磨,又觉得并不是那么突然。
玉玺那么多师兄,他唯独最听靖轩的。
玉玺的事情,靖轩也是最上心的。
他们两个人,或许从初见时起,就一见倾心;
也或许是在之后的相处中,日久生情。
能叫玉玺喜欢上,靖轩自有他的魅力之处;
能叫靖轩放下所有的骄傲迁就,玉玺也算是靖轩身边的独一个。
我很高兴,我的徒弟和唯一的徒侄,结为了夫妻……”
岳崇景的侧重点就是,虽然你们会觉得凌靖轩配不上祁玉玺,但其实他们两人彼此喜欢就够了。
而且这门婚事,也算是我百里家亲上加亲的一门婚事。
他们两口子除了多了一个夫妻的关系外,对百里家、对凌家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关系极为亲密的师兄弟。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一样,也没打算上台发言。
一是他也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二,他心里难受,没什么想说的。
祁家也没派代表,岳崇景就代表他们了。
岳崇景下台入席,时林把话筒交给老板:
“凌宗师有什么话想对今天到场的宾客们说的吗?”
“有。”
凌靖轩:“大家都别一直盯着我家玉玺看。
他已经在暴躁的边缘了。”
“哈哈哈……”
就是心情不佳的百里元坤都笑了。
凌靖轩:“台下谁有墨镜?借我一下。”
郗龙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台,把一副茶色墨镜交给了凌靖轩。
其他没赶得及的人莫不扼腕。
凌靖轩亲自给祁玉玺戴上不是纯黑的墨镜,并大大方方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场下瞬间沸腾疯狂了,年轻人“嗷嗷嗷”地叫。
叫得最大声的就是凌君凡、陈鹰和江未佐。
亲了祁玉玺,凌靖轩轻轻推了他一下,祁玉玺毫不犹豫地下台。
主桌1号桌是——
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叶本昌、玛蒂娜、郗琰钰、祁橘红、凌百晖、叶凤、凌百翔、楚妍;
西斯特、邬栖山、凌靖宇、凌靖文、凌靖磊、陈清阳,还有两位华国军方高层,级留给两位新人的空位。
主桌2号桌是凌家、叶家、祁家的一部分亲眷。
主桌3号桌是古武界颇负盛名的一些古武者及其夫人,史密斯和滕苍也在这一桌。
当然,两人都没带夫人,后者纯粹是仍单身。
4号桌,也就是凌君凡这一桌。
就多是凌家、祁家、叶家的小辈,外加宁旭、江未佐这两位祁玉玺单纯的朋友。
结果祁玉玺压根不去1号桌,直接来了凌君凡这桌,可把凌君凡给高兴坏了。
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地立刻加了椅子和餐具。
凌靖轩一点都不意外小爱人的选择。
在对方入席后,他这才接着说:
“如果今天不是我人生中的大日子,我绝对舍不得让我家玉玺露脸,我很吃亏。”
“哈哈哈哈……”
“我可以说三生有幸,能让玉玺看上我。
我不想发誓这辈子对他好,只爱他一人什么的。
说得再多都比不上实际的行动。
所以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婚姻的监督者。
监督我对婚姻的忠诚。
因为我家玉玺既然选中了我,就是这辈子认定了我。
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想用力抱住他,对他说一声‘谢谢’。”
凌君凡搓胳膊:“好肉麻啊……”
祁玉玺埋头吃菜。
凌君凡见状碰了碰他:“玉玺,你就不觉得肉麻?”
祁玉玺:“床都上过了说肉麻,矫情。”
“咳咳咳——!!”
凌君凡不是唯一一个觉得肉麻的。
而凌靖轩的发言,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的肉麻劲儿;
里里外外都是对祁玉玺的表忠心,对祁玉玺的爱。
好在凌靖轩只发言了5分钟,不然全场会有很多人接下来吃不下饭了。
私下里,凌靖轩对祁玉玺说过的爱语比这肉麻多了,祁玉玺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如他说的,床都上过无数次了。
欢好时,他们两个人都不知做过动作大片都自叹不如的事。
不过是几句肉麻话,根本算不得什么。
对祁玉玺来说,只要不让他像傻子一样站在台上;
不让他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随便凌靖轩说什么。
两人的这场婚礼没有交换戒指、切蛋糕的环节。
凌靖轩说完话就下台了。
不过他不是跟祁玉玺一样入席吃饭,而是要开始敬酒了。
安排好的各类表演开始登台。
操办这场婚礼的负责人请了很多的明星大腕助阵,比某些晚会的阵容还要庞大。
绝对让宾客们吃得好、喝得好、看得好!
凌君凡和宁旭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东西。
祁玉玺不去敬酒,两人要代表祁玉玺去。
在凌靖轩那边倒好酒后,两人很不厚道地抓起陈鹰和江未佐,陪他们一起去赴死。
郗琰钰起身走到儿子这边,弯下腰说:
“安安,来爸爸这桌。
你只管吃,一会儿有人来敬你酒,爸爸替你喝。”
祁玉玺不去1号桌就是不想被人敬酒。
有人替他挡酒,那就无所谓。
祁玉玺回了1号桌。
西斯特举杯:“祁大宗师,恭喜恭喜。”
郗琰钰拿起自己的酒杯:“我儿子不会喝酒,我替他喝。”
另一桌的史密斯:“看不出郗家主这么宠儿子,郗家主现在是有子万事足啊!”
“我的独子,我不宠他宠谁。”
祁玉玺的右手边正好是师父,丝毫不在乎他亲爹为他挡了一大杯的白酒。
百里元坤叹了口气:“你这一结婚,虽然以后还是住在家里,师父这心里就是不得劲。”
祁玉玺:“我会给师父生两个徒孙,以后师父教他们百里家绝学。”
坐下的郗琰钰和百里元坤另一侧的祁四爷爷立刻看了过来。
百里元坤严肃地问:“当真?”
“当真。”
“两个?”
“至少两个。”
“好!”
百里元坤拿起酒杯:“来来来,大家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