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祁路根还没起床,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也都还没起床。
有人拍门,祁平生翻身捂住耳朵继续睡,祁路根压根没反应。
祁良生勉强睁开眼睛看看手表,才8点半!
谁一大早的过来?
李华见丈夫实在是困,她下了床。
祁云芳也被吵醒了。
因为前一天的热闹,今天村里的人几乎都还在睡着。
祁云芳也是纳闷,这么早谁会这么没眼色地来敲门。
夏天,衣服穿得少,李华快速洗漱了一番,穿了条连衣裙下去开门。
穿过院子,李华问:“谁啊?”
没人应声,李华放缓了脚步。
走到门边,李华透过铁门的门缝往外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在原地站了两秒,李华没开门,转身就往屋里跑。
推开门,李华就喊:“良生!你妈、你姥姥姥爷和舅舅过来了!”
祁良生瞬间清醒。
祁路根家,吃了醒酒丸解了宿醉,但因为睡眠不够而气色很不好的祁路根,此时铁青着脸。
田柳、田母在一旁哭天抹泪;
田父、田弟在一旁指天发誓。
每个人话里的中心思想就是——
田柳是三个孩子的娘,跟祁路根一起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祁路根不能因为发达了就不要糟糠妻。
田家是因为经济困难,所以才需要女儿帮衬。
以后田家的日子好了,肯定就不会再找女儿帮忙了。
祁路根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也应该跟田柳复婚。
再者,祁路根现在都是当爷爷的人了。
这把年纪离婚也是让人笑话的。
田柳一个农家妇,又没工作,离了婚不是要被逼上绝路么。
他们会去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道歉,就原谅了田柳这一回吧。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坐在另一边都不吭声。
祁路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的,被田家人吵得头疼。
他忍无可忍地把手里的茶缸用力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噪音骤停,只留下了田柳的抽泣声。
祁路根黑着脸说:“田柳生了三个孩子,孩子自然会尽到做子女的义务!
我不可能跟她复婚,你们回吧。”
“路根!”
田母站了起来,
“你就这么狠心?!
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啊!
你是不是有人了所以嫌弃我们家闺女了!”
祁路根:“你们怎么不说她怎么气晕我娘的!”
田母:“哪个做媳妇的跟婆婆没矛盾?
我家闺女已经算是很贤惠的了!
跟你结婚二十多年,一直被婆婆压着,啥时候吭过声!
还不是一直忍着!
她那是忍无可忍忍不下去了!
你们不能看我们田家老实就欺负我们田家人!”
祁路根:“老实?老实就去偷别人的钱?
还理所当然地据为己有?
我祁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祁平生的脑袋更低,祁良生轻轻拍了下弟弟。
田柳哭道:“我那不是没办法了吗?”
“没办法?有什么没办法?
结婚一定要在县里买房子是没办法?
买不起就不要结!
彩礼至少五万!
你去问问,县里谁家的闺女出嫁彩礼一开口就要到五万去的。”
田柳下意识地就反驳:“良生结婚的时候还不是拿了好几万?”
祁云芳目露震惊,表哥他们怎么能跟大哥比!
祁路根:“我儿子结婚,我祁家拿的出彩礼!
田家人姓‘田’不姓‘祁’!
我没给田家人出彩礼结婚的义务!
离婚的时候我已经说清楚了,如果你们一定要纠缠,那咱们法院见!”
祁路根一提法院,田家人慌了。
田母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嚎:“我闺女可怜啊……
养了三个孩子都是白眼狼……
亲爹都不要自己的亲娘了,都不说为自己的亲娘说句公道话……
还不是嫌亲娘家里没钱没本事……”
祁云芳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祁平生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茶几旁的板凳。
田母的嚎哭憋在了嗓子眼。
祁平生额头的青筋冒出,脸涨红:“我就是白眼狼!
我就是嫌我妈娘家没本事没钱!
不仅没本事没钱,还跟吸血鬼一样贪婪无耻!
我有这么个妈,这么一双姥姥姥爷和舅舅,我在外头都抬不起头!”
田父田母,田家二兄弟愣了。
田柳跳起来:“平生!你说啥呢!你再说一句!”
“我说十句我也这么说!”
祁平生的眼泪涌了出来。
他用力擦了下眼睛,瞪着自己的所谓亲人,所谓亲戚。
“我知道姥姥家的人自私贪婪!
可我没想到,你们能自私贪婪到这种地步!”
他看向母亲,
“你是我妈!我亲妈!
可你心里有我吗?有我哥跟云芳吗?
你心里只有舅舅和表哥!
你只有他们你怎么不去跟他们过!
你一没钱就来找我和我哥干什么!
这么多年,他们给过你几毛钱!
我们家如果没钱,你还会求着跟我爸复婚?
我爸再有钱,那也是我跟我哥的!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祁平生!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田柳尖叫。
“我就这么跟你说了!”
外面有人拍门,坐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的李华赶紧跑出去开门。
田家人却是有点怂。
而在他们看到跟着李华走进来的一人时,田母吓得大叫了一声躲到了田父的身后。
祁玉玺戴着帽子走进来:“大舅,奶奶找你。”
祁路根抹了把脸,站起来。
祁玉玺看向田柳:“田家人,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没有再理田柳和田家人,祁路根走了。
祁良生这时候看向吓坏的几个人。
“妈,你们回去吧。
以后不管田家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来找我爹了,我爹管不了。
我爹曾跟你说过,别逼安安说出‘田家好自为之’的话。
你不听,后果,就自己担着吧。”
“良生!”
四郗从外面进来,郗龙面无表情地说:
“良生少爷,我家少主让我们把田家人送回去。”
田奎色厉内荏地喊:“你们是谁!”
四郗没回答,也没等祁良生的回应,直接示意。
郗虎、郗玄、郗雀跟着上前,抬手就打晕了田家人,只留下了田柳。
田柳这回真怕了,跑到儿子身后抓住儿子的胳膊喊:
“良生!救命啊!别让他们过来!”
祁良生站着不动。
郗龙上前说了声“抱歉”,在田柳的胳膊上点了一下。
把浑身突然发软的田柳拽过来,郗龙把她扛上肩,带走了。
祁云芳哭着喊:“大哥……”
祁良生:“安安不会伤害娘。
他不这么做,以后我们三个人永远都摆脱不了田家,你自己想清楚。”
祁云芳擦着眼泪,低下了头。
※
之后的一个月。
直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返回上京,田家人都没有再出现。
那个时候,祁路根早已回去上班了,祁良生也带着老婆回省城了。
东庄村人这个月吃得打嗝都是肉味儿。
不少孩子这个月的身高蹭蹭蹭往上窜,实在是伙食太好了。
以至于当祁家人离开东庄村;
当晒谷场上的一个个临时灶台被拆除;
当东庄村的村民们回归自家“正常”的饮食后;
大家突然间一个个的都不适应了,油水太少!味道太差!
被关了一个月的田家人也被放了回去。
这一个月,田家人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教训。
他们只是被关在某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被禁足了。
而且还是一个一个分开禁足。
被关起来的人里,还包括没有去找祁路根闹的田柳的外甥们。
这些人一日两餐,有肉有菜,但分量不多。
田柳的外甥媳妇找不到自家男人,急得去报警。
结果派出所的民警冷淡地说田家人招惹了古武者。
这不是他们小小的民警能解决的。
家里长辈和男人都不在,田柳的外甥媳妇也不敢去祁家要人。
惶惶然等了一个月,公婆和丈夫总算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却是一个个面色发白,吓得手软脚软。
被放出来的时候,田家人被告知这次是一个月,下次就是一年;
这次是一日两餐,下次就是两日一餐。
还不等田家人从惊魂中缓过神来,倒霉事就接踵而至。
田柳的外甥都在县里有工作,还是祁路根给安排的。
结果单位说一个月无故旷工,把他们都开除了。
田柳的外甥媳妇也在县里有工作,被单位说上班总是迟到早退,也给开除了。
田家的亲戚除了祁家之外,也是接二连三地出状况。
不是家里人被单位开除,就是要考的学校本来十拿九稳,结果名落孙山。
甚至没有一个学校肯收。
田家人这才意识到,祁玉玺的那句“田家人好自为之”不是跟他们开玩笑!
田柳哭着给祁良生和祁路根打电话,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祁路根没接田柳的电话,显然是还在气头上。
妹妹大喜的日子,田家人到家里来哭。
如果不是爹娘知道了,安安也不会出手。
祁良生只跟母亲说,如果田家人以后安分守己,他会给表弟打电话。
不过他只会给田家求这一回情。
祁良生最终还是给祁玉玺打了一个电话。
祁玉玺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
隔日,田家人的工作恢复了,田家亲戚家的麻烦也没有了。
田家人算是彻底认识到了祁玉玺的能量之大。
再也不敢让田柳去纠缠祁路根复婚了。
而在祁玉玺一行人返回上京之后,推迟了许久的“全球古武大赛”也定下了比赛的时间。
9月21号。
现在已经8月中,看上去时间很紧张。
但因为之前华国就在准备这一届的古武大赛,其实是已经筹备了许久。
对全球的古武者来说,即将到来的古武大赛不是重点。
重点是古武大赛之后百里家的拍卖会。
8月30号,祁玉玺、凌君凡和宁旭回学校报到。
陈鹰和江未佐留在了上京。
陈鹰准备冲刺一年,来年考上京大学。
江未佐在凌家的照(保)顾(护)下,完全脱离了江卫临和江一鸣的监视。
陈鹰现在要学武,自然也不能再跟着父母去非洲。
而且他也该留在国内为上大学做准备了。
得知有人插手在调查江卫临和江一鸣,江未佐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祁玉玺。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份恩情他会牢牢记在心里。
等解决了那一对恶心的父子,他会把母亲接到身边。
他会改成母亲的姓,从此他们母子二人和江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祁玉玺已经搬出去住了,凌君凡强烈要求老爸把他的房子和祁玉玺的租在一起。
凌靖轩在同小区的另一栋,以儿子的名义买了一套两居室。
办完了报到手续的凌君凡手舞足蹈地和祁玉玺说话。
上京大学令人侧目的三人组再次出现。
凌君凡是肯定要学凌家的那套天级剑法的。
而宁旭的根骨在再造之后,也适合学习剑法。
所以宁旭也会拜在凌家门下。
现在,经过改造的凌家人和宁旭已经开始基本功的学习了。
等到他们能打通十二正经,进入力境(后天)初期,他们就可以开始修习“大罗仙剑法”了。
三人正向校外走着,身后有人喊:“祁玉玺。”
三人同时回头。
凌君凡不动声色地拐了拐在他和宁旭中间的祁玉玺。
滕茕双手抱着一个礼盒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