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在交错的唇齿间变得黏稠,简深的手掌贴上她后腰时,原本还算平整的布料上带上了深深的褶皱。
林婉婉的指甲无意识掐进他肩胛,像藤蔓绞紧岩石的裂纹,那些绷紧的肌理下涌动着暗河。
简深喉结滚动带起的震额从她的脖颈传递到锁骨,从上方滴下来的汗珠沿着她弓起的脊椎滚落成蜿蜒的溪流。
她仰头时发丝扫过台灯罩,光晕在墙上炸开细碎的金箔,剧烈摇晃的影子里有某种弦被反复拉扯,直到指节在床单上攥出潮湿的褶皱。
\"够……了……我……\"
简深的喘息突然卡在喉间,像被海浪推到顶点的贝壳骤然裂开一道缝。
林婉婉的脚背无意识蹭过他的小腿,皮肤下跳动的脉搏突然加速,如同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密集的鼓点。
绷紧的肩胛骨终于松弛下来时,有温热的气流拂过汗湿的耳垂。
林婉婉蜷缩的攥的充血的指尖慢慢舒展,喉咙里溢出的叹息沾着蜂蜜般的倦意,手里没什么力气的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没戴那个……\"
简深埋头在她柔软的地方,还带着眷恋的动作,\"抱歉……\"
林婉婉想起来他之前有一次在冯父面前使用过他们准备生孩子的借口,她是不排斥生宝宝的,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卷'的概念,小孩子都挺天真烂漫的很可爱,只是她有些担心,自己才刚刚工作,不想这么快怀孕。
事后,林婉婉躺在床上和简深说了她的想法。
简深比她大好几岁,她暂时不想这么快要孩子,但是保不齐简深想要孩子了,他们之前从没有讨论过要不要孩子的事情,从第一次做的时候简深就很自然的拿出了计生用品,林婉婉就没操心过。
今天算是特殊情况了,她也是难得激动了些,等到感觉热热的时候才想起来,简深没戴那个东西。
\"你不想生我们就不生,最重要的不是孩子,是你。\"简深侧过头去看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他在为今天自己破格的冲动感到懊悔。
怎么就没忍住呢,三十岁的人了,还和毛头小伙子一样。
林婉婉又卡壳了,其实她很喜欢今天简深那样,嗫嚅了一会小声说:\"其实,只要戴了,就可以,我挺喜欢你那样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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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进屋子,简深就早早起床,拿出熨斗,将晾干的工作服平铺在熨衣板上。
等林婉婉起床的时候,一套整洁如新的工作服已经摆在床尾了。
今天就是长城饭店开业的日子了。
这可是京市第一家开业的中外合资饭店,消息一传出,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开业当天,天还没亮,饭店门口就围满了人。
有附近的居民,还有特意赶来凑热闹的,有的带着孩子,想让孩子也见识见识这新鲜场面。
京市本地的记者们更是闻风而动,一大早便背着相机、拿着笔记本和录音笔,匆匆赶来抢占先机。
沈明月也在其中,她手伤养好后就复工了,可经历的种种让她的性格与从前大相径庭,曾经那个开朗爱笑,见人就热情打招呼的沈记者不见了,如今的她,被磨得阴冷又尖锐,为了争抢好的工作头条,常常不择手段。
她和简铭的婚事,就像被搁置在角落的旧物,无人问津。
沈家父母似乎有意回避这个话题,每次提及都顾左右而言他;简家父母也绝口不谈,两人订了婚却不结婚,就这么拖着,好似陷入了死胡同,谁家也不主动提起来,不愿先迈出那一步。
沈明月被这些糟心事折磨得心力交瘁,每天都在疲惫与焦虑中度过,往日的光彩早已褪去,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尽管如此,当得知有报道长城饭店开业的机会,她还是强打起精神,翻箱倒柜找出最得体的衣服,坐在镜子前,精心化了妆。
她仔细涂抹着口红,试图掩盖住苍白的嘴唇,用粉饼一层又一层地遮盖住黑眼圈,可仔细看的时候,憔悴的神态还是透过妆容泄露出来。
开业典礼盛大非凡,现场布置得金碧辉煌。
京市当地领导身着笔挺的正装,面带微笑,与身着定做西服的华人投资老板一同走上台。
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沈明月和其他报社记者们挤作一团,都想拍到绝佳角度的照片,好登上报纸头条。
人群推搡间,她精心梳理的头发有几缕被挤的松散开来,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抢到最好的位置,出最好的报道。
凭借着一股狠劲,她终于抢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既能清楚拍摄,又方便一会上前采访领导。
剪彩仪式即将开始,现场气氛愈发高涨,人们的欢呼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礼仪小姐身姿婀娜,迈着优雅的步伐,手持红色大花绸带;
工作人员端着托盘,将剪刀分发给剪彩嘉宾,沈明月举着相机调整镜头焦距,屏气敛息,镜头紧紧跟随台上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定睛一看,只见林婉婉身着精致职业套装,妆容淡雅,垫肩西装衬得她脖颈修长如天鹅,胸前的工牌在镁光灯下折射出细碎银光,大方得体地穿梭在各位大人物中间。
沈明月瞬间愣住,握着相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脑海一片空白。
十点零八分,鞭炮声和喧哗鼓掌声骤然响起——
等她回过神重新扶稳相机,镜头里红绸缎已经被剪碎成满地,隔着纷纷扬扬的彩纸,她看见林婉婉俯身与外宾耳语,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除了举着相机还未放下的沈明月。
都怪林婉婉突然出现扰乱了她的心神,害她没有拍到最重要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