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若有若无的目光
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那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一个女人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刻意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那女人就像一个幽灵，如影随形。小沐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强烈的警惕感瞬间涌上心头，像是无数根针同时刺进她的心脏。她仔细回想，这女人似乎在从教堂出来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觉得是普通教徒，并未多加留意，没想到现在竟成了跟踪自己的人。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略显单薄，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那颜色暗淡得如同她隐藏的心思。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一种刻意。此刻，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那墨镜黑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遮住了大半个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小沐能感觉到墨镜后那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像猎手锁定了猎物一般，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洞察她所有的秘密。
小沐的心跳陡然加快，如同急促的鼓点。手心也冒出了一层冷汗，湿漉漉地贴在手掌心。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思考着应对之策。
她清楚，绝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已经察觉了她的跟踪。
稍微镇定了一下情绪后，小沐装作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故意用手指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角，
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自然而流畅，仿佛真的只是在整理着装。然后突然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她的动作干净利落，
没有丝毫的犹豫，希望能借此打乱跟踪者的节奏，为自己争取脱身的机会。
小沐加快脚步，心中盘算着脱身之法。抬眼间，看到不远处闪烁着暧昧灯光的酒吧。她灵机一动，迅速朝酒吧奔去。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五彩的灯光在舞池中疯狂闪烁，人群随着节奏肆意摇摆。小沐趁着众人狂欢、女人视线被遮挡的间隙，猫着腰，脚步轻盈地穿过人群，躲到了酒吧深处堆满杂物的角落。那是一个被酒箱和破旧沙发环绕的狭小空间，昏暗且隐蔽，宛如天然的藏身之所。
女人一路紧追不舍，踏入酒吧后，她的眼神急切而警惕，在人群中不断搜寻小沐的身影。她在舞池中挤来挤去，碰倒了别人手中的酒杯也浑然不觉，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似乎在懊恼跟丢了目标。她的脚步匆匆，从酒吧的这头走到那头，却始终不见小沐的踪迹，眉头皱得愈发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小沐躲在角落里，心跳如鼓，她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了位置。她透过杂物的缝隙，密切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女人满脸焦急、四处乱转时，小沐知道时机已到。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角落里冲了出来，站在女人面前，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身子一颤，眼神瞬间闪躲，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双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转身逃跑。然而，她刚一回头，就看到祁同伟和光头刘勇正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两人高大的身影宛如两座不可逾越的山，挡住了她的退路。
祁同伟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冷峻，仿佛能看穿女人的一切心思。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低沉而威严：“现在，你跑不掉了。
最好老实交代，受谁指使来跟踪小沐的。”
在祁同伟、光头刘勇和小沐三人的严密夹击之下，女人仿佛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困兽。她慌乱地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法突破的屏障。音乐依旧在酒吧里震耳欲聋地播放着，可她却仿佛置身于无声的世界，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的肩膀像是被千斤重担压垮一般，无力地耷拉下来，整个人瞬间没了之前跟踪时的那股机灵劲儿。眼神里的慌乱和心虚愈发浓重，如同乌云笼罩着她的眼眸。双腿也因为恐惧而微微发软，膝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祁同伟目光如炬，宛如两道犀利的寒芒，紧紧地锁住女人。他上前一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脚步声在女人听来却如重锤击鼓。他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地说道：“别白费力气想着逃跑了，跟我们回警局，把事情交代清楚。” 女人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干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想要挤出几句求饶的话，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最终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极其轻微，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在去警局的路上，夜色已深，街道上冷冷清清。女人一直低垂着头，脑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她的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把内心的恐惧和悔恨都绞出来。脚步拖沓，每一步都像是拖着沉重的镣铐，发出沉闷的声响。
到了警局，审讯室的门 “砰” 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审讯室里弥漫着一股严肃而压抑的气氛，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头顶的灯光惨白而刺眼，直直地打在女人的脸上，刺得她眯起了眼睛。这灯光映出她一脸的惶惑与不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
祁同伟坐在审讯桌前，他的坐姿端正，神情冷峻。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女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看透她所有的秘密。他缓缓开口问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跟踪小沐？背后是谁指使你的？”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颤抖得厉害，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发出的最后一丝挣扎。她声音带着颤抖说道：“我…… 我叫玲玲，高中毕业之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日子过得特别难。就在我发愁的时候，杨生遇见了我。” 玲玲说着，回忆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和后悔。
她继续说道：“那天，我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满心都是迷茫和无助。
口袋里没钱，肚子饿得咕咕叫，未来的路一片漆黑。就在这时，杨生出现了。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就像一个救世主。他跟我说，只要我帮他跟踪人，就会给我钱，还说其他啥也不用干。我当时实在是太缺钱了，听到有钱赚，就心动了……” 玲玲说着，低下了头，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角，那衣角被她揉得皱皱巴巴，仿佛在为自己的冲动和无知而懊恼。
光头刘勇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头，他那粗壮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心中满是疑惑。他忍不住插问道：
“那你跟踪的都是什么人，有没有什么规律？” 玲玲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光头刘勇那犀利的目光。
她回答：“每次都是杨生给我照片和一些基本信息，让我去跟踪刚入教的女人。
一般就是跟踪一个月左右，我真的就只负责盯着，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祁同伟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探寻的意味。他追问道：“那杨生有没有跟你说过跟踪这些人的目的？
或者有没有让你传递什么消息之类的？”
玲玲赶忙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很大，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知情都通过这个动作表达出来。她急切地说：“没有，真的没有。
他就只是让我跟着，把跟踪对象的行踪告诉他，其他的一个字都没提过。我…… 我就是为了那点钱，没想过会做坏事。”
小沐站在审讯室的角落里，听着玲玲的供述，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厌恶与愤怒。待玲玲话音刚落，她忍不住吐槽道：“哼，杨生那家伙，这种事儿他干得出来。为了达成他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小沐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还在为自己被跟踪以及深陷邪教仪式的经历感到后怕。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祁队，还有那圣水的事儿。在入教仪式上，杨生让我喝下所谓的圣水，说能净化灵魂，每日都得喝。当时我差点就被他们那些说辞蛊惑了，现在想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知道那圣水也许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祁同伟原本就严肃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他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听到小沐说起圣水的事情，他心中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知杨生行事诡异，这圣水说不定是他用来控制教徒或者达成某种邪恶目的的工具。
祁同伟立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光头刘勇，果断地说道：“光头，你马上带小沐去做个全面检查，重点查查那圣水有没有对她身体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一定要确保小沐的安全。” 光头刘勇一听，立刻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关切，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祁队，您放心，我这就带小沐去。” 说着，他走到小沐身边，轻声说道：“小沐，咱们走吧，别担心。” 小沐看了看祁同伟，又看了看光头刘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光头刘勇走出了审讯室。
刘勇心急如焚，他紧紧拉着小沐的胳膊，脚下的步伐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小沐身形单薄，在刘勇的拉扯下，脚步踉踉跄跄，显得虚浮无力。她的脸色白得如同刚刚下过雪的大地，毫无一丝血色，双手死死地揪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恐惧与不安，那未知的检测结果，就像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走一步，都让她觉得那剑刃离自己的脖颈更近一分。
刘勇不时回头看向小沐，每一次回头，眉头就皱得更紧几分。他那粗壮的手臂像是不安分的野兽，不自觉地摆动着，想要伸出手去给小沐一些力量，却又怕自己的鲁莽会让她更加害怕。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柔弱的女孩，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两人匆匆走进检测室，瞬间，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检测室内，医生们像是一群紧张备战的战士，迅速忙碌起来。各种仪器发出嗡嗡的运转声，仿佛是一场即将打响的战争的前奏。那些冰冷的金属器械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小沐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推进了一个恐怖的屠宰场。
她躺在检测床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嘴唇被自己咬得泛白，一道道牙印清晰可见。她紧闭双眼，试图隔绝这可怕的一切，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喝下那所谓 “圣水” 的场景，每一次回忆，都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那 “圣水”，曾经是她对美好未来的一丝幻想，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沉重的负担。
半小时的时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众人的心上缓缓割着。终于，检测报告出来了。医生拿着报告，神情严肃得如同即将宣判死刑的法官，大步走进等候室。
祁同伟、刘勇等人立刻围了上去。祁同伟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医生手中的报告上，仿佛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关节处的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小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这报告里的内容将会揭开杨生更大的阴谋。
医生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有千钧之重：“小沐体内检测出含有少量听话剂。这种药剂长期服用会让人上瘾，不仅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还会严重影响人的思维和判断能力，被服用者极有可能会被他人轻易洗脑控制。”
听到这个结果，小沐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遭受了一记重重的雷击。泪水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她的双手捂住脸，身体蜷缩在一起，恨不得将自己藏进一个永远也不会被发现的角落，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我就知道，那圣水有问题…… 我怎么这么傻啊……”
祁同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他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说：“杨生这混蛋，果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大家长期洗脑。他就是想把这些人变成他的傀儡，为他的邪恶目的服务！” 说着，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那力量之大，让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在桌面上散开，形成了一幅扭曲而凌乱的图案。
刘勇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就像两座即将相撞的山峰。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每一声脆响都饱含着他的愤怒与不甘。他怒吼道：“这畜生，老子抓到他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色蛛网，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要冲出去把杨生揪出来，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坚定，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杨生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待情绪稍稍平复，刘勇转过身，几步走到祁同伟面前，声音低沉又急切地问道：“祁队，那玲玲那边审问出啥新东西了吗？”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祁同伟，眼中满是期待，仿佛那期待的光芒能穿透祁同伟的身体，直接找到有利的线索。
祁同伟停下脚步，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那无奈就像一层薄薄的雾霭，笼罩在他的脸上。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玲玲确实啥也不知道了。她当时为了钱，就只听杨生的吩咐跟踪人，其他更深的事儿，她真不知情。” 说着，他走到桌前，拿起一支笔，无意识地在纸上乱画着，那些线条杂乱无章，就像他此刻烦躁的内心。
刘勇皱着眉头，粗壮的胳膊交叉抱在胸前，神情严肃得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他问：“那接下来咋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杨生那家伙可不会消停。”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动，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绝不能让杨生继续作恶，逍遥法外。
祁同伟目光坚定，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夜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他把笔重重一放，胸有成竹地说道：“将计就计，让玲玲装作啥也没发生，该干嘛干嘛。
杨生那家伙心思缜密，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警觉。
玲玲继续按之前的模式行动，能稳住他，咱们也能在暗处继续调查，说不定能揪出他更多的狐狸尾巴。”
祁同伟的计策一经定下，他心中便涌起一股紧迫感。杨生那老狐狸，时刻都可能嗅到危险，一旦有所警觉，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他迅速转身，冲着一旁待命的刘勇沉声说道：“刘勇，你立刻去把玲玲带来，动作要快！” 刘勇领命，双脚一并，敬了个利落的礼，便大步流星地朝外奔去。
不多时，玲玲在刘勇的带领下走进房间。玲玲身形单薄，头低得都快贴到胸口了，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她的双手像是不安分的小兽，不停地绞着衣角，指节都被勒得泛白。眼神中满是忐忑与不安，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像一只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恐万分。
祁同伟看着这样的玲玲，心中泛起一丝怜悯，但眼下形势紧迫，容不得半点心软。他缓缓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温和又坚定，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玲玲的肩膀，那动作就像兄长在安抚受惊的妹妹。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玲玲，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对你来说很关键。杨生那家伙狡猾得像条泥鳅，心眼多得很。你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千万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玲玲听到这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被祁同伟的话击中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她缓缓抬起头，那满是担忧的眼神里写满了无助，嘴唇微微颤抖着小声说道：“祁警官，我…… 我怕我做不好，万一被他发现了，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祁同伟看着玲玲这副模样，心里太明白她此刻的恐惧了。他自己也曾在无数次危险任务中体会过那种深入骨髓的害怕。他语气更加柔和，像是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玲玲，你别害怕。我们会在暗处紧紧盯着，就像一群隐藏在阴影里的卫士，保证你的安全。而且，只要你好好配合，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份正经工作，让你以后不用再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能堂堂正正地生活。”
听到这话，玲玲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犹豫，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她想起过去那些被杨生利用的日子，担惊受怕，每一刻都如履薄冰。而现在，祁警官的话就像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的世界。随即，她的眼中又有了一丝光亮，那是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她咬着嘴唇，心里开始打起了算盘，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以后能光明正大生活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