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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岚睡意瞬消,立刻防备的抓过被子拢在身前:“相公?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让暮雨通报一声。”

看着白日里清冷自持的少女,此时却像受惊的小鹿看着自己。

聂栖庭忽然起了戏弄之意。

“那个丫鬟早就睡得不知方向了,连本座进来都未察觉,这种废物留在身边有何用?”

“不如……本座给你换个?”

“不用!”

陆听岚生怕聂栖庭看暮雨不顺眼,赶忙解释:“这丫头自幼跟在我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相公莫要开这种玩笑。”

“玩笑?”

男子低沉的语调听不出喜怒:“那夫人怎么这般惊慌失措的看着本座,难道夫人是不欢迎为夫?”

陆听岚清丽的小脸一僵。

“自然不是……”

“那为何如此防备?”

聂栖庭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发丝:“况且洞房花烛夜,夫妻不同处一室,让外人知晓岂不让多添口舌?你那丫鬟不是还说了,今晚如若我没陪你歇息,你就没法见人了。”

原本陆听岚被质问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现在兀的听到这番话。

这才明白聂栖庭是知晓方才屋里发生的一切,故意戏弄自己!

陆听岚气的回怼:“我以为相公忽然丢下我,是不愿与我同处一室,哪里还敢让丫鬟请你,更况且您是九千岁,谁敢嚼您的舌根子。”

“那是我误会了?”

聂栖庭懒散的松开了陆听岚:“有美人相伴,有何不愿?更何况还是医书精湛的美人。”

话落。

他抬手朝着红烛挥了一下。

红烛瞬灭。

“美人,快歇息吧。”

第二日清晨,暮雨走进寝殿准备伺候陆听岚洗漱,却看到自家小姐与聂栖庭同榻而眠,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九千岁昨夜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怎么不知道!

等陆听岚醒来时,聂栖庭早就离开了。

暮雨和另外一个丫头翠柳正候在床边,

见自家小姐醒来,暮雨赶忙伺候着穿衣洗漱:“小姐,栎王府出大事了!”

陆听岚抬眸:“什么大事?让你如此高兴?”

“栎王昨夜夜宿在雪月楼了!”暮雨小声道:“听说栎王妃还去雪月楼大闹了一场!额头都被打破了。”

雪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风尘之地。

前世栎王也曾在新婚之夜流连于此,甚至还将风尘女接回,做了妾室。

陆听岚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新婚当夜就闹到栎王面前了,陆峥月果然还与前世一样,沉不住气。

不过——

这才刚刚开始。

如果陆峥月知晓栎王不仅喜爱烟花之地,还喜欢拳脚相加、刑具折磨。

就连皇宫……

想到前世种种龌龊事,陆听岚轻笑起来:“暮雨,备早膳吧,顺便看看准备什么回门礼。”

“是。”

暮雨应声退下。

用完早膳,陆听岚独自坐在窗边,研究如何破解蚀心蛊。

不多时,丫头翠柳捧着一份礼单,恭恭敬敬地立在身侧:“夫人,这是明日回门需用的礼品清单,您过目。”

陆听岚纤长的手指拂过琳琅满目的礼品名称,轻声问:“大人呢?”

“回夫人,九千岁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翠柳低眉顺眼地答道。

“沏一壶茶,带我去书房。”

此时,聂栖庭身着玄色常服,端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

陆听岚到了门外,轻叩房门:“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女子声线绵软,却带着几分清冽。

聂栖庭眼前浮现闪过昨夜某些同床共枕的画面,黑眸暗沉下来。

“进。”

陆听岚端着沏好的茶走了进来,便被聂栖庭的书房震撼到了。

人人都知聂栖庭是不懂笔墨,只懂折磨人的奸佞阉党,但她前世曾目睹过他的字迹,笔力刚劲雄厚,有横扫千军万马之势。

现在满屋的藏书,更印证了他不似表面这般。

聂栖庭:“有事?”

陆听岚回过神,将茶壶放下:“明日我回门,大人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回去?”

聂栖庭笔尖一顿:“你让本座陪你回去,就不怕本座满身的煞气吓坏了你的家人?”

“大人是我的夫君,怎么会吓坏他们?”

其实陆听岚不在意聂栖庭会不会陪她回去。

但父亲本就对这门婚事不喜,如若聂栖庭再不一起回门,恐怕他会气的当场跳脚。

思及此。

陆听岚眼底尽是清澈的疑惑:“还是说……大人您明日有要务在身?不便陪我回门?只是随意找了个由头推脱?”

聂栖庭扔下笔墨,桀骜轻嗤:“既然你家人都不怕,那我为何要怕?而且我倒想看看,那个陆老家伙是怎么教出这么牙尖嘴利的女子的。”

翌日清晨,陆听岚在后院等候多时,却迟迟不见聂栖庭的身影。

这时,管家满头大汗的从前院跑来,小声道:“夫人,大人那儿迟迟没有音讯,而且他昨夜后半晌离开的,离开前不曾说去了何处,夫人,您还等大人回来吗?”

听闻聂栖庭是半夜离开,陆听岚:“不等了,出发吧。”

马车不急不缓的朝着陆家走去。

到了陆家的时候,陆岐黄早就大厅等候多时了。

不过……

他在看到陆听岚孤身一人回府时,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阴沉。

“那个聂栖庭呢?!你别告诉老夫,他今日不来了!”

看着蹭蹭冒火的老爹,陆听岚无奈的解释:“父亲,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你还替他找理由,我就说你失心疯了!我看是那个宦官看不上我们陆家!想给老夫一个下马威!”陆岐黄气的声音又飙高了几分:“现在连你回门,他都不曾露面,你让我以后在朝堂如何抬得起头!”

“父亲,没您说的这么严重。”

陆听岚头疼的正想替聂栖庭辩解。

忽然,门外就传来陆铮月的声音:“哎呀,姐姐,回门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也怪不得父亲会生气。”

说着,衣着华丽的陆铮月就从门外走进来。

她故作忧虑的走到陆岐黄身旁,假惺惺的劝解着:“父亲,您就原谅姐姐吧,当时赐婚您又不是没看到,聂栖庭明摆着看不上咱们陆家,只不过是碍于太后娘娘赐婚,才没有……”

她仿若说错了话,立刻捂住了嘴。

“姐姐,是妹妹我说错话了。”

陆岐黄的怒火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