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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第十一集我来了。】

【喔,陈涛这攥紧拳头的模样,看样子又要来找二皇子的茬了。】

【期待被一脚踹飞,我太怀念前面几集时,陈涛被屡屡秒杀踹飞的搞笑场面了。】

飞逝流过的弹幕,被许烈尽收眼底。

看弹幕这意思,陈涛从福地回来了?还怒气冲冲准备找自个麻烦?

许烈来了精神,并非多么重视陈涛这个剧本世界主角,而是准备在观众面前再秀一波。

好拉高自己的个人评分,争取更多片酬。

索性来到府邸前院,令人煮茶上点心。

看不到弹幕的宋桥,阿刚并不知晓稍后会发生什么,只以为殿下心血来潮,准备赏景品茶,两人就在一边守着。

待佣人们忙完这些,茶水尚且滚烫冒烟,一脸阴郁的陈涛就已经走了进来。

许烈好整以暇于前院饮茶,案几上摆有八盘糕点瓜果,许烈推了一盘到案几对面位置:“回来了?”

“坐,想喝茶自己倒。”

陈涛定定踌躇了一小会儿,才慢步上前落座。

既不倒茶,也不吃点心,就一个劲沉默。

宋桥悄悄运功,聚精会神,老江湖的他,从陈涛那并不好看的表情上,隐隐意识到什么。

阿刚啥也没有发现,这段时间陈涛放弃了复仇,勤勤恳恳为自家殿下干活,所以阿刚和他关系较好。

言辞之间,也颇为热络:“怎么了陈涛,还等着殿下给你倒茶啊?”

“功劳再大,也不带这么摆谱的啊。”

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提醒陈涛,别特么搁那装深沉了。

殿下招呼你坐下喝茶,已经够给面了,还要怎样?

陈涛压根不领情,或者说,注意力完全没放在阿刚那边,对阿刚的体型亦是左耳进右耳出,基本不过脑。

他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许烈身上,死死盯着许烈的双眸,语调暗含纠结的询问:“殿下,我想知道——”

“以前那个仁厚待民的二皇子殿下,去哪了?”

许烈还没有回答,宋桥就已经悄悄走到了许烈的右边,盯紧了陈涛的一举一动。

但凡陈涛敢有任何不敬之举,宋桥都可以第一时间出手制止。

阿刚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见到宋桥严阵以待时,脸上也没有了玩笑之色,认认真真站到了许烈左边。

两人并没有给予陈涛任何压力,看都不带看一眼的,仍旧专注于许烈。

如此表现,超出了宋桥、阿刚的预料,也超出了观众们的预料。

【主角变得沉稳了,跟最开始那几集里面,天真笨拙的样子,很不同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跟在二皇子身边,陈涛已经不是那个初出江湖、一切拼印象的小毛头了,算是开始为民着想的侠客了。】

【那这次呢?还会成长什么?从为民着想,变成为民为国的大侠?】

【不单单是心理成长啊,武功方面估计也不差,再怎么说也是开了百年内力的挂,硬刚宋桥阿刚估计不成问题,就看能不能打过二皇子了。】

观众们还是很敏锐的,都还记得,刚开始陈涛会被宋桥、阿刚的气势所压制。

现如今,已经不为所动,基本不受两人影响了。

许烈很有心机,当镜头给到自己的时候,衔起一份从容淡然的笑意:“我不记得,我何时变得残忍暴虐。”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宽厚的。”

“至少,没给刺杀皇子的你定罪,不是么?”

陈涛面色一滞,明显反驳不了这条言论。

许烈是真给了他几次刺杀的机会,而且既往不咎,言辞交锋的第一回合,已经大劣。

可回想起福地那边受苦受难的蛮夷们,陈涛心里实在过不去:“那殿下你为何如此针对福地蛮夷?”

“他们也是人啊,也是殿下你封地的子民啊。”

“我这些天看的够多了,无论是为开海司垦荒的蛮夷,亦或是兴修港口的蛮夷,都是将人当做牲口来用。”

“殿下,你的仁慈呢?你的宽厚呢?”

“为什么海外封王后,殿下你就完全变了呢?”

这话问的许烈都想笑,也不管镜头不镜头了,直接乐出声:“噗。”

“本以为你多少会有些长进,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如此天真。”

陈涛再度攥紧了拳头,面对许烈的嘲讽,他完全不能淡然处之,速度缓慢的举起拳头。

引得宋桥与阿刚戒备的神色,但陈涛并没有直接动手。

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仅仅只是行了一个抱拳礼:“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好。”许烈欣然答允,抓紧一切能在观众面前秀的机会:“上古先贤曾言,战争,有正义之战,有非正义之战。”

“陈涛,你可认同?”

世界不一样了,如果是许烈前世,这种思想就是出自春秋诸子百家。

放在沧海诀剧本世界,抱歉,许烈并没有怎么看这个剧本世界的思想书籍,还真不知道类似的话,是哪家之言。

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类似的事项。

索性就甩了句‘上古先贤。’

反正这句话不可能是鲁迅说的。

陈涛静心思索,认可了这句话:“我曾听闻,大离末期,皇室不仁,以百姓为鱼肉。”

“最终被大乾太祖起兵推翻,想必为天下百姓计,这就是正义之战。”

“但如果换成了大离王朝的鼎盛时期,百姓安居乐业,有人起兵,只能算作造反,是为一己之私的非正义之战。”

陈涛一个从小就在江湖门派长大的孩子,论武学功法,人体经络,可以说的头头是道。

论起这些历史典故,他还真的找不出几个例子来描述,只能从人们口口相传的王朝更替里找例子。

许烈也没有计较这些,只是眼神颇为玩味:“很好,那我再问你。”

“如果我起兵,对福地那些个蛮夷部落,发起战争呢?”

“算作正义?还是非正义?”

“!”陈涛神色一紧,不做思索脱口作答:“当然是非正义的!”

无缘无故起兵进犯,甭管怎么说,必然都是罪恶的战争,与正义两个字完全扯不到一块去。

许烈看着陈涛,就好像看着一头掉入陷阱还不自知的猎物,充满戏谑的提问:“那是因为,你站在蛮夷部落的立场。”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站在我大乾子民的立场上,这场战争,其实是正义的?”

“或者回到你先前举的例子。”

“在你说的大离与大乾之间,立场不同,战争定义自然也会发生转变。”

“站在大乾的立场,起兵造反,是为天下百姓计,是正义的,站在大离立场呢?叛军谋逆,毫无疑问是非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