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言也颇为感慨,他家是商户感触最深,往年都会北上,今年只在附近几个州郡。
而沈羡之他们在徐家吃过饭之后,才回去了。
青州的冬天并没有京城的凌冽,不过更多了几分湿气,雪虽然没有京城的厚,不过连绵不绝。
沈家虽然才搬到青州,不过年还是要好好过的。徐氏今年并不比在京城轻松,年后先是给青州有头有脸的送年礼,之后又是乔迁之喜,直到正月十三左右才消停了下来。
徐氏不轻松,沈羡之也不清闲,正月期间他和沈洛瑜被沈北渊带着溜来溜去,沈北渊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实则都是炫耀。
而青州的这些富户和官府子弟听说他考了个省元,都想结交一番,于是就通过徐瑾言来请他,毕竟要在青州长待,所以他就答应去赴宴。
青州相对富足一些,自然城内就繁华一些。这些人有钱有闲,请他去的地方自然不差。
这一日,他们在云间来宴请沈羡之,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乘坐马车赴宴。
云间来不愧是青州有名的去处,刚到之时,就见门口络绎不绝,灯火通明。一边还站着两位小厮,笑容满面迎进迎出。
踏入大门,绕过一道雕花影壁,眼前豁然开朗。中庭是一方精致的庭院,假山上覆着白雪,几株红梅傲雪绽放,暗香浮动。回廊曲折蜿蜒,雕梁画栋皆精美绝伦,这里不像是瓦肆,竟像是一户雅致的宅院居于闹市。
再往里进,就到了地方。这里的大厅更加宽敞明亮,四周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增添了几分高雅气息。
乐师们在一旁弹奏着丝竹之声,悠扬婉转的乐声回荡着。厅内已坐不少人,热闹非凡,有的还请了女行首来陪酒。
沈羡之刚一现身,徐谨言便迎了上来,“我还以为你要晚到一会呢。”
沈羡之说道:“表兄请我,怎会晚到?”
这时候青州刺史之子王文彦也起身招呼,“快坐下,今日咱们有眼福了,一会柳娘子要献艺呢。”
这人的父亲虽然官居三品,但是他本人却学识一般,还是他父亲帮他打点了,才通过的院试,不过因为其父在青州的地位,大家都给他几分面子。
又一个人说道:“这柳娘子在咱们青州府那可是有名的清倌人,好些人想同她喝杯茶都不容易。”这人是青州长史之子季棠。
今日来的都是青州的官宦子弟,这些人里面虽然有的和商户子弟走的也比较近,但是这种纯官宦子弟之间的宴会他们是进不去的。
徐谨言往日里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今日是托了沈羡之的福,这才有机会和这些人一起。
沈羡之被这些人说的也有一些好奇,在京城里,和他所交好的人很少去这种场合,他更是苦读练武,时间都不够用,更不可能接触。
今天是徐谨言请客,还请的是官宦子弟,所以也是舍得花钱,请的都是那些有才艺的行首,而不是普通妓女。
他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几名女行首走过来,便说道:“怎么晚了?”
其中一名女子脸上娇笑着说道:“实在抱歉,半路上马车拔了椽子,所以晚到了,庆娘自罚一杯给诸位公子赔罪。”说罢,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
季棠满不在乎的说道:“晚了就晚了,不甚要紧。”又指着沈羡之说,“要紧的是这位沈公子,可要陪好。”
说话间,这些女孩就每人陪了一位,沈羡之这里也不例外,陪着的正是那位叫庆娘的行首。
庆娘眉眼含笑,看似柔若无骨,实则很有分寸,先给沈羡之倒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准备亲自喂他喝下去。
沈羡之微微一笑神情柔和,他接过庆娘的酒水自己喝了下去,整个人温润如玉,就是个翩翩公子。
而庆娘却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与其他的那些极色之人不同,这人看似温柔,实际是在拒绝。
王文彦正吃着女子喂给他的糕点,看到这一幕以为沈羡之不喜欢庆娘,“怎么?看不上她?”
季棠也对身边的女子兴致不大,于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说道:“想来他是在等柳娘子献舞呢。”
没一会儿,果真就见柳娘子出来了,众人一看到人就满是喝彩之声,除了沈羡之!因为这个人他认识,没想到此人竟然在这里!
沈羡之瞪大了双眼,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的十七,竟出现在了青州!出现在了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