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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了好几天了。”楚烟坦白承认。

她这样大方且坦荡,倒叫谢经年不知该如何应对。

心想她可真是他见过最直接最不会拐弯抹角的姑娘。

圆房这种对于大多数女孩子来说都羞于启齿的事情,她也可以说得这样光明正大,跟出征似的。

其实他不知道,楚烟一开始也是害羞的。

只是对于楚烟这个行动派来说,那点子害羞在一番纠结的心理斗争之后,已经变成了处心积虑,甚至迫不及待,只想着怎样顺理成章的占有他,别的就顾不上了。

虽然这样好像很不矜持。

但她就是喜欢坦诚。

见谢经年沉默不语,她以为他不愿意,又掏心窝子地说道:“我一开始是打算将侯爷当成长辈来敬重的,可侯爷太好了,好到让我心动,让我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你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夫君。

女人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个知冷知热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吗,既然这样的人就在眼前,我何必还要舍近求远,所以我决定就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侯爷了,侯爷就说要不要吧?”

“……”

谢经年有点啼笑皆非,又说不出的感动。

灯光下的小姑娘眉眼如画,本该娇滴滴含羞带怯,却认真坦诚得如同慷慨赴义。

自己这么大年纪,能被这样一个女孩子认真的喜欢,开心自然是开心的,但更多的是纠结,是诚惶诚恐。

怕自己配不上她,怕自己耽误了她,怕自己辜负了她。

她真的太好了,是那种很特别,很与众不同的好,好到他不知道该拿什么回应她。

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放在心尖上都怕人偷走。

她说是因为自己对她好,她才会动心。

可自己做的那些事,不就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表现吗?

她一定是太缺爱了,旁人对她一点点好,她就会特别感动。

她真的能分清爱和感动吗?

他握住她的手,斟酌道:“烟儿,你能对我如此坦诚,我很开心,但你不要因为我对你的照顾,就贸然托付终身。

或许你父亲没教过你,男人其实是很善于伪装的,在没有得到一个姑娘之前,他们会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得到之后,就会完全不一样。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我也是这样的人,而是要告诉你,女孩子不能为了一时的感动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

你得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并且确信自己不是头脑一热,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否则一辈子那么长,万一选错了,岂不是抱憾终身吗?”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真像个怕宝贝女儿上当受骗的苦口婆心的老父亲。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楚烟还是忍不住想笑。

“在感情面前保持理智很重要,可侯爷要真能时刻保持理智的话,为什么和我睡在了一张床上?”

“……”

谢经年被她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自己苦口婆心地教她对待男人要理智,自己却因为一晚上没抱着她睡就抓心挠肝。

她说她想和他圆房想了好几天,他又何尝不是呢?

在抱着她受尽煎熬的夜里,他甚至连什么姿势都想到了。

他的理智呢?

他一开始不是还想把她当闺女养吗?

谁家养闺女会搂在床上养?

说到底,他的心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就拿今天晚上来说,如果不是她小舅舅的那封信,自己说不定已经把她就地正法了。

唉!

一个在感情里失控的老男人,说起来也怪丢人的。

他红着脸,向她坦白:“你说得对,我确实也对你起了别的心思,这些年人家不知给我保了多少媒,我一个都没动过心,到了你这儿,什么原则好像都不管用了,每天就想着怎么得到你。”

“哈哈哈……”

楚烟笑起来:“这不巧了吗,我也是。”

谢经年:“……”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她不该含羞带怯地扑到他怀里说一句“侯爷你真坏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要真的那样说,自己还真受不了。

自己还就喜欢她这份坦荡。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在觊觎我了,我也很高兴能被你觊觎,但你小舅舅不远千里回来给你把关,咱们也要对得起他,我若赶在他回来之前和你圆了房,显得我很龌龊似的。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要不你再忍一忍,等过了你小舅舅这关,我再让你得到我。”

楚烟:“……什么叫我再忍一忍,侯爷把自己说成正人君子,我却成了急吼吼的山大王吗?”

“好好好。”谢经年笑着妥协,“我是山大王,你是我掳来的小娇娘,是我急吼吼,这样行了吧?”

楚烟也笑:“这还差不多,像我这样的良家妇女,才不会一天到晚想男人。”

两人又笑了一阵子,熄了灯躺下睡觉。

谢经年后面几天不能回家,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嘱咐她有什么事就去和老夫人商量,如果老夫人处理不了,就让赵山河去找他,他会抽时间回来处理。

楚烟一一答应,叫他不要担心,又打趣道:“侯爷要实在不放心,不如给我一个什么先斩后奏的牌子,谁得罪了我,我先杀了再说。”

谢经年:“……”

他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

真够狠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要走的时候,老夫人带着全家人来送他,他还真就当着全家人的面把自己随身佩戴多年的玉佩解下来给了楚烟。

“这个你拿着,府里若有什么事,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你不用等我回来,可自行处置。”

全家人都吃了一惊,心里明白,他这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免得他不在的时候,有人不听他夫人的号令。

他可真够可以的,娶了个小媳妇儿,自己宠着惯着也就算了,还要别人都得让着她。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他是家主,满门的荣耀都是他挣来的,所有人都得仰仗他,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家子没一个敢不服气的,只有谢兰舟不怕死,嬉皮笑脸地问他爹:“连我也要受她管吗?”

“你说呢?”谢经年瞪了他一眼,“就是专管你的,别人都是捎带的。”

谢兰舟:“……”

他就多余问。

问了还不如不问。

不问还能假装不知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那他不得被管得死死的?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