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从帝京赶来协助有关单位调查,在谈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时提到先前曾经震惊学术界的那块陨石,也是我从西北阿拉奇的一个牧民居住的山洞里带出来的。
于是又联系了远在西北万里之外的小杨,她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马不停蹄的飞奔北海。
我心里暗自说,幸亏那个该死的姓李的被抓到了,得到他供述的线索。不然这些被关在下面的人活活饿死、也根本没有人知道。
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小杨重点关注的我和李佳,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再次加大审讯力度,才发现整个村子的地下室都有密道连通,星罗棋布,在地下一层、二层很多地方都有不法人员私设的秘密牢房。
令人惊悚的是、各个角落秘密关押的,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岁顽童,竟然达到数百人之众。那么在整个村子里关押、生活的各类人员有多少呢?
毫无疑问,这些人在这场事故中无一幸免。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正在、或者曾经发生的事情呢?我傻傻分不清。
我也有点疑惑,这样规模的犯罪团伙,资料不应该说严格保密的吗?我怎么可能看到这些卷宗呢?
我是在梦中看到的,难道我梦中出现的这些细节,都是现实中间已经发生过的吗?
这一觉睡得真香,醒来又是一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早晨。
我看了眼山脚下的村子,按照这个速度,估计还要两天我们才能走到跟前吧。
李佳还在熟睡,我侧过身看着他仍然稚嫩的脸蛋,眼角未干的泪水,不由得心疼,我可怜的儿子,这几天受苦了,都怪爸爸没有能力把你保护好。
我在附近树上和山坡上找了些成熟的野果、没有水清洗,只好在衣服上擦了擦,和李佳一起都吃了点、填填干瘪的肚子。
幸亏是在亚热带的南方,一年四季都能在野外找到可以果腹的野果,如果在北方,现在吃什么呢?
我估计的“两天”也出现了误差,大概在中午的时候,带着李佳就走到山脚下村子现场一片狼藉的土地上,不远处一片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几位执勤人员在忙忙碌碌。
李佳害怕地藏到我身后。
旁边站着一位面貌威严的执勤人员。
我想向他询问一下相关情况,摸了下口袋、里面没有烟,想来自己这个动作可笑,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暗牢关押了那么多天,还能装着烟才怪。
有些无奈的走到他面前,礼貌的说了声:“你好”。
他没有吭气,像是没有听到、连看我一眼都没有看。
我又客气地对着他说了句“你好”。
依然不理我,也没有看向我,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问他几句,还不理我,仿佛对我的存在视而不见。
我忍耐着、恨不得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这是不符合礼节的、不被允许的,他正在执行任务,很忙。
我一路看过去,希望能认出来同住了几天的“狱友”,最后时刻,看一眼他们长什么样子。
一台履带式钩机,正在从地下室勾上来两条体型巨大、软塌塌的藏獒,我看了看,觉得很像关押我们几个那处牢房外面的。
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我们所处的位置在村子后面的山脚下,应该是被关押的牢房区域。那几个狱友呢?还没有被发现吗?没有抬上来吗?
李佳拉着我的手,看着那两条巨大的藏獒,显得有点胆怯。
往后面退了退,不影响他们的工作,站在旁边准备在这儿看一会。
那位面容严肃的执勤人员,贴着身从我面前走过去,差点踩到我的脚。
钩机又勾上来几个早已没有了呼吸的人,被小心的抬出来一排排放好,一位带着口罩的应该是女医生,过来一个个检查还有没有幸存者,顺便做一些简单的清理、整理。
担心李佳看到会害怕,我拉着他把头扭向另一边,几位警戒人员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在警戒,我四下里看了一圈,没有人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我和李佳,也没有看到其它围观的群众。
我们就安静地站在这里,没有来回走动,避免影响他们的行动,也没有人员对我和李佳进行驱离。
过了几分钟,我又扭回头来,看着地面上躺着的俩男人、还有一个看得出来生前应该挺漂亮的女人,旁边……
等等,不对头……
我瞬间吓出一身冷汗,看了一眼李佳,他清澈的眼睛里也表现出一种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神情。
我揉了揉眼,年轻漂亮的女人旁边,脸上脏兮兮的、原本白色的衬衫已经分不清颜色,光着一只脚的、不就是“我”吗?
“我”旁边躺着“李佳”、穿着同样脏兮兮的校服、胖乎乎的脸蛋,稚嫩的神情……
仪容严肃、带着口罩的年轻女医生,正一丝不苟的用湿布帮“李佳”把脸上的污垢擦掉、整理衣服,我看到她眼角显露出一丝不忍,一丝慈祥……
我低下头,赫然看到我的脚,穿着一只运动鞋、光着一只脚……
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在山上,我一直都是光着一只脚吗?光着脚,在满是碎石、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我是怎么带着李佳走到这地方来的?
我转过头看向李佳,正好和他的目光对视,我是谁?我手里牵着的是谁?
如果我和我牵着的李佳是真实的,那地上躺在我们面前的是怎么回事?
如果地上躺着的尸体才是真实的,站在这旁边的我们又是谁?
我们在山上度过的的三个白天、两个晚上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山上吃的野果、洗的山泉、挖出来的莲藕、捡过来的石棉瓦、塑料薄膜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身上穿着在山泉里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
我用老鼠形状的石头砸倒了姓李的,帮助追赶的警员抓到那个罪该万死狗娘养的,眼睁睁看着警员给他带上手铐、把他押解下山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