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都没有开一间房,北海的淡季没有了外地游客是真的淡。我连大门都懒得完全打开,打扫卫生的小妹也放了假,让她接到我电话再来上班。把李佳送到学校后,回来接着睡懒觉。
出乎预料,这天客人上门,竟然是深圳的吴大师,和星家坡李家庄的李姓客人。
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听到我在北海的地址,可是我知道他们此行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怀着某种目的来的。特别是王馨曾经含蓄地跟我说过这段时间他们和阿慧过往甚密,我对这个所谓的“星加坡”李老板没有太好的印象,总觉得他超过正常价格那么多买走两只碗、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现在看到他们上门,不由得心里多了一点提防。
一见面,李姓客人握着我的手连说“幸会、幸会”。
收下来两间入住一星期的房费,我坐在老香樟树根茶台前的座椅上,拿出一饼普洱、泡茶招待他们。
直截了当地,李姓客人端着茶杯在那块仿做的石头面前站下:“就是来看它的。”
我哑然,这块石头放这儿好几年了,真正的陨石几年前就被刘叔弄走给研究所了。
我故意开玩笑地说:“我们不识货,难不成李老板看出这块石头也是宝贝吗。”
他从随身携带的老板包里翻出一张他自己的照片,背景和这块石头一模一样。
我看了他一眼,装作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李老板以前在我这儿住过?还是哪地方有一模一样的石头?”
李姓客人盯着我,说了一句:“我去过帝京,这张照片是在帝京拍的。”
莫非……那两只碗他出那么高的价格,就是为了想认识我?!他去过帝京,有人给他说了研究所那块陨石的事情?在通过“吴大师”找阿慧要看那只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后面这一块石头,他也知道?
莫非,就是奔着那块石头而来的,太可怕了吧?
不是我有多么地高尚、多么地爱国,不论他出多么高的价格,如果这块石头从我手里流失到境外,如果这块陨石和西北那块阜康陨石具有同类的性质,我就成了国家的罪人了。刘叔说过这一块如果能确定为陨石,它就是全球唯一一块没有经过大气层燃烧的、保持在外太空原貌的陨石,具有非常高的科研价值。
好几次我让刘叔想办法把这块陨石处理掉,他始终不理我。
一旦李姓客人证实这块陨石在我这里,原先的预感现在变成了现实,它在我手里不是宝贝,是一颗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啊。
果不其然,这姓李的看我没有什么表态,径自打开行李箱,蹲在地上一件件掏出来,组装成一个方方正正的仪器,6瓶装矿泉水箱子大小,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在阿拉奇考察队我见到过,这不就是一个探测仪吗。
仪器伸出来一根大约两米长的电线,连着手里拿着的好像服装店里挂取衣服的那个取衣钩,这是来我店里寻宝来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他妈的。
如果这是一场精心策划、针对我和阿慧的阴谋,从他们取走那两只碗到现在拖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这是设的什么局?滴水藏珠?移星换月?舜驹顶花?
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至于吗?我突然很担心李佳,意识到还会有其他人配合,现在他们在这儿不可能只有俩人。
姓李的拿起探测端子,在那块石头上下扫描了个遍,仪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又拿着探测仪把大厅内、连外面院子假山、水池、花园、游泳池到处仔细的检查,探测仪没有任何动静。
光天化日之下,在我自己的店里面,两人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地公然拿着探测仪到处乱找,这是拿我不存在啊,还是视国家法律法规如无物,就算你是执法部门上门检查,也要出示一下搜查证的好吧。
我一下子怒了,大声呵斥:“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私人区域,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说着话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要抢夺姓李的手里拿着的探测仪,恨不得一下子给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吴大师”伸出左手把我按在茶台后面的座椅上,不动声色地劝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又试图站起来,在他的左手貌似不经意的重压下,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我草他妈的,这是个武术高手啊,还他妈的文物专家,古玩大师,隐藏的真他妈深。
在他面前我竟然显得手无缚鸡之力,好像被点了穴位一样。
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姓李的明目张胆地把整栋楼都搜检了一遍,没有发现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
这下我心里确认,他们不但知道陨石的存在,并且确定他们认为陨石就在这栋房子里面。
关键他们的消息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一再关照阿慧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坚信阿慧不可能告诉他们;除了阿慧和刘叔父女,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在北海最熟悉的同学冯震;帝京刘叔父女?!不可能啊,刘叔那么正义、爱国一位退休老干部,刘洁和我那样的关系,他们也不可能。
在深圳的时候,美女王馨特地把我叫到她家里,我现在才明白,大概她想向我表达什么、希望引起我的注意,两家的店是紧挨着的,她和阿慧还是从小到大的闺蜜,成天在一起,出门就碰面,彼此间应该是了解最多的。貌似无意间,她向我提到这段时间阿慧和这个“吴大师”还有这李姓客人有过几次交往,她是善意地在提醒我吗?还是她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有没有可能这个所谓的“吴大师”的底细她也知道?
两地分居,业务繁忙,虽然是挣到手一点钱,同时也给我和阿慧的感情造成了很大的隔阂,甚至是无法弥补的伤害,从她给我的短信、实际上也在那样做的表现,我知道和她之间的嫌隙已经很深了。
王馨所说的她俩一起去东莞的那次,为什么会去帝龙城?她们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还是专门奔着那些东西去的?那些男模价钱可不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