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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哗”地浇下,中年男人瞬间像被电流击中,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如同丢进热油里扑腾的活鱼,从昏睡中被狠狠拽醒。

刚一睁眼,便撞进温里那如暴风雨将至般阴沉冷冽的目光中。

“妥,妥已斯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儿?”文斯特声音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架。

温里抬手,手指随意抓着头发,露出轮廓分明的额头与深邃立体的眉眼。只是此刻,那眉眼间弥漫的肃杀之气,犹如寒冬暴雪,冻得人血液都要凝固 。

“是我最近太和善了,让你们都忘记我的本性了。”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双手慢慢地插进裤子口袋,动作看似闲适,却又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场。

笔挺的西装衣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可此刻,这身着装非但没衬出平日的温文尔雅,反而愈发凸显出他周身散发的森冷戾气,与往日里展现出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 。

“我不喜欢暴力,但是对付你们这种人暴力的确是最合适的,也是最能让你们记住的。”

脱下会限制动作西装外套,露出白色衬衫,手指解开衬衣手臂的纽扣,方便活动。

沉闷巨响轰然炸开,声音沉郁厚重,似装满砂石的巨袋从高空狠狠砸落地面,又仿若沉重的身躯毫无缓冲地猛撞在坚硬地板上,凄厉的哀嚎声撕心裂肺地响起,划破寂静。

“你……你个混蛋!”那人声嘶力竭地吼道,嗓音因愤怒和疼痛变得沙哑不堪,惊弓之鸟的威胁着,“我要把今天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你们的政治生涯,将就此结束!”

他的胸脯剧烈起伏,身体却不断的颤抖着,眼睛里全是惊恐。

温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俯身捞起地上外套,漫不经心地回应:“去吧,我也想看看你有多大能力,顺便说下,将事情闹得更多人知道,你只会更惨。”

伦什从阴影中缓缓踱步而出,察觉到动静,温里转身,凛冽的目光仿若实质的利刃,瞬间扫向来人。

在这片仿若被时间凝固的死寂里,二人仿若来自不同世界的孤影,身形挺拔,如苍劲的古柏,傲然而立。

最终在一片静谧中擦肩而过,一人低声开口,“居然在你身边发生,但你毫无所觉。”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伦什沉默良久,最终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该死的!”像是被彻底激怒,重重踹了踹地上的人,扫过桌上的花瓶,花瓶掉落,砸上他的脸颊。

“啊!”那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下意识捂住脸,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五官因剧痛挤作一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一个如此小的人物,让他如此痛苦。

卷发男看着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赶紧上前,“可以了,让,不要让他就这么死掉了。”

伦什只觉理智如细沙从指缝间飞速流逝,内心的狂躁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即将决堤,他极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看住他。”

卷发男人嘴角一勾,目送他离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好的。放心吧。”

走到门前,将门虚掩些,返回时,卷发男人踢了踢地上的人,给他解开了捆在手上的皮带,慢悠悠道,“还好么,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吧。先生。”

文斯特在地上躺了许久,咬着牙,爬向了保险室,颤抖着站起身,打开,再一番急切翻找后,他双腿一软,惊愕地瘫倒在地。

“出什么事了?”长卷发男人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问道。

“我的文件没了!这下糟透了,我得马上离开!”

“你现在才发现糟透了吗?你打算去哪儿?”

文斯特打开最下面的柜子,忍着疼痛,将一大串项链扔给他,“帮帮我,我会英语,先去英国,得赶紧远离这个鬼地方!”

卷发男人抱臂,“英国?你知道埃德加?菲茨罗伊吗?你刚刚要欺负的女孩和他关系可不浅,据说他那夕阳吻手礼,在学校里可是引起过轰动。”

“什么?”文特满脸难以置信,低声咒骂,“怎么可能跟他扯上关系?该死!”

卷发男人看着他爬动的身影,笑着提议,“要么去南美洲,那儿离这儿远,和这里还没有司法合作。”

“或者你可以考虑去美国,它是个移民国家,地域广阔、人口众多,而且通用语言也是英语。”

如果能将恨之入骨的人送到面前,会不会是一件讨人喜欢的礼物呢?

长头发男人想着,等他们发泄完,不如将他送出去,当做献礼,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不会少。念及此,他长叹口气,“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可是你去哪里呢?咱们周边国家,西班牙正深陷内战。意大利倒是刚刚结束战争,但工业资源匮乏,要我说,你也可以考虑瑞士,不过我想着,他们肯定也猜你会往那儿跑。 ”

“每年失踪的人那么多,更何况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只会更麻烦。”

门没有关紧,一阵阵脚步声清晰响起,长发男人闭嘴了,乖乖地给他们让路。

“哦,天呢,先生,你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了?”一群黑色西装的人出现,嬉笑着。

他们旁边,一位蓝色制服的人走出,没理会那些人恶意的言语,将地上人粗暴的拽起,“走吧,先生。您该去将偿还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文斯特?莫雷尔。”

文斯特满脸惊恐,拼命挣扎着,目光扫向后面,大声呼救:“帮帮我!”

卷发男人摊手,看着他被拖走,当然会帮你,但是现在可不敢,但愿你被献走时,还能好些。

……

妮娜已经没事了,但是没有想到,没多久,报纸上正大肆刊载着一则重磅新闻。她和妮娜的名字,醒目地出现在头版头条。

几近夸张的描述着,她们是如何相互配合,如何勇猛,机智,临危不乱,成了戳穿诈骗犯阴谋的关键人物,使众多民众辛苦积攒的财产得以保全,无数家庭避免了陷入经济崩溃的绝境。

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了这座城市的安宁与公正。甚至还有些她过往的事迹,将她如何从偏远小镇一步步走向巴黎,写的很有力量感,似汹涌浪潮,看的她脸都发热了。

直到目光扫到报纸最下方那行极不显眼的小字——“上段根据犯人及多人证词撰写。”

艾薇不禁微微一怔,还以为文斯特会负隅顽抗,怎么也得拖上一段时间才肯交代罪行,拖的时间越久,其中可操作的方法就越大,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招供了。

报纸上另一面,大大的板块头条还是文斯特,涉案钱款成功追回。

她拿起逐字逐句读着,慢慢放下,这么迅速就有了判决。

印象里,司法程序向来繁琐,各种环节错综复杂,一个案件往往要查很久。

可文斯特的案子,从曝光到宣判,似乎只是转瞬之间,判刑速度之快。

不过似乎能明白些,还记得当时,她将妮娜送到医院,将资料给温里父亲,妥已斯先生,对方快速且不可相信的接过。

“天呢,来的太是时候了。”

不论怎样,这场事情已经结束了,数罪并罚,他与皮厄一样,都不是在本国监狱。那座孤悬海外的岛屿,成为了他们的最终服刑之地,不几日,便会驱逐到魔鬼岛。

这也是一个功绩了,妥已斯先生拿着香槟,倒入酒杯中,文斯特目标直指向千家万户的钱财。

虽说摊到每个家庭,损失看似不算巨额,可遭受牵连的人数之多。在经济危机的沉重阴霾下,众人的生活本就如履薄冰、困苦不堪,一点点钱都是维系生存的希望。

他似乎有些明白,格森为什么会那个家庭的人如此亲切了。

做事风格十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听完清洁员的讲述,瞬间就对保镖采取行动,照顾好朋友,马上去翻资料,结束后又马不停蹄地翻找资料并迅速送来。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妥已斯先生向来对自己妻子的眼光深信不疑,这下更是觉得她看人极准。

不过,他重重的放下香槟酒,冷淡道,“相比较之下,你太冲动了,你当然可以发泄,但是在人后发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道理不懂吗?”

“去浇花吧,将玻璃花房的所有的花全部浇一遍,将耐性再锻炼一下,遇事冷静一些,多想想。”

温里站累了,也去倒了杯香槟酒,疑惑道,“父亲,您难道从未体会过那种丧失理智的心情吗?曾经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她。因为反复思量、犹豫不决,我错过了太多本该抓住的机会 。”

妥已斯先生看向儿子,他融合了自己与妻子外貌上所有优点,高鼻深目,面庞极具立体感,但是这点他很早就发现了,但是慢慢也发现,他也融合了他与妻子的偏执,执着。

叹息一声,他扶额,挥挥手,“滚吧,去浇花。”

温里利落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妥已斯先生忍不住看他的背影,真是执着的可怕,不过,也正如她妻子几十年依然一成不变的想达成目标。

怀揣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一心奋进,从未有过丝毫动摇,不过他想也许很快就可以实现了。报纸是可以传播的,上面的文字也是。

温里在玻璃花园里给植物浇着水,听着助理的汇报,动作顿住,“文斯特,海上失踪?海上怎么可能失踪?是被人带走了吧。去查下,他去了哪个国家。”

“是德国。”助理低声汇报着。

“嗯?”温里放下洒水壶,到窗前,身子往后一仰,随意靠在沙发上,“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短暂沉默后,他身旁的助手分析道:“估计是害怕了,这段时间,伦什先生要疯了似的,他可遭遇了不少糟心事,德国是大国,而且和我们关系一直不睦,对他而言,想躲开风头,那儿或许是最安全的选择。”

温里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安全?但愿他真能如愿以偿。”

历经波折,此刻,文斯特蜷缩在狭窄逼仄的货车车厢里,浑身脏兮兮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诉说着疲惫。

可即便如此,内心的激动还是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胸膛,令他难以自抑。

文斯特花去了几乎花去他偷偷在各处攒下的所有钱,终于逃离了那片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的土地。

他没有奔赴其他国家,而是选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地方。

在这段时间里,许多人毫无缘由地凑过来“帮忙”。那些投向他的目光,满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比曾经的自己还要可怖,他们看待他时,眼中没有丝毫对人的尊重,像狼群看向羔羊一般,全是欲望,垂涎欲滴的让他汗毛直竖。趁着各方争夺,他再次告知自己最后的钱财地点,贿赂船员,逃离。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听着周围陌生的语言,虽然身体痛的快要散架,衣衫褴褛,像流浪汉一样,但他仰头舒了口气,这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深蓝色军装,身形精悍,宽阔的肩膀撑起那身笔挺的军装,窄腰与宽厚的背部形成鲜明对比,浑身散发着一种久经训练的力量感。

“你好,文斯特?莫雷尔先生。”

“wele to Germany。”

欢迎来到德国。那人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温度。

这话在这昏暗的街道上,竟无端生出几分寒意,让文特原本雀跃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

容答轻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