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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致南垂手拿起桌面上签好名字的谅解书,轻轻扫过沈即安错愕的脸,径直打开房门。

男人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沈即安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她抬脚追上去。

房门两侧,忽然伸出两条粗壮的手臂,将她结结实实拦下。

沈即安红着眼,撕心裂肺般吼着,

“陆致南,你骗我!”

或许是那声音太过震撼人心,男人前行的脚步忽然顿住,他转身,隔着几米的距离,能看见她红着眼努力往外伸着头。

幽深的眸底泛起一丝波澜,他攥着纸张的手缓缓收紧,声音低沉。

“老实待着,不要想逃,就算你跑了,我也会抓你回来。”

说完,他抬脚而去,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沈即安的眸光逐渐黯淡下去,在门口沉默了许久,她转身回到屋内。

愣神间,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许淮舟。

如果她登上了那班去往海洲的飞机,此时应该已经下飞机了。许淮舟大概是掐着飞机落地的时间给她打电话,确认她是否安全抵达。

可惜,她连去海洲的飞机都没登上。

沈即安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

电话响了许久,震的她的手有些发麻。

五十多秒后,电话自己挂断。

她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微微松口气,打算给许淮舟发消息报个平安。

她现在的状态应该也算平安吧,起码还活着。

编辑完消息发送的前一秒钟,许淮舟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犹豫片刻,沈即安按下接听键。

“喂淮舟哥,我已经安全抵达海洲了。”

她微微夹着嗓子,想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沉重。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不多时,她听到许淮舟叹了一口气。

“即安,你骗我。”

刚刚给沈即安打电话的没人接,他怕她出事,便托人查了她手机信号的位置。

信号显示,她还在骞城。

谎言被人戳穿,沈即安脸上流露出不自然的尴尬,她愣愣的盯着通话页面上不断变化的时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说什么呢?好像在此刻,说任何理由都很拙劣。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时,沈即安才后知后觉鼻间的酸涩,她将手机转向一边,用力深呼吸几口,想压制住紊乱的呼吸。

几秒后,她将手机重新放在耳边,大脑飞速思索着合适的理由。

“那个,我……”

还不等她说完,电话那头却先一步传来男人试探的声音。

“即安,出什么事了对吗?”

隔着电话,她的指尖微微颤动,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她要出国,去一个陆致南再也无法约束她的地方。

狠狠吸溜了几下鼻子,沈即安沙哑着声音对着手机说,

“淮舟哥,我想出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许淮舟有些惊喜的声音传来,

“好,我来安排!”

沈即安起身看了看窗外,后院的那扇雕花栅栏门已经被换成了高大的不锈钢门。思索片刻,她一字一句说道,

“三十一号凌晨三点钟左右,我在那天相遇的路边等你。”

“凌晨?这不是深夜吗?即安,你被看管起来了是不是?”

许淮舟敏锐的捕捉到沈即安话中不太寻常的地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

沈即安承认的干脆果断。

既然需要许淮舟的帮助,那么她也不准备在瞒他什么。不过手机中说不清楚,等见了面,沈即安会一五一十的同他解释清楚。

“好,我会安排好,你只需要出来,剩下的交给我。”

许淮舟声音坚定,莫名让沈即安感到心安。

挂断电话后,沈即安看着窗外,构想着她的逃跑计划。

直接从房间出去是不可能了,门外就站着两个一米九的高大彪汉,她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那扇大大的落地窗上。

落地窗的斜上方是组合玻璃,可以打开通风,只是……

沈即安贴着玻璃往下望了望,从斜上方的玻璃垂直到地面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靠近地面的地方还生长着大片的红花檵木。

翻窗出去,一不小心就会摔成半残或全残。

沈即安咬了咬唇。

陆致南大概不会想到,她居然生出了跳窗的心思,所以他除了加固那扇门以外,没有安排别的人手。

被围的密不透风的房间,这块能打开的玻璃,是她唯一的选择。

沈即安眯了眯眼睛。

常言道:吉人天相,绝处逢生。如今她到了如此境遇,也顾不得什么吉不吉了,须得拼一把。

思毕,她开始为翻窗做准备。

衣橱里有换洗的床单和被罩,如果把他们拧起来系在一起,应该可以支撑她从窗边爬到楼下。

就这样,沈即安一边应付着送饭进来的佣人,一边着手准备逃跑的事宜。

很快,时间来到三十一号凌晨两点。

沈即安将耳朵紧贴在门口,听着走廊的动静。

已经两点了,按照从前,陆致南已经关灯休息了,可是最近男人都没有回来。

沈即安眼中掠过几分担忧。

她与许淮舟约在凌晨三点,就是为了等陆致南熟睡后她再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指针指在数字二和三之间时,沈即安眼中焦虑的神色掩盖不住。

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她看着沙发底下一圈又一圈盘起的布绳,咬了咬牙。

她只能赌,陆致南今晚也不回来。

沈即安利落的将布绳的一段系在床角的柱头上,试了试力道感觉没什么问题后,她将绳子扔到窗外。

绳索摇晃着下坠,耷拉在灌木丛被修剪平整的枝冠上。

沈即安将证件贴身放着,随后一只脚踩住桌面,另一只脚攀上窗沿。

漆黑的夜色登时在她眼前呈现,像一只巨大的怪兽要一口吞掉她。她有些害怕的抓住窗户的边缘,克制着自己不往下看。

掌心很顺利摸索到绳索,她的整个身子小心探出窗外,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当身体贴着墙面整个悬在屋外时,她的一颗心狂跳起来。

掌心与绳索紧密摩擦,承载着身体全部的重量,她忍受着火辣辣的刺痛,一点点的往下挪着。

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她从未想过下落的过程会如此艰巨。

当鞋子感觉到一股带着韧劲的阻力时,她知道她成功了。

不顾枝条的密集和锋利,她毅然决然松开了手。

一小片的红花檵木被她的身躯压弯,她听着枝条断裂的声音,身体却靠在厚重的土地上。

她只是轻微被划破了肌肤,没死也没残,她成功了。

顾不得开心,她急忙起身,猫着身体贴着灌木丛走动,走到角落时,她余光瞥见满地残红。

心头有些奇异的感觉传来,她仅仅扫过一眼收回眼神继续前行。

角落的围栏不到两米,上面有镂空的繁杂的花纹,那花纹此刻却是最好的梯子。

她缓缓蹬了上去,一点一点摸索着往上爬。当爬到顶端时,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的脚踩不到另一面的花纹。

此刻虽是寒冬,可沈即安的头上却急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她俯在围栏上往下看。

她默念绝处逢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心一横,闭着眼睛松开了手。

一阵钝痛传来,她痛的流下眼泪,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哭泣。

仅仅几秒后,她便深呼吸几口气,挣扎着从地面上起来。

眼前的别墅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神秘,她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那扇没有开灯的窗户,紧接着毫不留恋的转身,隐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