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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昏迷的沈即安只觉得周遭的世界是黑暗的。

恍惚中,她好像变成了很小的微尘,借着风,呼呼啦啦的往很远的地方飘过去。

飘过森林、荒漠,终于在经过大海的时候,她落了下来,又变成人的样子。

双脚浸在海水里,像踩在平地上。

海上的雾气在此刻渐渐褪去,远处的礁石旁仿佛有一束光,吸引着她朝那个方向走。

走近,她看到一扇门。一扇,孤零零的门。

伸手推开,恍惚间一道白光闪过,记忆幻化成碎片一幕幕倒退,停留在,她高三那年。

那是五年前。

蝉鸣声仿佛不知疲倦般从窗外的枝头传来,斑驳的树影随着风吹摆动,大大的落地窗前,女孩出神的望着大门的方向。

院落的地上残存着没有完全干透的血红色油漆,甚至就连窗户上也被溅上了不少,从近处来看,有些骇人。

女孩缩在角落,双眼无神,直直的看着天空,很久都不眨一次眼睛。

头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身后,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带着血污的伤口与衣服紧紧贴着。

不多时,门外骤然响起砸门的声音,器械碰撞在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角落里的女孩依旧面无表情。

这几个月以来,时不时就会有人找上门。或许是麻木了,她只是又往角落里缩了缩,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砸门声没有持续多久,门外的人重重踹了几脚门后,骂骂咧咧的离开。

沈即安绝望的靠在冰冷的墙角,眼神略微呆滞。

四年前,哥哥出国后,便只剩下她和一个保姆居住。

之后的日子里,校园里逐渐出现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先是说她克母,又造黄谣说她被人包养之类的,最后,甚至还上升到了校园暴力。

她的自然是以牙还牙。

可惜寡不敌众,她不但没有讨到半点好处,还……

沈即安的眼里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现在依然可以在学校里面继续读书,就算被霸凌,她也能坚持到高考前。

半年前,沈氏集团的资金链突然断裂,沈父带着所有的财产逃往了澳大利亚,这套别墅内值钱的东西,也被卖掉了。

一直跟着她的保姆刘妈,也在某一天不知所踪。

过不了多久,就连这套房子,也要被法院的人收走做资产抵押。

身上的各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沈即安慢慢闭上眼睛。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他眼眸深邃如星子坠入眼中,清冷隽逸的眉眼硬朗,高挺的鼻梁与清晰的下颌线勾勒出完美清晰的弧度,挺拔修长的身姿慢慢向她走来。

两行晶莹的泪,从她眼角滑落,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四年了,他在国外还好吗?或许,已经忘记她了吧。

可是,她好想他。

两行晶莹的泪,从她眼角滑落。

……

骞城机场。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男人缓缓走出机场,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矜贵傲然的气质,清冷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机场门口,林绎站在劳斯莱斯车前,准备迎接归国的老板。

远远见陆致南走出来,林绎上前迎接快速打开车门。

“陆总,回陆家吗?”

男人摇摇头,声音冷清,“我在柏溪壹号买了套别墅,直接去那里。”

柏溪壹号,骞城最贵的别墅群。

洗过澡,陆致南换上一身干净的西装从楼上走下。

“去铂爵。”他淡淡对林绎吩咐。

当年,他跟父亲签下合约,出国四年间就读国外超封闭式学校,拿到硕士学位的同时开始接手陆氏集团。

如今,他不仅超额完成,还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铂爵。

车辆平稳的在道路上行驶,陆致南不经意间抬眼,道路的右侧,是他的高中学校。

他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学校的方向,似乎有些出神。

圣第安学院,承载了他六年的青春的地方。

隔着围栏,能看到偌大的操场上一群少年正在操场上肆意奔跑,陆致南不禁想起从前的日子。

当年,他和沈从砚号称圣第安理科双星,在圣第安学院,只有沈从砚,可以与他比肩。

但其实少有人知道,他和沈从砚初中便在同班,两人还颇不对付。

沈从砚为人开朗张扬,而他则是低调内敛。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毫不意外的看彼此不顺眼。

两个人互相认为对方很装。

真正化干戈为玉帛,是在初三的时候。

那是一场篮球赛,他和沈从砚在同一球队。

比分关键的时刻,对面的球员忽然在进攻的时候下了黑手,千钧一发之际,是沈从砚当肉墩子垫在他身下。他完好无损,沈从砚却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

也是从那次起,他和沈从砚才真正成为了朋友。

后来他去给卧床休养的沈从砚送作业。到了沈家别墅的门口,他看见瘦瘦小小的一抹身影时,才知道沈从砚居然还有个小他五岁的妹妹。

她叫沈即安。

小小的女孩身上没有她那个年纪应有的稚嫩与活力,反而充斥着倔强和不羁的气息。

一见到他,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便瞪的起来,气鼓鼓的样子,像带刺的小玫瑰花。

想到她那副模样,陆致南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

后来,沈即安考进了圣第安学院的初中部。见面的时间多了起来,两人也慢慢熟络,沈即安在叫沈从砚的时候,也会顺嘴喊他一句哥哥。

每次听到,陆致南总有种占小孩便宜的感觉,他面上依旧冷淡,心里却欣然接受这个称呼。

初中部的放学时间比高中部早一些,每次下楼,他总能看到等在大楼下的小小身影,女孩站在亮堂堂的地方,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

她对不熟的人总是一副冷僻的样子,却唯独喜欢缠着陆致南,他对她越冷淡,她便越起劲。

用沈从砚的话来说,就是越挫越勇,沈即安想征服他。

两个人在彼此的一句“哥哥”和一句“嗯。”之中,度过了最后的一年。

出国前夕,沈即安死死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眼泪都掉了出来了还非说倔强的说是风吹迷了眼,就是不肯承认舍不得他。

哭完还往他身上擦鼻涕,擦完还露出狡黠的目光跟他道歉,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挺有意思。

可惜,四年没见,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刚升到高三。

他收回看向学校的视线,转头问正在开车的林绎,“沈从砚的妹妹,现在是不是在圣第安高中部读书?”

林绎不知道总裁为什么会居然提起这个话题,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回答,“沈少爷的妹妹,现在应该在澳大利亚吧。”

听完林绎的话,陆致南一顿。

“澳大利亚?她出国了?”陆致南微微皱眉,语气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起伏。

“半年前沈氏集团在国内的产业破产,沈氏集团法人沈隆之变卖了所有资产出了国,沈小姐大概是被带走了。”

陆致南眼神微变,“沈氏破产?”

“是的,沈氏的资产法院还在持续拍卖。陆总的,您感兴趣?”

林绎瞥了一眼后视镜,有些看不懂总裁的心思。

沉默片刻,陆致南摇摇头,“没事,去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