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十万大山:1840 > 第111章 反攻失败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奕经在进行陆地反击同时还特命张应云特备火攻船去烧夷船,“每船用桐油二百斤,硝磺四十斤,草柴三十担,联五船为一排,期于潮退时连樯并进,一船火起,五船并发,围绕夷船,付之一炬。

并命城内伏勇、城外正兵,均以船上火起为号,奋力开仗。”但在宁波之战中,黄泰攻南门时因迟迟未见船上火起,坐失战机。“

县丞李维镛等帅火攻船225只从李碶渡结队出江,时将二鼓,东南风陡作,夜潮方涨,船不能顺流而下,船勇又畏慎夷炮,不敢驶近夷船,相距十余里火已先发。

时同知舒恭受帅火攻船280只,甫行至樟(庄)市小港,了见火起,遂亦举发。

夷人惊起,驾船来扑,两路乡勇,逃窜一空。故火攻船用不及十之三四,其余均被英夷劫去”。夜晚英军发起反击,反以缴获的火船将清军沿江营寨纵火烧毁。

清军反攻失败后,主力集结在慈谿大宝山和长溪岭一带。英军决定乘胜发动新的进攻。

3月15日晨,卧乌古和巴加率领三艘轮船和数十只舢板,载兵一千二百余人,携带四门小炮,溯姚江而上。

中午,行抵慈谿以南的大西坝,留下一艘轮船和少量兵力,以防清军断其退路,另两艘轮船载部分兵力继续上驶至余姚东面的丈亭一带,威胁清军后路。

大队英军则由大西坝登岸,直扑慈谿南门。城内守军不战而逃,英军遂穿城而过,出北门,分路进攻大宝山清军营地。

刘天保率兵五百余人,防守大宝山左侧,由于进攻镇海时火器大部丢失,稍事抵抗即行溃散。

朱贵率兵四百余名防守大宝山右侧,与敌英勇激战多时,伤亡过半,请求驻长溪岭的文蔚派兵支援。

文蔚畏敌犹豫,未及时派兵前往,待到傍晚才派出三百人,而此时英军已进至大宝山之西,切断了守军后路。最后朱贵父子阵亡,部队溃散,大宝山营地于当晚8时落入敌手。

次日中午,英军开始向长溪岭清军大营进发,下午3时许抵达长溪岭。

文蔚拥兵数千,在长溪岭“阻险而阵”,竟不敢与敌交锋,于15日夜即丢弃营地和大批军械给养,仓皇率部退往曹娥江以西的绍兴。

英军将工事和火药库全行毁坏之后,撤回慈谿,17日又全部撤回宁波。

英军长于海战,定海地处海岛,清军欲一举驱逐该处敌军,确有困难。

而镇海毗连大陆,宁波更属内陆,清军如果指挥得当,同心协力,是有可能将其收复的。

可是,清军浙东反攻的结果,不仅未能攻克定海、镇海和宁波,就连大军云集的慈谿营地也没有守住,其所以如此,主要是统兵将领指挥无能。

宁波、镇海都是比较大的城镇,各驻英军千余人(当时英军已从印度新调来两个团的兵力),并控制着招宝山、金鸡山等炮台。

浙东清军可用于反攻作战的正规部队仅一万余人,且大部从外省调来,人地生疏,装备和战斗力均差。

而这万余兵力,又未集中使用,大部留在数十里之外,仅以少数兵力采取轻装奔袭的战法,企图同时攻克浙东三城,实属轻率鲁莽之举。如此指挥反攻作战,焉能取胜?

宁波、镇海反攻失利之后,清军主力损失不大,战事仍有可为。当英军以千余人冒险深入慈谿时,清军在数量、地势和社会条件诸方面都比英军有利,如能利用这些有利条件,集中使用兵力,各个击破敌人,不难将侵略军赶出浙东地区。

但文蔚畏敌如虎,当英军进攻大宝山之际,他非但不派兵增援,反而闻风丧胆,未战先逃,致使清军又一次遭到失败,伤亡溃散千余人。

耗银164万两、耗时五个月的浙东攻剿行动以彻底失败告终。

奕经比奕山老实,虽然奏折里极力缩小失败损失,极力推卸责任,但不得不承认浙东三城无一收复,自己的人马已经一股脑跑回了曹娥江。

这样的奏折看多了,道光帝除了绝望已极,除了“逆夷深堪发指”,除了“愤恨之怀!难以言喻”外,还能说什么呢?

奕经还装模作样要求道光帝再从各省调兵实施新一轮攻剿,若是过去看到这主动请缨,道光帝自是欣喜不已,而如今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事已如此,添调何难!

前番布置似乎确有把握,一经动作受亏退步,又欲俟数千里之外续调之兵到齐,再图进剿。无论旷日持久,必能保其成功乎?啊,一败再败,希望何在?

此时,浙江巡抚刘韵珂发声了,他上陈道光帝:现在奕经赴海宁查看海口,文蔚留驻绍兴调置前路防守,究竟此后作何筹办,奕经等亦无定见。臣若不直陈,后日倘省垣不守,粉身碎骨,难盖前愆

。刘韵珂狠狠参了奕经一本,又向道光帝提出了被后世称为“投降论”的“十可虑”。

刘韵珂对战争前景深度忧虑的十个方面,把一个极其暗淡的战争前景条分缕析地展现在了道光帝眼前。

他既讲了敌人如何强大凶猛、诡计多端、无可抵御,也讲了清军如何不堪一战、锐气全消、万难抵抗,而最终归结为继续抵抗毫无意义;

他既讲了外患之重,也讲了内忧之深,大兵屡败,敌骄我馁,人情震动,士气不扬,风鹤皆惊,社会不稳,人心涣散,封建统治有些压不住阵脚了,有动摇国本之虞;

他既讲了逆夷占领日久,正以各种方式收买人心,与封建统治争夺人心,也讲了无赖之徒皆充汉奸,事不关己者置身事外,敢于抵抗者横遭摧残,民间已鲜同仇敌忾之心,不愿抵抗、与逆夷合作的趋势正在加强;

他既讲了沿海七省警备已将两载,防费甚巨,糜饷劳师,大亏国体,也讲了逆氛不靖,天灾接踵,经济不振,漕粮征收多未完竣,征收催纳面临困境,王朝的经济根基有崩溃之虞;

他既讲了匪徒聚众抢掠,势甚鸱张,藐法逞凶,官府多方弹压,威惠兼施,暂稳局面,也讲了当此人心震扰,小民度日维艰之时,奸民难保不潜相煽惑,散而复聚,乘机而起。

刘韵珂的声音也非空穴来风,危言耸听,这是站在投降妥协立场上对现实的反映。

开战近二载,屡战屡败,侵略者蹂躏国土,残害百姓,腐败军队作战无能,祸害百姓却与侵略者一般无二,战争日久,愈加沉重的经济负担转嫁到了百姓身上。

人民痛恨侵略者,对自家王朝同样不满日甚:“红鬼白鬼黑鬼,俱由内鬼;将军制军抚军,总是逃军”“见者魄丧,闻者心酸,沧海沉冤,黄天变色”“军装、钱漕、力役三政并行,追呼日迫,卖儿鬻女,枵腹当差,道殣相望”。

抗官、抗捐、抗粮,民变不断,骚动不已,反清势力暗流涌动,不时掀起起义浪潮。

道光帝端坐在皇宫里,每天看着全国的海量奏折,他比刘韵珂更深地感受着王朝的衰弱不堪,感受着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