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女人声音充满凄惨仇恨,丁昌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朝着高台磕头。
“放肆!大胆蛇妖,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危害人间?”
青衣居士声色俱厉的怒斥一声,又挥舞了几下手中桃木剑,满脸正气凛然。
“丁昌害了我性命,我也要他儿子的命!”
“他几时害你孩子性命?今日给我从实招来,否则贫道定要让你灰飞烟灭!”
青衣居士看了眼台下的丁昌等人,怒问道。
“八月十三,长天县荷花村,就是他烧死了我儿。”
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目光纷纷看向了丁昌低声议论。
“八月十三荷花村?怎如此耳熟?”
“你忘啦,那张寡妇婆媳二人在那晚上吊而死,纵火烧家。”
“难道真的是丁员外做的?那母女没有撒谎?”
听着周围人的言语,李卓随即看向一年轻人拱了拱手。
“这位兄台,请问你们说的荷花村上吊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外乡来的,可否详细告知?”
对方见李卓谦逊有礼,出门还带仆人丫鬟,也是不敢得罪,于是就将那件事和他简单说了下。
长天县是海陵府治下之地,有个荷花村,村里有一对姓婆媳,二人都是寡妇,一直在城中卖豆腐和作女红为生。
张寡妇儿媳姓林,长的十分俊俏,七月底,婆媳二人去衙门告状。
一个叫皮三的人,强行侮辱了林小寡妇身子,可皮三却反咬一口,说其亡夫生前欠了他五十两银子。
林小寡妇还不起,故而以身体相诱,希望就此可一笔勾销,事后又不承认,想讹他银子。
结果不言而喻,林小寡妇不仅没告成,更是被当堂打了二十大板,她的名声也彻底臭掉。
八月十三晚上,婆媳二人双双在家中悬梁自尽,旋即房子被大火撒燃烧,村民们这才发现兵报案。
而这个皮三,正是丁昌的小舅子之一,是他在长天县一家布庄的掌柜。
现在女妖却说,房子烧死了她孩子,偏偏却来找丁昌报仇,难道那火是丁昌让人点的?
“如何?公子,但凡他出手,对方必是咎由自取。”
裴洪听完后,看着丁昌的目光也变的冷冽下来,他平生最痛恨为富不仁,和欺压百姓的畜生。
“丁员外,那火真是你烧的?冤有头债有主,她如今来寻仇,找到了你儿子身上,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但凡是有一个字隐瞒,你儿子性命不保。”
青衣居士和“蛇妖”沟通片刻,突然脸色严肃的看向丁昌。
丁昌此时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加上无比担心自己儿子,也不管那么多,连连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我说,我都说,那把火不是丁某放的,但是丁某出的主意,让皮三放的。
他色胆包天,强占了那小寡妇的身子,还欲索要其田屋,虽说通过使银子买通了县令。
可这小寡妇性情刚烈,她还要去知府衙门,甚至巡抚衙门告状,于是皮三一怒之下,将婆媳二人双双勒死垂吊于屋内,造成他们自尽之假象。
他又为恐被发现,于是找到丁某说了这事,我说干脆一把火将房子烧了,彻底毁尸灭迹,火真不是我放的。”
“哗!”
随着丁昌这些话的出现,此地顿时变的嘈杂声一片,许多百姓直接当场就怒骂了起来。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定是蛇妖的孩子在这场大火中,无疑被烧了,故而她才来寻仇。
“你当真只是如此吗?那为何她要来索你儿子性命?”
青衣居士闻言目光闪动,继续问道。
丁昌脸上露出一抹犹豫,旋即一咬牙,抛出去了。
“我说,长天县的毕大人,便是我帮他疏通的关系。”
“原来是帮凶,难怪蛇妖要找他儿子索命,活该!”
“蛇妖,杀了他儿子!为张寡妇婆媳报仇!”
这一下直接引起民愤,许多人高举双手大声说着,丁昌满头汗水的跪在地上,不断对着周围人拱手求饶,希望他们能够网开一面。
“呔,你这蛇妖,而今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有错,但你已折磨他儿子许久,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就此过去。
他们所犯知错,自会有当地衙门来惩治,贫道会为让他为你儿子立下长生牌,助它登仙。”
“不行,我要杀了他!”
“放肆!人妖殊途,此地岂容你这妖孽放肆,若是再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贫道动手了!”
青衣居士说着,直接用桃木剑挑起一张符箓,指向坐在地上的孩子。
众人再次冷静下来,突然,孩子又倒了下去。
青衣居士长出口气。
“呼……丁施主,蛇妖已经退走,并答应贫道与你恩怨两消。”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救我儿性命!”
丁昌对此早已深信不疑,连连磕头。
“不过你要答应贫道几件事,这也是贫道答应她的,若是你有一件做不到,他下次再来,贫道也无办法了。”
“道长请说,丁某必全力以赴。”
“其一,你刚才已将那婆媳之事亲口道明,此事你即刻去向知府衙门言明,你要亲子证明,将凶手绳之以法。
其二:此事你虽不是元凶,但罪责难逃,为了告慰那对婆媳在天亡灵,你要拿出五万两白银出来做善事。
记住,少一分都不行,并且这些善事必须要做到实处,不可有一丝一毫马虎。
其三:蛇妖之儿唤作青儿,你在家中为其立下长生牌位,置于你卧室中东南方,每日要诚心跪敬香。”
“丁某谨记,请道长放心,丁某一定照做!”
丁昌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到了此时,这场法事也就彻底告一段落,此事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整个海陵府传开。
几乎人人都在议论这个事,一是惊叹青衣居士的本领,甚至有百姓说他是上天下来的神仙。
是因为听到张氏婆媳的冤屈,下凡来帮他们洗刷冤屈的。
二则是对丁昌皮三等人的谴责,以及最后青衣居士提出的三件事,十万两白银,即便是对丁昌而言,也绝对是一笔让他心疼的大数目了。
“精彩!真是精彩至极!老裴,可否帮我引荐一下这位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