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军和刘峥本以为他们主动认错,一定会得到厅长凌志远的宽恕,谁知却事与愿违。
两人一脸郁闷的走出门,竟碰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常务副厅长方华谅的秘书韩智。
“韩秘书,你怎么在这?”
刘峥不动声色的问。
他们作为方华谅昔日在商印的左膀右臂,和他的秘书非常熟悉。
韩智抬眼看向两人,沉声道:“方厅得知二位局长到厅里来了,特意让我在这恭候。”
“他有点事和两位说,请跟我来!”
韩智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看似恭敬,却满脸阴沉。
在这节骨眼上,任、刘二人一声不吭,到公安厅来找厅长凌志远。
方华谅只要脑子不进水,一定会猜到他们的用意。
他让秘书在这等两人,铆足了劲,要收拾他们。
任泽军和刘峥对方华谅的用意,心知肚明,互相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一致。
这时候去方厅长那,除了挨骂,绝不会有第二个结果,他们绝不会去触这霉头。
“韩秘书,麻烦你转告方厅,我还有事,必须立即赶回市里去,改天再过来拜访他。”
任泽军边说,边向前走。
刘峥依葫芦画瓢,推说行踪副总队长钱鹏正在商印县局等他,没空去方华谅那。
韩智做梦也想不到,任、刘二人竟拒绝过去,一时愣在原地。
任泽军和刘峥借此机会,溜之大吉。
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上电梯了。
“任局、刘局,请留步!”
韩智快步跑过去,急声招呼,“老板有重要事情和二位说,他让我务必将你们请……”
他的动作虽然足够快,但还是慢了半拍。
不等他说完,电梯已经下行了。
韩智站在原地,满脸郁闷,低声道:“他妈的,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平时,老板对你们关照有加。”
“一遇到事,你们就主动投降,真是太可恶了。”
韩智面露无奈之色,转身向常务副厅长办公室走去。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他从楼梯跑下去,追上任、刘二人也没用。
他们不愿去方华谅办公室,他只是个小秘书,总不能将他们绑过去吧?
任泽军和刘峥下楼后,生怕韩智追过来,连忙快步上了车。
为避免泄露行踪,任泽军将座驾放在宾馆里,坐刘峥的车过来的。
上车后,刘峥立即示意司机开车。
他转过头,向办公楼望去,并未见到韩智的身影,才稍稍放下心来。
“任局,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呀!”
刘峥一脸郁闷的说,“厅长不按套路出牌,这让我们的处境非常被动。”
“没错,方厅已经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了,否则,绝不会让秘书守在那堵我们。”
任泽军满脸郁闷,沉声道,“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太不友好了。”
“我们现在两边不落好!”
刘峥满脸阴沉,“任局,你说,我们这一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任泽军面露失望之色,应声作答:“对也好,错也罢!”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们既然已经这么做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除了耐心等候厅长的决定以外,我们别无他法。”
“是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峥一脸郁闷道,“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等了,唉——”
韩智快步走进常务副厅长办公室,将这一情况向方华谅汇报。
方华谅听后,愤怒不已,大骂任泽军和刘峥忘恩负义。
尽管如此,他也并未太在意。
这起案件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就算任泽军和刘峥向将责任推到他身上来,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作为常务副厅长,方华谅有的是办法,从这事中脱身。
刑侦副总队长钱鹏虽已认定,刘大明、武俊等五人并不是杀害方雪娥的凶手,但他并未离开商印县大河乡,而是和县公安副局长禹兆财商量,决定采用引蛇出洞的办法,将凶手抓捕归案。
只有抓到凶手,这起案件才算彻底了结。
钱鹏请禹兆财放出风去,刘大明等五人并不是十三年前11.20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这是一起错案。
省刑侦总队要到案发地点,对该案件进行二次审查。
案发后,三道坝砖窑厂的二号窑坑就封存废弃了。
尽管过去十三年了,但里面一直保持当初的样子。
虽说从中找到犯罪证据的可能性近乎为零,但犯罪嫌疑人做贼心虚,他未必会这么认为。
钱鹏决定利用对方的心虚,引蛇出洞。
为了配合这一计划,他让商印县刑警大队的警员,对三道坝砖窑厂附近的农户,挨家挨户进行摸排,给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施加强大压力。
钱鹏和禹兆财经过深入细致的分析,认定犯罪嫌疑人就住在砖窑厂附近,否则,他绝不会知道,当晚二号窑坑里没有工人上班。
当晚,钱鹏和禹兆财带着警员,一直忙活十点半,才收工。
他们并没真的离开,虚晃一枪,又悄悄折返回来,为了不打草惊蛇,钱鹏、禹兆财和另外两名警员,躲在二号窑坑的左右两边。
今晚,只要犯罪嫌疑人过来,他们一定将他拿下。
一直等到十二点,依然没有动静。
“钱总队长,他不会不上当吧?”禹兆财沉声问。
钱鹏面露犹豫之色,低声作答:“禹局,我也没把握,有枣没枣,打一杆再说!”
“大不了一夜不睡,也算了个心愿。”
“这倒也是!”禹兆财出声说,“如果我们的判断没错,我觉得,他应该会过来。”
钱鹏轻点一下头,附和道:“禹局,我赞同你的观点!”
“杀人是重罪,是要偿命的。”
“他心里的压力非常大,只要有一点机会,绝不会轻易放弃。”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禹兆财面露赞同之色。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一个小时后,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钱鹏和禹兆财尽管心中很郁闷,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喵,喵喵——”
突然不知从哪儿传来两声猫叫。
三道坝砖窑厂在市场竞争的大潮中,被淘汰,三年多前,老板就破产了。
深更半夜,砖窑厂无人居住,怎么可能有猫叫?
钱鹏和禹兆财互相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