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显然不愿意告诉他。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
“这个人在哪?”谢砚礼若无其事道,没有再问下去。
秦九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至于他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还在行医,我一无所知。”
前世,孟岐黄就是突然出现的。
只不过他出现得实在是太晚了……
若是这一世能早些找到他,说不定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谢砚礼沉吟片刻,\"我会派人去查。不过恐怕需要些时日。\"
秦九微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
她如今手中虽掌管着一些势力,但能用的人手仅限于京城和周边。若是要找到更远的地方,就必须借助谢砚礼的力量。
“多谢夫君。”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若是真的找到,救的可是千千万万人的性命。
谢砚礼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扬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翌日,中午。
“少夫人,等会珏少爷见到你肯定开心坏了!”南南声音轻快道。
秦九微闻言也不由弯了下唇。
往日谢珏上学,一整天都在前院,午饭也是侍女装到食盒里送过去。
谢珏时不时就跟秦九微哼唧,说中午想要回来吃。
她一直没同意。
谢珏这孩子什么就好,就是有些贪玩。而且这个年纪也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候。
若是她答应让他中午回来吃饭,定要在院子里磨叽玩好久,才去前院上课。
但今天中午的小厨房做的是谢珏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
这段时间他也很是听话,她便想着让谢珏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刚好再给他放个假。
几人边说边走,路过花园时,秦九微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转眸看去,脚步立刻顿住。
只见许柳儿正坐在亭子里喝茶,旁边站着一个身着绿色长衫的男子,留着山羊须,看样子是个教书先生。
两人正说着话。
“二少夫人,我是真的拿小少爷没办法了!我无论怎么教,怎么说他,他就是不学!”
廖高越说越激动,急得额头都出汗了。
他今天第一天来教书。
不教不知道,这一教简直要把他气死了。
做夫子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学习态度这么差的学生!
用对牛弹琴来形容,那都是保守了!
牛被鞭子抽一下,还知道往前走两步呢。
可这小少爷,你把鞭子挥出火星子他都不带理你的!
这是把他当空气啊!
这让他以后怎么继续教啊!
“哦。”许柳儿听完后,十分冷漠地应了声。
廖高:?
二少夫人刚才,居然只是回答了一个“哦”!
这么重要的事情,二少夫人的态度怎么会如此满不在乎?!
廖高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连连道:“二少夫人,是这样的,小少爷五岁才开蒙,已经比其他孩子慢了。开蒙是最关键的时候,一步慢,以后步步落别人一截,这可如何得了!”
“这样啊。”许柳儿放下茶盏。
廖高顿时燃起希望,眼睛灼灼地看着她。
却听许柳儿幽幽道:“那你别管他了。”
廖高:?
“你教你的,学不学随他的便。”许柳儿朝他笑了下,“人各有命,不必强求。”
廖高瞬间哑口,他张了张嘴,还想再挣扎一下。
“二少夫人,这话不能这么说……”
“廖先生。”许柳儿直接打断他,眼神也冷了几分。
“你是我请来的夫子,你应该听谁的,嗯?”
廖高脊背瞬间僵了一下,再不敢开口。
目睹全程的秦九微闻言,唇角勾了下。
能够狠心做到这个地步,许柳儿倒真的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皇宫,凌烟阁。
莫青葵拿着银针,针尖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娘娘!”
侍女梦儿疾呼出声,但却慢了一步。
银针已经落下,直直刺进莫青葵的指尖。
鲜血从针孔中冒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莫青葵痛苦地低吟出声,眉头紧紧皱起。
她以前是一个连打针都会害怕的人。
但是现在却可以毫不犹豫拿针扎伤自己……
“娘娘……”梦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您这是何苦.……”
莫青葵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拿起银针。
针尖对准了指尖,一次次落下,鲜血顺着掌纹流淌,染红了她的衣袖。
两只手都疼得颤抖,到最后连针都拿不稳,银针顺着鲜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莫青葵满意地笑了。
御书房。
“皇上,凌烟阁送来了一样东西。”小太监在门口尖声禀报。
高显眉眼不抬,“不看。”
说完后他顿了下,猛然想起,昨天似乎在御花园见到了莫青葵。
但那时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秦九微的事情。
没有仔细听她说话,之后又浑浑噩噩离开了。
前几天做外袍的事情,莫青葵确实有错,他也一直在怨她。
但这次出宫,他也做了出格的事情……
想到这里,高显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愧疚。
看到高显的表情,身为近身太监的李公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立刻上前,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东西,送到高显的面前。
“皇上。”李公公将木盘恭敬地举起。
高显转头瞥了一眼,目光瞬间凝住。
木盘上放着一方素白的手帕,手帕一角绣着一朵精致的兰花。
而手帕的边缘处,居然染上了几点刺目的血迹。
高显眉头皱起,心中莫名一紧。
手帕上,怎么会有血迹?
“宸妃呢?”他下意识出声问道。
小太监很快答道:“宸妃娘娘如今正在殿外候着呢。”
高显抿了下唇,声音有些沉,“让她过来。”
不多时,莫青葵缓步走进御书房。
“给皇上请安。”她微微福身。
莫青葵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发髻简单,整个人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的活泼生动。
眉目间透着一股沉静,宛如被露水沾湿的兰花,清冷而脆弱。
高显目光不由紧紧凝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