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宇步入会议室时,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端坐其中。
“你好,我是陈廷宇。”
“您是?”
陈廷宇微微一怔,原以为会见到洪文才,没想到并非如此。
“我是洪文才的父亲,名叫洪卫国。”
“真是让人意外,未曾想到陈先生年纪轻轻便已事业有成,令人赞叹。”
洪卫国见到陈廷宇后,起身行了一礼。
“哪里哪里,过奖了。”
“请坐。”
陈廷宇略感诧异,但还是邀请对方入座。
“关于此前在京都发生的事,我那不肖之子对您多有冒犯,请勿见怪才是。”
洪卫国开口道来。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不过此次来访恐怕是为了此事吧?”
说罢,陈廷宇将一张欠条取出摆于桌上。
“的确!”
“为的就是这份约定。”
“虽然起初是我儿所赌下的言辞,但洪氏家族在京城亦非等闲之家。”
“此份合约自当由我认下。”
紧接着,洪卫国将一张支票递给陈廷宇,后者接过一看,赫然发现其数额竟达到一亿!
这下换成了陈廷宇面露震惊之色。
据他之前从东方宏以及曹教授处得知的信息来看,这家人的声誉并不算太好,而那个洪文才也绝非易于之人,为何今日如此果断?
“这个
”
“其实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无其他意思,洪先生不必过于认真了吧?”
未急于收下款项,陈廷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咱们家向来讲究信誉二字。”
“此外,在听闻了陈先生您的生意后深感钦佩,故此有个小小请求。”
边说着话,洪卫国又掏出一张金额高达五亿的支票递给对方。
“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陈廷宇不由眉头紧锁起来,随即推还了手中的两张票据。
早就料定对方绝不会轻易送上这么多钱,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实际上我一直渴望投身航运业。”
“无奈始终未能如愿找到合适途径。”
“如今难得结识到您,希望能够通过投资成为贵司股东。”
“持股比例则全凭阁下决定。”
洪卫国恭敬起身说道。
“想做股东?”
对此建议陈廷宇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尽管眼下资金确实紧缺,然而对方的做法仍旧让人心生疑窦。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情。”
“你也知道公司到了一定的规模以后,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一言堂了。”
“我必须先回去和其他团队成员商议一下才行。”
“哦?”
听到这话,洪卫国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这小家伙看来不一般啊!
就在数月前,据说陈廷宇还只是一名普通职员,怎会一跃成为多个行业的佼佼者呢?
现在亲自听他解释后,他也松了口气,看来他的猜想没错。
“好吧!”
“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去跟你的上级汇报这件事吧,这总归是件好事。”
“哪些事情能说,哪些不能说,你心里应该有数。”
“事后我们必定有所回报。”
说完这些话,洪卫国收回先前拿出的那两张票证。
“明白、明白!”
闻言,陈廷宇嘴角微微上扬,果真只有展现出软弱才能揭示出人的真实面目,这种反差带来的乐趣确实是种奇妙体验。
“方才我已经尝试联络相关人士,遗憾没能取得联系。”
“目前老板可能正在阿尔卑斯山区享受滑雪乐趣,请暂时告退吧,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与您沟通。”
装模作样打了通电话后,陈廷宇走至跟前示意对方离开。
“那也只能这样了。”
无可奈何之下洪卫国起身准备离去,趁此机会前者在其外套纽扣上安装了一个微型设备。
随后将人送出门口,直到身影消失不见陈廷宇才开启手中仪器进行监听。
此刻正巧传来对方拨打电话的声音——
“没错,已经完成了接洽工作。”
“此陈廷宇只是个前台角色,目前已知他们那边资金状况紧张,应该会同意提案。”
“对于我方背后的关联对象他们是不清楚的。”
“放心好了,这件事绝对不会有问题,你就耐心等待我的捷报吧。”
“阿里嘎多~”
“阿里嘎多~”
听罢通话内容,令得陈廷宇满脸困惑:这家伙说话的方式,似乎来自岛国?
最后那一句告别语正是樱花小日子表示感谢的方式,尽管自己学艺不精但也知晓其中含义。
“这么说来洪卫国并非纯正国人吗?”
“或是其身后站着某位樱花人士?”
“事情变得越来越耐人寻味咯~”
思及此处他不由托腮陷入了沉思。
……
大衍。
寅时未过,朱雀门外已列起黑压压的玄甲阵。
黑甲如林映寒光,战旗猎猎卷过城楼,九十九面夔牛鼓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头戴翎羽冠的骁骑将军勒紧缰绳,胯下乌云踏雪马昂首嘶鸣,惊起檐上栖着的金眼雕。
前日皇榜刚贴出,京城七十二坊便炸开了锅。
酒肆里说书先生将醒木拍得山响:\"列位可知?当年莽秦十万虎狼兵杀到护城河畔,咱们女帝陛下轻挥罗袖,硬是叫那铁浮屠折了三成!\"
茶摊老叟咂着烟袋直点头:\"这回御驾亲征,怕是要直捣黄龙府哩!\"
卯时三刻,日晷金针堪堪指到辰位。
十万双军靴踏地的闷响忽地静了,连护城河里的锦鲤都凝住不动。
东南天穹陡然亮起赤芒,但见祥云裂开道金缝,霞光里徐徐降下个飒沓身影——盘龙金冠束起流云髻。
暗红绶带如凤凰尾羽在身后翻卷,腰悬的含章剑每下落一丈,城砖缝隙间就多渗出三分凛冽杀意。
\"苍天有眼!陛下当真会腾云驾雾!\"
西市卖炊饼的王二扑通跪地,竹箩里雪白的蒸饼骨碌碌滚了满地。
朱雀大街上哗啦啦跪倒一片,额角贴着青砖的百姓们瞧得分明:女帝足尖点过旗杆顶端的狻猊首,玄色战靴竟不染半分尘埃。
中郎将握炝的手青筋暴起,他分明看见陛下掠过阵前时,三军喉结都在剧烈滚动。
前日还在担忧圣驾安危的骠骑将军,此刻盯着女帝腰间晃动的龙纹兵符,忽觉胸口发烫——那兵符映着朝阳,竟幻化出九条金蟒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