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乾隆,面对这一桌费尽心思烹制的美食,却仿若被抽离了兴致,只是机械地拿起筷子,随意夹了几筷子青菜,略微尝了尝,便放下了。
他眉头紧锁,眼神游离,心中烦闷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他暗自思忖:心爱的云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这宫廷之中竟又无端冒出个冒牌货,妄图混淆视听,这一团乱麻般的局面,真是让他头疼欲裂,仿若脑袋被重重敲了一记闷棍。
用过晚膳,萧云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脸颊微微泛红,眨眨那双清澈得仿若山间清泉的大眼睛,大胆开口道:“皇上,今日我想留下侍寝?”
乾隆闻言,心中猛地一凛,仿若被一道寒风吹透,刹那间便洞悉了背后之人的阴险算计。
越想越觉得愤恨难平,又惊又怒,仿若胸腔之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他极力压抑着满腔怒火,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节泛白,面上却尽量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缓声道:“你刚回来,身体不好,太医说了,你身体有些虚弱,先养着,等什么时候太医说身体养好了再说。”
萧云也知晓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以免惹人怀疑,乖巧地俯身向乾隆行了一礼,动作优雅流畅,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柔声道:“那我先回东暖阁了。”
乾隆微微点头,看着萧云转身离去的背影,只觉心烦意乱,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乱爬,一刻也不想再多面对这假萧云。
他猛地提高声音喊道:“鼹鼠!”
话音刚落,鼹鼠仿若鬼魅一般,从暗处瞬移至乾隆身侧,单膝跪地,身姿挺拔,动作干脆利落。
他低垂着头,仿若能洞察一切的眼眸隐藏在阴影之下,低声道:“主子,那位姑娘的事情?资料都在这,你自己看吧。”
乾隆伸手接过,目光急切地扫过,脸色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
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区区一个商贾之女,怎会这般阴差阳错地卷入宫廷这深不见底的风云漩涡。
情报显示,她是私生女,遭人追杀后流落到此地,一切看似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可乾隆深知,有时候,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
连鼹鼠这般能干的人都查不下去,背后定是有一股强大势力在操控。
乾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仿若在嘲笑自己的无力与无奈,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似乎已能想象到幕后之人是谁。
他只要一想到有人胆敢如此算计,心中的厌恶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几近失控。
恐怕即便云儿不曾失踪,太后那边也早有此打算了吧,毕竟鼹鼠都调查出来了,这显然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布局。
云儿的失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可乘之机,而尔康,怕是也没那个能力去分辨真假,稀里糊涂就将人带回了宫中。
至于这假萧云刚才表现得那般急切,想必也是为了完成背后之人交代的的任务罢了。
养心殿内,烛火昏黄摇曳,光影在乾隆冷峻的面庞上跳动,仿若他此刻纷扰的心绪。
他只要一想到这冒牌的萧云极有可能是太后授意送进宫的,心间便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太后,那可是他的生母啊!她明明知晓他满心满眼都心系着云儿,云儿于他而言,是这深宫中的一抹亮色,是疲惫灵魂的栖息之所。
可太后竟然还使出这般手段,硬生生地在他与云儿之间横插一脚,还好他分的清真假。
乾隆苦涩地自嘲一笑,他深知,经此一事,母子间那本就因云儿生出的罅隙,恐怕会愈发扩大,关系也将越来越疏远。
或许在太后心中,至高无上的皇权才是她穷尽一生追逐的目标,那容不得丝毫挑衅的权威,远比母子亲情来得重要。
乾隆下意识地摸着手腕上那串温润的檀香手串,目光有些空洞,思绪飘远,也不知究竟在思量些什么。
与此同时,慈宁宫一片静谧,宫女们垂手侍立,大气都不敢出。
桂嬷嬷脚步匆匆,打破了这份安静,她入殿后,太后微微抬手,示意宫女们全部退下。
待众人退尽,太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问道:“如何?皇帝可宠幸了那女子?”
桂嬷嬷连忙跪下,头垂得极低,轻轻摇了摇头,回道:“没有,说来也怪,皇上不但没宠幸,反而还将她送去了东暖阁,老佛爷,您说是不是她哪里露了破绽?”
太后听闻,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沉吟片刻,太后终是挥了挥手,语气冷淡,“行了,既是如此,这件事先别管了,免得被皇帝知道是咱们做的。”
桂嬷嬷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言,领命退下。
慈宁宫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只是太后的脸色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场新的权谋算计,或许正在这平静之下暗暗酝酿……
御史府
乌雅氏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她眼神阴鸷,来回踱步,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揉得不成样子,嘴里不停嘟囔,“这可如何是好?必须得找到玄冥道长问个明白,那萧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她猛地顿住脚步,冲着身旁的丫鬟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多派些人手,把京城的角角落落都给我翻过来,定要查出道长的下落!”
一众家丁、丫鬟领命而去,乌雅氏却依旧心烦意乱,她瘫坐在椅子上,手抚胸口,试图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这些日子,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一闭眼,就仿佛看到萧云满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伸手指着她,声声控诉,每想到此,她便惊出一身冷汗,可为了女儿,她别无选择。
时间一点点过去,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却个个都耷拉着脑袋,一无所获。
乌雅氏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窖,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什么都找不到,人究竟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