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洞穴没多久,光线昏暗起来。胡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点燃于飞手中火把。
他将燃烧着的火把塞到吴二牛粗大手中,冲他嚷嚷:“拿着火把头前带路!”
吴二牛人长得五大三粗,性格粗犷的像个傻子,嘴巴还闲不住,话特别多。
他不情愿接过火把,嘴里嘟囔道:“我又不认识这里面的路,为啥让我带路?万一碰到什么危险可咋办......”
抱怨声还未结束,“砰”的一声闷响,胡癫子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胡癫子原本就有些狰狞的面庞变得更加凶狠,眼神凌厉盯着吴二牛,恶狠狠地警告道:“你要再敢啰嗦半句,老子现在就宰了你,直接送你下去跟你那个该死的采花贼老爹做伴去!”
听到这话,吴二牛浑身一颤,瞬间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他那个采花贼老爹死状可是相当凄惨的。当初入殓下葬时,他老爹尸体破碎不堪,几乎成了一堆零散部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
想到这里,吴二牛哪还敢再多说半个字,乖乖举着火把,心惊胆战地朝着洞里走去。
于飞正要迈步跟上吴二牛,胳膊被胡癫子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对于飞说道:“你跟在我后面,这洞穴深处有不少毒蛇,小心行事。”
洞内湿滑难行,吴二牛走不多远就摔了两个屁股蹲儿,回头看看胡癫子那副阴冷面孔,忍着恐惧继续战战兢兢摸索前进。
于飞感觉洞内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正犹豫要不要提醒胡癫子,就听胡癫子大声说道:“二牛停下,先停下来,瞧瞧这里什么情况。”
吴二牛闻言,如蒙大赦,“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哎呀俺的亲娘哎,这黑漆漆阴森森地方太吓人啦,俺可不敢再到前面去探路喽,下来还是癫子你走前面吧......”
还没等吴二牛把话说完,胡癫子沉声道:“蛇!二牛,千万别乱动......”
借助微弱火把光芒,于飞赫然发现一条色彩斑斓大花蛇正在吴二牛头顶上方不停地吞吐着信子。
这下可把于飞吓得不轻,不由自主向四周打量,一看之下心惊胆战,周围洞壁上居然趴伏着好几条同样花蛇。
胡癫子倒是显得颇为镇定,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锋利短刃,双眼紧紧盯着吴二牛头顶那条花蛇,脚步慢慢朝前方挪动过去。
吴二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这人虽然有着天生射箭本领,但却是个出了名的胆小鬼,尤其怕蛇。
刚才胡癫子喊出有蛇之后,他并不是不想喊出来,是因为过度惊吓,以至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眼看胡癫子就要走到近前,于飞伸手将他拉住,冲吴二牛吼道:“你这呆子,手里拿着火把难道只是摆设不成,举起来烧死这条该死的蛇!”
于飞一边说着话,一边动作利落拿起两根火把,向着胡癫子递去,示意他点着火把。
吴二牛见状,身体微微颤抖着,战战兢兢地举起手中的火把,朝着头顶上方来回晃动。
两根火把同时被胡癫子点亮,橘红色火光照亮了周围原本昏暗的空间。
令人意想不到是,胡癫子和于飞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四周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嗖嗖”声。
于飞循声望去,见洞壁上那些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花蛇,竟如惊弓之鸟般纷纷被亮光吓的迅速游走。
看到这一幕,胡癫子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坐倒在地。
“不能再往前了,里面的蛇只会越来越多。这些蛇含有剧毒,不小心被它们咬上一口,恐怕小命难保!”
听胡癫子这番话,于飞下意识回头看向洞口方向。
洞口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进入洞穴后,于飞一直有感觉,似乎始终都在走一条直线。如此看来,想必他们已经距离洞口很远了。
一时间,三人静静坐在地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除了偶尔传来滴水声外,死一般寂静。
于飞呆呆望着眼前跳动的火苗,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复杂情绪。
前一刻,他还是个备受尊崇山寨少当家,如今却沦为被官府追杀,四处逃窜的丧家犬。
命运的无常与残酷,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恍若置身于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中。
“不好,狗官军居然在洞内放烟了。”胡癫子突然皱起眉头,用力抽抽鼻子,神色慌张地大声喊道。
于飞一愣,随即嗅到空气中有股淡淡刺鼻烟味。
“糟糕,这烟里竟然含有硫磺!”胡癫子面色凝重,急促说道:“咱们必须赶快往洞里面走,里面有个水潭,说不定躲到那里可以逃过一劫!”
说罢,胡癫子毫不犹豫站起身来,举着火把绕过一旁吴二牛,大步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或许是因为他们三人手中都举着火把缘故,洞壁上数量众多蛇类,在火光所及之处皆惊慌逃窜开来,丝毫不敢靠近半分。
这个洞穴显得极为怪异,不仅没有常见的分叉洞口,而且连一个拐弯抹角地方都未曾出现,给人感觉就是一条笔直的通道一般。
于飞心里暗自琢磨,觉得自进入洞穴以来,似乎一直都是沿着直线在行走。
走在最前面的胡癫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于飞说道:“已经到头啦,
再往前是绝路,不过,据说旁边的这一潭水坑里藏有通向外面的出口,但......我从来没有下去探究过。”
胡癫子说完这番话,用一种试探眼神盯着于飞,那模样显然是想让于飞来做出最终决定。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拥有后世灵魂的于飞一下子愣住了。
毕竟像这种需要在未知环境中冒险做决策的事情,他在此前可是从未经历过。
于飞只能呆呆望着胡癫子,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场面一时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