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出去接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进来就跟两人打招呼要走。
“是有急事吗？”张帅问。
“嗯，去见个朋友！”刘鑫边往出走边扭头跟张帅解释，看着似乎挺着急:“临时约的一个挺重要的建材商，不去还不行，实在抱歉，大哥，改天我再过来！”
“没事儿，你忙你的！”张帅应了一句。
“那事儿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信儿！”
“嗯，好！”
张帅刚一说完，刘鑫就大步走出了病房。
他前脚刚走，李百万后脚就来了。
一进门就问:“刘鑫刚才来过了？”
“来了！”田馨端了个凳子给李百万递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他的意思，我刚才都跟您说了！怎么决定？您拿个主意！”
李百万没有直接拿主意，先问了问张帅:“你怎么想？”
张帅犹豫了一阵，思量着回答他:“看厂长您的意思。我对谈生意这事儿是一点都不懂，要是真让我负责这个事儿，那您可能得多操心！要不这事儿还是您自己来更合适。”
“你小子现在说话也学会拿腔拿调了！”李百万笑着调侃张帅:“不用试探我，我刚从水泥厂过来，这刘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收敛了笑，正色道:“既然他不再为难刘科长，那我们也没有不应人家的道理。这样，张帅——”
他顿了顿，看一眼田馨，对着张帅郑重其事的宣布:“今天小田在这，我就正式聘请你为咱们厂的销售顾问，专项负责瑞丰水泥厂的石料销售业务。
在职期间你可以不用坐班，只要保证每个月的销售指标顺利完成就可以，工资福利按照科长的级别发，怎么样？”
“……”
啥？销售顾问？科长级别？
张帅惊的差点没站起来！
开玩笑呢！他一个货车司机，确定要玩这么大？
愣了半天神，他硬是一个反应都没敢给。
李百万见他愣着，又把目光对准田馨:“小田，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厂长信任，我觉得当然没有问题！”田馨转头对着张帅:“哥，好好把握！”
张帅头上全是汗，脸涨的通红:“是是是，我……我一定好好表现……不是，我一定好好干……不不不不过，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厂厂厂……厂长您要多……多提携，我……我我……”
张帅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嘴瓢的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田馨在旁边看的发笑:“哥，受刺激了？这就说不了话了？”
“不不不不是……是激……激动！”他坐起身，抹了把头上的汗，整了整衣服。病号服的扣子被他扣的乱七八糟，他低头看了一眼，重新扣整齐，手抖的最后一颗扣子扣了三次。
完成这一切，他坐直身体，郑重跟对面两人说:“既然厂长这么看得起我，信任我，那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您和厂里丢脸。”
这话说完，他又对着田馨，声音柔和下来，脸上依旧兴奋:“老大，我还没干过这么大的事儿呢？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田馨握住他停颤抖的手，眼神无比确信:“哥，你升职了！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啦！”
“升职了？”张帅对上她的视线，喃喃自语:“以后能坐办公室了是吧！跟你们这些大学生一样，做办公室的工作？”
李百万哈哈大笑:“你倒提醒我了，是得安排一间办公室！不过，你不是要回铜城吗？也不用每天坐班，只要和刘鑫那边保持联系，有事儿的时候过来就行了！每个月的销售指标要是顺利完成，你来不来都没关系！”
“不不不，要来的！就算是这样，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我……现在对销售一无所知，你们得教我！我不着急回去！”
这番话的意思，是他决定要留下来了。
这份工作，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眼看着早上还垂头丧气的人此刻红光满面，好像马上就能站起来投入到新工作当中去。
田馨看出了张帅的心思，也感受到了他的心境，真心为他高兴。
“哥，这事儿是不是要跟阿姨说一声，毕竟挺大的事儿？”
“哦，对，我这一高兴，差点忘了！”张帅被田馨一提醒，猛地想起来这事儿还得跟老妈报备一下。
他拿起手机，拨了妈妈的号码。
“嘟……”那边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张帅妈温柔的声音从手机声筒里传出来:“儿子！”
张帅颤抖着手，听见这声儿子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嘴唇抖了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怎么了，儿子？说话啊！”张帅妈声音急促:“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妈！那个，我有件事儿想跟您商量……”
“哦，吓我一跳！”张帅妈很快做出反应:“你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又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妈，我打电话来，是想跟您说:那边的事儿先不着急安排吧，我这一时半会可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什么意思？”
“我想留在这儿！”
“……”
那边半天没有出声！
田馨揪着心，想着张帅妈应该不会为难儿子吧！
张帅皱着眉，没有再说话，握着手机静等那边的回应。
过了许久，张帅妈终于开了口，声音极其低沉，似是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想留在那边？”
张帅的手抖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田馨和李百万，语气坚定:“妈，厂里给我升了职，我打算等身体好了以后留在这边一阵子，等事情顺利了再回去。”
“升职？”张帅妈似是不信:“你不是货车司机吗？能升什么职？”
“是……销售顾问！负责一个水泥厂的销售任务！”
“你又不懂销售，厂里怎么会让你做这些事？更何况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哪能受得了这种劳累？”张帅妈语气逐渐加重，似乎是对这桩安排有所不满。
“不懂我可以学，这事儿也费不了什么功夫，不会影响康复。”张帅坚定语气:“妈，您放心，这次我一定要混出点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