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把在场所有人都干懵了，场面极度尴尬！李百万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这小刘总还真是爱开玩笑！”
田馨瞅李百万语气和脸色都不对，赶紧起来打圆场:“那个，刘总，您看坐了半天，您也没动筷子。来来来，坐坐坐！”
她拉着刘鑫坐下，把桌上的菜品向他介绍了一遍:“这您是见过的世面的人，我们这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就这个蒸碗还行，您尝尝！”
她把蒸碗转到刘鑫面前，笑着用眼神示意他。
“挺好挺好！”刘鑫卖了田馨个面子，坐下来吃了几口菜，算是化解了刚才的尴尬。
李百万脸色凝重，和刘鑫碰了几杯后，对方就不搭理他了。他有心谈合同，开了几次口，刘鑫都没有往下接。
旁边的两个中年男人见状，敬了他几杯，几个人开始推杯换盏。没有再上赶着惹刘鑫不高兴。
刘鑫没有再搭理几个人，转过来和田馨搭话:“你刚才说大哥出事，是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儿了？”
“前阵子出了车祸，人现在在医院休养！”
田馨放下筷子，心里还想着刚才刘鑫说的那番话。他冷不丁这么一问，又把她的思绪拉到了张帅身上。
“车祸？咋回事？”刘鑫放下筷子，看着有些震惊。
田馨叹了口气:“两个月前，出了趟车，没想到刹车有问题，车撞到山路上，差点人就没了！”
“这么严重？那现在咋样了？人有啥大问题没？”
“大问题倒是没有，就是现在还下不了床，浑身上下骨折严重，估计完全康复还得一段时间！”
“哦！”刘鑫皱着眉应了声，又转过来问:“在哪家医院？改天我过去看看！”
田馨把地址用短信发给他，又长叹一声:“当初要是让他跟你留在古城，可能就不会遭这个罪了！”
“这哪能说得清，”刘鑫笑了笑:“当初要不是我俩打架，他也不会被开除，现在估计还在我们那个厂里当货车司机。没准我都不认识他。”
“说的也是，”田馨笑着应承了一句，又好奇问他:“欸，你们家厂子不是在古城吗？怎么又到华源县来了？”
刘鑫转过身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哦，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随口问问。”
刘鑫听她这么说，又转过身来笑了笑:“也没什么，这里是我爸的老巢，古城那边现在是我在经营。我爸放不下这边，又回来开了一个。”
原来是这样，难怪上次听那刘总开口闭口都是儿子。今天场面这么尴尬，也不知道合同能不能顺利签下来？
不过看他对张帅的态度倒是挺真诚。
“那你这次来是替你爸到我们这考察来了？”田馨问。
“算是吧！”刘鑫给自己倒了杯酒，又要给田馨倒。田馨赶忙拦住:“别别别，我喝不了，一杯倒！”
“一杯倒？”刘鑫被逗笑了:“我怎么记得你能喝点呢？”
“没有，你肯定记错了！”田馨心虚的把酒杯放到一边。正事儿还没办呢，哪能喝酒？
这一桌子男人面上看着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剑拔弩张。她得保持清醒，以防一会儿事情有变。
刘鑫见她没有喝酒的意思，也没有强求。倒了杯果汁给她:“姐，既然喝不了酒，那就喝杯果汁，来，敬你！”
这不喝也不行了，田馨接过果汁和刘鑫的酒杯碰了一下:“谢谢刘总赏脸！不过你还是别叫我姐了，我估计没你大！”
“那没关系，我跟着大哥叫，大哥叫你老大，我叫声姐不过分。”
啊呀，无语子啊无语子！田馨暗自叹了口气:这生意人真是绝了！
她假装随意扫了一眼，刘鑫这会儿看着心情不错。她犹豫几秒，小心翼翼问他:“那个，刘总……”
“姐，别这么叫，怪生分的，叫名字！”刘鑫给她倒了杯果汁，笑着说。
“行，刘鑫，我说句不该说的啊，你别介意。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有事儿藏不住。”
“没事儿，你说，姐！”
田馨凑近他，压低声音，正色道:“你刚才说我们做的不厚道，是因为去年报价高那个事儿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刘鑫冷笑了一声:“姐，这个事儿在这说不合适，等一会儿吃完了饭，我再跟你解释。”说完，他端着酒又和田馨碰了一杯。
饭局没多久就结束了，刘鑫对合同的事儿只字不提，全程对刘胜利黑着脸。李百万提了几次，被他搪塞了回去。
估摸着今天是没有戏了，李百万冷着脸没有再提。
饭后，两个中年男人跟刘胜利和李百万回了会客室。田馨被指派着陪刘鑫在厂里转转。
她又提起了饭桌上那个问题，刘鑫这次没有搪塞:“姐，实话跟你说吧。这次我要是不回来，让我爸来稀里糊涂把这个合同签了，我们这个厂估计就活不下去了！”
“这怎么说？”田馨皱眉道:“做生意有来有往，报价不合适可以谈，怎么有这一说呢？”
“那是对别人，你们这个刘科长，心眼子太多。”
“什么意思？”
刘鑫没有直接回答，反过来问她:“姐，你在这厂里是什么角色？”
田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还是实话实说:“我……我没什么角色，算是个局外人吧！”
“局外人？”刘鑫背着手，故作深沉的笑了笑:“鉴于你跟大哥的关系，我就姑且跟你说句实话吧！”
他顿了顿，眼睛看着进出的货车，说道:“去年，我们刚开业，你们这个科长为了拿下我们厂的订单，给我爸送了好几次礼，前后殷勤的往厂里跑了好多回。
可等我们拒绝了其他家，要跟你们签合同了，他突然抬高报价，说什么原料价格上涨，厂里资金周转困难，不得已而为之！
我爸当时听信了他，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跟他签，一个是你们厂的原料质检过硬，另一个也想卖他个面子，以后好办事！
结果你猜怎么着？”刘鑫停下来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田馨问。
刘鑫冷笑了一声:“他跟我们厂那几个王八蛋搞了个阴阳合同。私下里低价出高价卖，中间的钱他们几个人吃回扣。”
“什么？有这事儿？”田馨震惊了:“那不是说没谈成吗？”
“确实没谈成，因为——”刘鑫停下来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这事儿被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