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跟顾璟行自从相识以来，睡过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
周一到周五，除非乔安主动在办公室里勾他，不然顾璟行绝不主动碰她。
即使意外之下睡了，顾璟行接下来几天也会离她远远的。
不然，乔安也不会直到昨晚，才察觉到顾璟行对自己动了心思。
男人的心思能藏，感情能藏，唯有身体的直白反应藏不了。
她逗他撩他，顾璟行的身体表现得兴致勃勃。
昨晚，是顾璟行第一次主动把她带到床上，肆意摆弄。
乔安觉得，顾璟行至少已经对她“床伴”的身份甘之如饴了。
面前的林汐虽然跟顾璟行挽着手臂，看上去亲昵。
可顾璟行眉眼间的淡然却不似作假。
林汐的身子几乎要贴到顾璟行的身上，可男人依旧身躯笔直，保持着微妙而疏离的姿态。
乔安还没自大到觉得顾璟行会为了自己守身如玉，只爬自己的床的程度。
可马上要订婚的两人，眼下这副样子，是不是过于生疏了？
乔安眉眼一动，看着乔安：“汐姐，我也不是故意迟到的。主要是昨晚……太累了，早上又开了辆新车，手有点生。”
她委委屈屈看向顾璟行：“顾总，你不介意的吧？”
林汐咬牙：“乔安！这是在公司，你跟谁撒娇呢！”
“我没有撒娇啊，我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顾总，你不喜欢吗？”
顾璟行瞪了乔安一眼，嘴上却没责怪她，而是看向林汐：“不是有事要跟我讲？”
林汐咬咬唇：“璟行，你这秘书室实在是——”
“我会跟继白讲，让他加强管理。”顾璟行绕过乔安，按下开门键，“喝杯咖啡？”
林汐一肚子火气却不好向顾璟行发，瞪了乔安一眼，就跟顾璟行一起上了电梯。
等两人下了楼，乔安冷笑一声。
...
顾璟行带林汐到楼下咖啡厅坐下，点了两杯意式浓缩。
他也不喝，只用勺子搅了搅，就放到一旁，看着咖啡上升腾着袅袅热气。
林汐本想跟他再抱怨乔安几句，但看顾璟行表情淡淡，忍下了。
顾璟行最讨厌人啰里啰嗦，她总不能惹他讨厌：“璟行，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跟你讨论一下煦煦的事。”
顾璟行蹙眉：“乔煦？”
“是。”
“她是你妹妹。”
言外之意，与他何干。
林汐叹气：“我也是没办法。乔煦虽然名义上是我妹妹，但是我们异父异母，加上她父亲还是那样的身份……
有些话，我说重了像是在欺负她。可是说轻了，又无济于事。”
顾璟行听林汐说“异父异母”，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又很快落下：“你想做什么。”
“我想送她出去留学。”林汐道，“她这些年一直流浪，从没上过学。要是继续留在海城，恐怕会被上流圈子排斥。
我们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她送到国外比较安全。到时候找个学校给她镀镀金，让她学些东西。等过几年再把人接回来，好歹不会露怯。”
林家本打算自己安排人把乔煦送出去，但林汐想了想，觉得这事他们不能插手。
把乔煦送出去，如果在外面出事，到时候众人讨论的还是林家。
林洵友跟南渔与乔征的关系太过微妙，乔煦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大家关注的重点。
把人送出去，如果乔煦在国外有个闪失，有心人稍微一嚷嚷，林家就讨不到好。
不如，把这事交给顾璟行。
顾璟行亲自安排也好，委托别人帮忙也好，乔煦这个烫手山药只要易手，林家就能脱掉一层责任。
顾璟行看她：“这事我插手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说到底，只要我们在一起，她也算是你的小姨子。”林汐笑着看她，“你作为姐夫，帮帮忙怎么了？”
顾璟行：“不怕外面人说我插手林家的事？”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家的事不就是你的事？作为林家女婿，你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顾璟行不知道林家的打算，但知道林家人对乔煦的态度。
安排个人出国也不是什么麻烦的，顾璟行略想了想：“我找人安排。”
林汐立刻笑着道谢。
“听说伯父最近又买了几块地皮，”顾璟行淡淡道，“想再建几个艺术馆？”
“嗯，上次因为我手受伤的事，画展没开起来。我爸也觉得把所有关注压在我身上不太合适，就想着分散一下压力。”
林洵友投资画廊、艺术馆的事并不是秘密，林汐便坦然道：“我爸找了些资金，打算今年在海城开至少十家画廊。
建好以后，会邀约海外的艺术家们过来开展览，明年一年收回成本。同时开始向淮城之类的周边城市扩展，计划在三年内成立一个艺术品联盟。”
顾璟行看她：“虽然你这些年一直在画画，但参加的比赛、结识的人脉都很有限。伯父开这么大的盘子，成功把握有多少？”
“他自己会想办法的，”林汐自信得很，“这些年林氏的业务一直不太行，我爸说市场紧缩，加上用户喜好改变，林氏原本的业务已经很难拓展了。
因为我学画的缘故，他对艺术品这一行有不少了解。其实从我开始学画，他就在考量艺术品行业。
这几年，他在海外也赚了不少，信心还是很大的。”
顾璟行捕捉到林汐话里的几个关键点。
林氏的业务早就垮了。
林洵友从林汐开始学画就一直在海外做艺术品经营。
近几年开始赚钱……或许，跟自己有关？
顾璟行意有所指：“我们在一起那年，林伯父就说要去考察欧洲市场，问我要了几个朋友的联系方式。
那时候，他去考量的就是这一行吧？我记得……好像是日戈瓦？”
林汐没察觉到顾璟行语气里的微妙，应声道：“是啊，那边不是有自由市场么，他去逛了一圈。
你介绍给他的朋友他一直都有联系，经常让对方代为参加优化拍卖。”
顾璟行猛地抬了下眼皮，声音平静：“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