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摩挲着桃木剑的纹路,姚太师隐忍多年的思念裂出缝隙,克制着发颤的呼吸,吩咐砚书:
“去守在院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察觉姚太师神色有异,砚书不放心想留下,得了姚太师的催促,扫了眼垂眸不语的安知闲,才迈步出屋关上了门。
瞧见立在青梅树下的凌石,砚书心有好奇,上前交谈有心套话,想知晓安知闲来此何为。
凌石倒是句句回应,却是一问三不知,砚书也只能歇了心思,踱步立在院门,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
屋内,随着日头高升,被窗棂分割成一束束的阳光,映射在姚太师侧脸和脖颈处,缓慢的移动。
“这把剑你从何处得来”
安知闲闻言缓缓抬眸,仔细看着眼前这位,被父王当作父亲看待的长辈,阳光将其银发和皱纹照的分外清晰。
这些岁月的痕迹,和阔别多年卸下面具的再见,刺的安知闲鼻尖发酸,泪意不受控的蔓延开来。
面对旁人他尚且能自持,可面对待父王如亲子,待自己如亲孙,有过许多共同美好回忆的太师,安知闲便怎么都控制不了翻涌的心绪。
心底压制多年的情绪,忽而染上天大委屈,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哽在喉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姚太师见自己问了话,安知闲忽而热泪盈眶,盯着自己哽咽不语,正要询问,就被安知闲一句“太师爷爷”,震在当场。
明明安知闲叫的极为小声,姚太师却闻惊雷在耳边炸响,拿桃木剑的上手倏然握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方才…唤我什么”
安知闲被蜂涌的情绪,哽的心口钝痛,起身跪在姚太师身前:
“太师爷爷,请原谅……不孝子孙…楚承贤……与您重逢已久,今日才来相认。”
姚太师呼吸停滞,院中的蝉似乎在他耳中鸣叫,震的他心神激荡,桃木剑自手心滑落,落在安知闲膝盖前。
半晌,因憋气难受,姚太师才逐渐回神,张开嘴急促的大口呼吸:
“你说……你是……小七的贤儿”
安知闲抬起头,热泪滚滚而下,死死咬着牙压住哭声,透过泪眼,冲着姚太师重重点头。
姚太师仔细打量安知闲相貌,竟越对比越和自己的得意学生神似,巨大的惊喜将他笼罩,与之而来的是恐慌后怕。
他怕安知闲是被有心人派来试探,他怕他认错人,对不起他的学生,他更怕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没法承担希冀落空。
强忍心头激动,姚太师紧盯安知闲问道:
“有何凭证,能证明你身份”
安知闲咽了咽口水,缓解喉头的紧涩,捡起桃木剑,带着一丝哭腔哑声开口:
“当年.父王种门外那棵青梅树时,太师爷爷就在一旁,用刚破过鱼的匕首,给我做这把桃木剑……
孙儿嫌有鱼腥味让您换刀,父王骂我娇气,是您护着我说,我出身不凡本就该金贵些,随后.您换了皇祖父御赐您防身的短剑,给我做了这剑。
这么多年,孙儿一直带在身旁,好生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