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实在是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冷焱刚刚搭在他身上、那勉强带着些许温度的衣服,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滑落在了椅子上。
他缓缓朝着冷焱靠近,努力扯出一个最为官方的笑容。
仰起头,用那澄澈得宛如一泓清泉的目光紧紧望着冷焱那颜色略深的眼瞳。
手指一下接着一下地戳着冷焱那坚实有力的胸膛。
“亲,哥哥和我同岁,你应该比我大五六岁,也就是比哥哥大五六岁,你叫哥哥哥哥干嘛?”
“亲?”
冷焱完全没有听到燕澄后面所说的那些话,仅仅注意到了第一个字。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先是耳根瞬间泛红,紧接着,整个脸直接涨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
退后几步,手握拳抵着唇瓣,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好吗?”
“好?”
燕澄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好什么好?
他不是在询问冷焱为什么要叫哥哥哥哥吗?
谁能知道冷焱仅仅只听到了一个“好”字,哪里有留意到燕澄说话的语气。
他还以为燕澄是在回答他“好,完全没问题”,反正这屋里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别的人。
脸上的红晕愈发深了几分,手掌合上又张开,张开又合上,纠结了整整五秒钟。
终究还是心里那难以抑制的野望战胜了理智。
他以最快的速度俯身,在眼前那最为明艳动人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迅速退开,后腰靠在书桌边上。
如果不看他红透了的脸庞和狂跳的心脏,谁知道他刚才干了一件梦里想了许久的事。
燕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过了好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倏地捂住嘴,跌坐在搭了大衣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瞳孔仿佛遭遇地震一般震惊地看着冷焱。
“你干嘛!??”
燕澄不但行为上震惊无措,就连声音听起来也跟劈叉了似的。
冷焱也是同样的迷茫无措。
“你不是说……”
平日冷面的男人在这方面倒是害羞得很,挤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微不可闻的“亲”。
燕澄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我说的亲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知道冷焱对他有想法,但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突然?
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呢!
冷焱这下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我以为……对不起,阿澄,是我误会了。”
燕澄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一方面觉得冷焱的举动太过唐突,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刚刚的反应感到有些过激,像是暴露了自己的心事。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而微妙,冷焱试图打破沉默,难得小心翼翼地说:“阿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冲动。”
燕澄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冷焱,你让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你?”
冷焱浑身僵硬,他以为燕澄是要把他赶走,紧张又担忧,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殿下,快出来,有急事!”
一个焦急的声音喊道。
冷焱和燕澄对视一眼,暂时放下了刚刚的尴尬,燕澄平静剧烈跳动的心跳,冷焱起身准备去开门。
然而冷焱走到门前,打开门,只见一个黑影猛地扑了进来,寒光一闪,竟是刺客手中的利刃。
冷焱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同时出手擒住刺客的手腕,用力一扭,刺客的匕首便“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燕澄听到动静,抬头望过去,就见一身着王府下人衣裳的人和冷焱拳脚相接。
刺客挣脱冷焱的束缚,反手又抽出一把匕首,又朝着燕澄攻去。
冷焱怎会让他得逞,飞起一脚将刺客踢倒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又冒出数名穿着下人衣裳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燕澄也拿剑上前:“府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刺客?”
冷焱:“是易容!”
燕澄忽然想起来神医姜离擅长易容,经常易容成陌生面孔躲过想要找他的人。
姜离手下没人,又和他没仇,又向来不参与朝廷纠葛,这些人不可能是他派来的。
倒是杨贵妃和曲昭玥很有可能。
书中没写姜离将易容技能传授给别人,但也许只是没写,实际上姜离是教了的。
这些想法在燕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和冷焱背靠背,与刺客们展开搏斗。
两人的剑法皆十分凌厉,宛如疾风骤雨,剑影闪烁之间,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决绝。
冷焱手中之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无比,直取敌人的要害,接连刺倒数名刺客。
燕澄的剑法亦是凌厉非常,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接连刺倒几名刺客。
可刺客们似乎悍不畏死,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冰冷的杀意和疯狂的执念。
就在局面陷入胶着之时,冷焱敏锐地发现这些刺客的招式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似有规律可循,仿佛在刻意地拖延时间。
待他们历经一番苦战,将刺客全部解决之后,冷焱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阿澄,不对劲!”
燕澄心头一紧,正欲问,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燕澄脸色大变,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恐慌:“不好!娘和阿洛还在府中!”
恐怕这些刺客早知道也许会拿不住他,要拿住他在意的人威胁他。
冷焱的神色也变得格外凝重。
两人心急如焚地往楚鸢的住处跑去,母子俩随燕光翼来北边某地就任巡抚,前段时间来看燕澄,被燕澄安排住在永王府内。
楚鸢住在后院,燕洛住在前院,今日燕洛去找楚鸢说话去了。
燕澄二人路上杀了不少刺客,跑到楚鸢的院子里时却发现里面只有几具下人的尸体,而没有楚鸢和燕洛。
燕澄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惨白,身体一软踉跄地往旁边倒,冷焱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冷焱:“阿澄,也许楚夫人和燕洛只是找地方躲起来了。”
燕澄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嗯,对,娘和阿洛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抓走,我们再去别处找。”
“母亲!弟弟!你们在哪里?”
两人又顺着小院往外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冷焱一边小心地留意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一边安慰着燕澄:“阿洛,楚夫人和燕洛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