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了她的红薯粉生意,才营业了一天,就被迫“关门”了。
但比起自己每天挣一两块钱,给华国拉外汇才是正事儿呢,也没啥好遗憾的。
等胡秘书交代完,坐车走了以后,大队长几人才把林湘围了起来。
“妞子,你今天去棉纺厂,又跟外商签合同啦?”
五百万订单的事情,不出一天就会传遍整个勉阳镇,林湘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如实说道:“对。这次的外商比较通情达理,他觉得棉纺厂生产的布料是一等一的好,直接定了五百万的货。”
“多……多少?”
五百万?
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林湘替棉纺厂拉了这么大的订单,棉纺厂得给她多少好处啊?
别的不说,工作岗位总要给一个吧?
还能再给点奖金之类的?
再不济,棉纺厂堆积的那些瑕疵布也能给一些吧?
围观的人听了林湘的话,各自思绪翻飞,但他们哪儿想到,就算林湘得了这些奖励,也跟他们没关系啊!
林湘又不会好心的分给他们。
大队长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
昨天他拉了偏架,没给林湘讨回应有的公道,没想到林湘今天就拉了一笔价值五百万的外汇订单。
这下子她在整个勉阳镇都出头了,王家又算得了啥?
林湘假装没看到大队长铁青的脸色,她担心怀里的烧鸡凉了不好吃,就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林湘还没靠近家门,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争吵声。
“姓林的,你今儿敢打他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老四家的,你放开我!”
是林母的声音,嘶哑中还带着些歇斯底里。
林湘顾不上装受伤,撒丫子往家里跑。
推开院门,就看到两个女的紧紧地拽着林母的胳膊不让她动,还有一老二少三个男的用力地压着林云。
年长一些的那个手里还拿着个鸡毛掸子要往林云身上招呼。
“我看谁敢动手!”
林湘嚎了一嗓子,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把毫无防备的中年男子给撞翻了。
她趁势从男人手里把鸡毛掸子夺过来,不由分说地抽着抓着林云的两个人。
她光往手背还有手腕这种露在外头的地方打,痛的两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林云一被放开,立刻冲向了林母,把那两个压着林母的人给拽开了。
林湘赶忙过去把林母扶了起来,“妈,您没事儿吧?”
林母靠在林湘怀里哭,“妞子啊,妈不活了!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我不活了算了!”
“老二家的,你这哭哭咧咧地像啥样啊?站起来说话,别让孩子看了笑话!”
林湘这才注意到,说话的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
她从原身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这些人的信息。
这个老太婆,原身该叫一声奶奶。
但她不是林湘的亲奶奶,而是林湘爷爷娶的后老婆,生了林老四林老五和姑娘林老六。
林湘的大伯和她父亲,是爷爷的原配生的,不过亲奶奶生林湘三姑的时候难产,还没出月子呢人就没了,林湘父亲尚在襁褓当中,爷爷就新娶了个婆娘,就是这个老太婆。
老太婆自己就生了三个孩子,自然对原配的三个孩子好不到哪儿去,当初林父林母结婚的时候,家里一点帮衬都没有,住的还是四面漏风的茅草屋。
又因为林母结婚好几年没生孩子,林湘爷爷更是不让他们进门。
那个时候讲究家和万事兴,还不兴分家的时候,死老太婆就让林湘的大伯和林父分家出去单过,倒是把老三留在了家里。
不是多疼爱这个姑娘,而是姑娘可以干活儿,年龄到了还能嫁出去换一笔彩礼钱。
自打林父去世,后奶奶带着两个儿子想吃绝户,发现林家实在没有钱以后,就彻底和林湘家里断绝了关系,哪怕住在一个村儿也没什么来往。
前些日子,老太婆和两个儿子一起去投奔了嫁到城里的六姑娘,昨儿个才回来,回来就听说了林湘在领导跟前露脸的事情。
“我打听过了,你上次帮棉纺厂拉了合作后,棉纺厂的陈厂长给了你一个工作的名额,你八百块钱给卖出去了。名额我们就不要了,你把八百块钱拿出来,这事儿就算了了!”
看着林老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林湘手痒脚也痒。
“林老四,我瞅着你也不胖啊,脸咋就那么大呢?”
“林湘!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林湘翻白眼,“我尊敬你,你才是长辈,我不尊敬你,你就是个老不死的。很不巧,我一点也不想尊敬你,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摆你身为长辈的架子,没用!”
林老四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是老不死的?
他是老不死的,那他娘算啥?
不对,林湘凭啥这样说他?
林老四开始撸袖子,“林湘,你爹走的早,没人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今天我这个当叔叔的就来教训教训你!”
林湘当然不会给他机会了,她朝林云使了个眼色,让林云护着林母后,自己动作飞快地蹿了出去,扯着嗓子开始大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林老四要杀人了啊!”
林家周围邻居不少,这会儿又是饭点,基本上都在家里等着开饭,林湘这么一嚎,立刻跑出来了好些人。
“张叔,陈婶儿,王大娘,姜爷爷……你们快帮帮我们孤儿寡母的吧!陈老四不做人,带着婆娘和两个儿子来我家杀人啊!我哥和我妈本来就受着伤,被他们欺负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啊!”
村里人一听,这还得了?
于是纷纷往林家涌去。
林母和林云,已经跟林湘配合出了默契。
所以林湘刚开始嚎的时候,两人就开始扯衣服,揉头发。
“你扯这点口子,哪像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这样村里人肯定要说妞子说假话!”
林母看不惯林云那小家子气,直接上手,把林云本就破烂的衣裳扯成了褴褛。
林云心都碎了。
他就这一件好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