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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啸,凛冽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中,如往昔那般冰冷刺骨。

杨林率领着三千镇北军,在这恶劣的天气中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距大夏约三里之处。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为惊诧。

狂风卷着暴雪肆意飞舞,夏皇竟亲率文武百官,在这狂风暴雪中静静伫立,神色肃穆。

仪仗队整齐而威严地排列着,鼓乐齐鸣,其声在风雪中回荡,响彻云霄。

“陛下!”

杨林目光陡然一凝,轻声低呼,随即策马疾驰,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夏皇奔去。

伍云召与伍天锡亦不敢有半分疏忽,紧紧追随其后。

眨眼间,杨林已至龙辇前。

他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而起,马蹄扬起阵阵雪花。

杨林顺势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

“臣杨林,拜见陛下!”

“臣伍云召(伍天锡)拜见陛下!”

伍云召与伍天锡齐声高喊,声音雄浑有力,在旷野中震荡开来。

紧接着,三千镇北军仿若汹涌的潮水,纷纷下马,单膝跪地,齐声呐喊:

“拜见陛下!”

声浪滚滚,似有排山倒海之威,直欲冲破苍穹。

夏皇面容平静,眼神深邃,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步下龙辇。

其眼眸深处,极难察觉地闪过一丝欣喜。

但这缕神情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令人敬畏的威严之态,高声道:

“众卿平身!”

杨林起身,身姿挺拔如松,望向夏皇,眼中满是关切:

“陛下,风雪如此猛烈,陛下何必亲身前来相迎?此天寒地冻之时,陛下应速速回龙辇之中,莫要受寒。”

夏皇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意味深长的笑意,稳步走向杨林,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杨林的臂膀,亲切说道:

“皇叔戍守北境多年,不辞辛劳,功勋卓着,今更是大败蛮族,解我大夏之危。朕于情于理,皆当亲迎。

皇叔,且随朕入龙辇之中,好好暖和身子。”

一旁的秦桧,目睹夏皇如此亲昵地携杨林入龙辇的举动,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疑窦丛生。

他暗自思忖:“夏皇这般行事,究竟是何意图?”

思索之际,秦桧微微侧首,向身侧的王崇轻轻点了点头。

王崇心领神会,趁着龙辇缓缓前行之时,悄然靠近秦桧。

“丞相有何吩咐?”王崇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秦桧目不斜视,嘴唇微动,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告知张显、刘福他们,暂且停止针对一字并肩王的行动。”

王崇闻言,不禁一怔,脚步下意识地落后秦桧几步,旋即又快步跟上,压低声音道:

“丞相,这是为何?计划才刚刚启动,此刻停止,恐怕……”

秦桧眉梢轻轻一挑,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却依旧沉稳:

“无需多问,照做便是。”

王崇见状,心中虽仍有疑惑,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默默跟在秦桧身后,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思索。

另一边,李克用缓缓跟在队伍后方,心中所想却与秦桧截然不同。

他暗自觉得,夏皇这般对待杨林,不过是忌惮其在北境的势力。

夏皇定会寻找时机除掉杨林,而自己便可趁机向北境安插人手,徐徐谋划。

待杨林一死,大夏没了这位忠心耿耿的镇北王,自己手握足够兵权,说不定就能改朝换代。

李克用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众人各怀心思,朝着皇宫走去。

龙辇缓缓向皇宫行进,车内,夏皇与杨林相对而坐。

夏皇亲自为杨林斟上一杯热茶,热气腾腾中,他的目光诚挚而深邃:

“皇叔此番击退蛮族,定是历经无数艰险,朕深知其中不易。”

杨林双手接过茶盏,恭敬回应:

“陛下,守土卫国乃臣之职责,不敢言苦。只愿陛下龙体安康,大夏繁荣昌盛。”

伍云召与伍天锡并骑于队伍两侧。

伍天锡轻声对伍云召道:“兄长,陛下这般礼遇王爷,若王爷进言相劝……”

伍云召径直截断伍天锡之言,低语道:

“此次归朝,局势波谲云诡,你我务必慎之又慎,切不可卷入莫名纷争,一切唯王爷之命是从。”

伍天锡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默默跟在队伍后方。

龙辇渐近皇宫,车外的风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氛围,愈发猛烈地呼啸着。

夏皇于车内,看似与杨林闲话家常,言语间却似有深意探寻:

“皇叔,此次蛮族来犯,其兵力部署与往日大有不同,皇叔以为,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杨林心中一凛,仿若被一股寒风吹过,扶了一把长髯,神色有些低沉答道:

“陛下圣明,臣在北境亦有察觉,似有他国探子在北境,然目前尚未有确凿证据。”

夏皇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仿若在心底权衡利弊,不知心中所思。

杨林见状继续道:

“只是陛下,此番蛮王被斩,祭祖之地被焚,蛮族定然陷入大乱,陛下为何不同意出征蛮族。”

夏皇轻轻摇头,叹息道:

“大夏看似强盛,实则早已千疮百孔,仿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眼下已值寒冬,出征草原更是艰难险阻重重,粮草供给同样难以提供,皇叔的镇北军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夏皇分析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这让杨林十分震惊,仿若第一次认识夏皇一般。

夏皇继任这近十年以来,一直昏庸不堪,任由朝堂上党派相争,亲近宦官。

谁曾想夏皇竟然明白大夏当前的状态,杨林刚想开口把在衡州的所见所闻告诉夏皇,哪曾想夏皇却直接抬手,仿若一道禁令:

“皇叔不必多言,我们到了。”

随着夏皇开口,龙撵果真在数息之内停了下来。

龙辇外传来了张让那尖锐的声音:“陛下,皇宫到了。”

此时,队伍中的秦桧,不知为何,心中愈发不安,仿若被一只无形之手揪住,他悄悄对王崇说:

“密切关注杨林以及其麾下的动静,他与夏皇在龙辇中的谈话,务必尽快知晓。”

王崇轻点额头,动作细微。

皇宫门前,宫人与侍卫早已恭立迎候。

夏皇与杨林步出龙辇,夏皇昂首阔步,高声宣示:

“皇叔此次凯旋,乃我大夏之幸。朕决定,今晚于宫中设盛宴,为皇叔及众将士庆功!”

众人高呼万岁。

刚刚龙辇中的谈话,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仿若被这漫天风雪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