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芷若师姐，原来你这么厉害呀~”曲非烟看出周芷若在藏拙，但没想到自己和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周芷若侧头冲她微微一笑，再次看向静空时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温和：“非烟为我受伤，师姐想再伤她还需过了我这一关。”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静空掌力不撤，右手再挥使拂尘狠狠打来。
周芷若掌中北冥真气运转，剑柄在二人掌中激颤不已，当下忽射而出，拂尘被剑尖一瞬挑开，在静空的一声惊呼中周芷若顺手便接住了长剑向前急刺而出。
几撮发丝从长剑剑身缓缓滑落，静空如同见了鬼一般僵在原地，直到自己那几缕头发落到地上她才回过神来，颤身后退几步，满脸惊异道：“你，你怎会……”
“周芷若！看剑！”这时丁敏君执剑从身后刺来，丝毫没注意到静空已然落败。
周芷若却头也不回拨剑后挡，丁敏君偷袭的几剑竟全都被她背身挡下。
“周师姐她，她好生厉害…”
“背后击剑，竟也能如此了得！”
峨眉众弟子此时已全都清醒过来，是啊，全都交给师傅处理不就好了，我们这么多人难不成都要难为一个小女孩儿？
“原来她一直隐忍不发，该死！” 于瑶心下冰凉一片，长剑噌一声已被其重重收入剑鞘之中，她多年来的努力在周师妹面前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周芷若！你这根本不是我峨眉剑法！你这个叛逆之徒！” 丁敏君边骂边攻。
眼见静空师姐无心再战的周芷若便兀自转过身来，这时二人的正面交锋，周围弟子也终于发现周芷若其实一直在用峨眉剑法，只是她极会变通，见招拆招，如挥使半招扫荡群魔又再接半分其余剑招。
看似已非峨眉剑法，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就像灭绝专取了峨眉剑法中的杀招融汇到自身剑法，如此这才有了峨眉剑法中的灭剑式与绝剑式。
“两个孽障！还不住手！”
“师傅！”
一名中年道姑缓步从远处行来，身形未至，罡风先起，两旁松枝簌簌乱颤，众弟子也被吹得衣摆摇曳，她们一齐抱剑行礼叫了声师傅。
灭绝从众弟子中穿插而过，却是眨眼间就来到了静慧身前替她解了身上穴道，静慧立时跪拜俯首：“弟子有愧师傅教导。”
“我都知道了，今日之事错不在你，但你性子太柔，当长教训才是。”
灭绝说罢，已一刻不停来到了静空身前，对这犟徒她可就没那么好说的了，拂尘一撩便打得静空双膝下跪，对方那声师傅让她更平添了三分火气：“我已在暗中观望多时！静慧处置一般却还知道叫我这师傅过来，而你呢！是谁准许你伙同丁敏君鼓动其余弟子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
“弟子认罚。”静空低头认错，在师傅面前哪敢多言半句。
“峨眉门楣不可轻贱不假，那丫头也确实无礼了些，但这不是你以大欺小的借口，我也不怕她身后的那些背景，而是她师傅于我的确有救命之恩，洪前辈、郭靖夫妇哪个不是武林中为人称赞的存在，静空啊~有些法理实不可破，但有些事却还要顾及江湖同道的面子。”
“弟子知错了，求…求师傅责罚。”丁敏君见师傅朝自己走来，当下忐忑不安的跪倒在地。
“师傅~”周芷若朝她行了一礼，却并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灭绝目光扫向二人，最后停留在不亢不卑的周芷若身上：“你怎不跪？”
“我……”
周芷若刚想答话，这边坐在地上的曲非烟却是立马哭诉起来：“古墓派曲非烟见过灭绝师太，师太呀~我只是尊奉师命前来探望芷若姐姐，却不想你这峨眉派的弟子们把我打成了这副模样，喏~你瞧瞧这剑伤……就是你这姓丁的弟子出手偷袭所致，还有那贼…啊那位师姐，不分青红皂白还想来欺负人家！
师太啊呜呜呜……人家冤呐！心中有苦难言呐呜啊啊……我那师傅还曾说峨眉派的灭绝师太为人最为正直，待人谦逊而通情达理，江湖上听此名威名者无不叹服峨眉派的掌门——灭绝师太，没想到啊……师太你要为人家做主呀……”
“行了行了，别哭了…来人，快把这丫头抬去医伤。”灭绝嘴角抽了抽，急忙吩咐弟子将这哭爹喊娘的妮子给抬走。
“等一下！师太，我师姐呢？您还要处罚她吗？”
“静空面壁思过一年，丁敏君及所有动手弟子，前去执法堂领杖二十后再向贵客致歉，至于你的芷若姐姐，虽并无大错，我却也要罚她面壁一年，你可有异议？”
曲非烟看向周芷若，见她连连点头生怕自己多言这才露出笑容道：“好，师太果真处事公正，此事我也有诸多不当地方，也请师太海涵。”
“我教弟子还不需旁人见教，要是她周芷若不愿再待在这里，大可自行离去，你可晓得了？”
“那是那是，江湖上谁不说师太教得一手好徒弟……”
灭绝满脸黑线的摆摆手，示意她身后的两名弟子赶紧把这烦人的丫头给带走。
“好了，该治伤的先治伤，都散了吧。
周芷若，你跟我来。”
灭绝领着周芷若朝无人的地方行去，周芷若显得有些惶恐却又无助，以为师傅除了罚她面壁之外还有其余责罚。
霜雾漫过峨眉的冷杉林，金顶飞檐凝着薄冰，山阶覆满赭红枫叶，二人踩在其上沙沙作响，灭绝视线凝望天际，突然发问道：“如果今日曲非烟死在了峨眉你会怎么做？”
“弟子，弟子会杀仇敌而后再向师傅请罪。”周芷若心下恍惚，她刚才可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有自信场中峨眉弟子无一人是她的敌手。
“大胆！你就从未想过交由我处理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还是觉得师傅我一直袒护敏君和其余弟子，就唯独冷落了你这丫头？”
周芷若连忙下跪，口称不敢。
“罢了罢了，你去吧，去后山柴屋面壁一年，一年后再观后效。”
“是~”周芷若泪水哇哇的掉，却强忍着没发出声音来。
我心并非卵石圆，不能随便来滚转；我心并非草席软，不能任意来翻卷。
师门和阿兄她心中早有选择，更何况灭绝也好似未尽一个师傅的责任，倒是有时晚上会来一个黑衣人专门叫她去后山教授峨眉派的武学精要，周芷若在峨眉待了两年还是不知道此人是谁，便权当她是峨眉派的前辈高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