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扔掉树枝双手交叉于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哪里人?”
按理来说,首都的治安归1军区管辖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打劫的情况吧?
土匪头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温黎猜测他们应该是首都附近的城市,害怕消息传到1军区的遭到报复。
“这样吧,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们离开,怎么样?”
这帮人打家劫舍也不是一次两次,消息肯定灵通。
听温黎这么说了,男人才放松下来。
“您尽管问,知道的我们一定会好好回答。”
温黎看了一眼身后的金发少年,示意让他先提问。
哈尔意外的挑眉,没想到她还挺上道的。
哈尔摩擦着下巴问道:“5军区的暴乱如今是怎么样?”
男人一听立马哭丧着脸说。
“整个区都被畸变体包围了,城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援兵进不来,那畸变体好像有人指挥一样,他们就耗着也不进攻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消息还是他一个亲戚告诉的,说来也是凑巧,整个西部战区就5军区出来这档子事。
哈尔接着问道:“首相找到了吗?”
“肯定没有啊,上次丢失了半年好不容易才找回的,谁知道现在又失踪了,大家都很担心他,据说提供线索的人有50万联邦币呢。”
温黎一听,50万联邦币!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哈尔轻咳几声赶紧转移话题。
“奥德林的城主在哪?”
这会男人就不知道了。
“没有他的消息,不是说上个月去清理污染体没回来么?”
温黎:你还唠上磕了?不是我们问你吗?
土匪头子嘿嘿一笑回答完哈尔的问题转头对着温黎赔笑。
“你知道温黎吗?”
忽然在场的土匪们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土匪头子更是没有了刚才谄媚的气质,警惕的看着她。
“我们当然知道,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们想去偷盗她的遗体,我死都不会告诉。”
温黎:我?遗体?我偷我自己?
看来她破茧的消息还没有传开,那么还有时间。
“我只是问问,下一个问题。”
身后的哈尔奇怪的盯着她的背影。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那个死去的向导?
“1军区为什么没有管你们?”
“这条路好歹也是主干大道,来来往往的悬浮车这么多,你们的打劫手段又这么熟练,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联邦政府最要面子,这么有损城市形象的事怎么可能被允许。
温黎嘶哑难听的声音让土匪头子无奈的说出实情。
“1军区没时间管我们,许多人都参军了,训练新兵需要大量时间,我们也是浑水摸鱼的,嘿。”
“不过您放心,我们从来不抢劫老弱病残的。”
我们只打劫像你们这样人傻钱多的蠢货。
男人后半段也不敢说,只能瞪着两个小眼做贼一样的看着温黎二位。
温黎正在消化信息,没有光脑所有消息只能自己打探,甚至土匪头子的话还要仔细辨认一番。
哈尔发现这个女人突然死机了?
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我给你们提供建议,最近不要出来了,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
说完哈尔就不管这个缩头缩脑的土匪,拉着死机的温黎坐到悬浮车上。
设置好轨迹,副驾驶的女人才动了动呆呆的歪着头看他。
“我还没问完。”
这也没相处多久,哈尔竟然从她难听的声音中听出了不满。
她还不满上了?就她那个处理器能行吗?
“你问我吧,那些人也是道听途说的,我知道很多。”
少年越说越靠近温黎,甚至抬起手想要摘下温黎的帽子。
金色的头发,让温黎突然想起来卡尔那张俊俏的面容。
“你认识卡尔吗?”
哈尔的动作一顿,刻意装出来的温柔面容顷刻破碎。
“不认识。”
温黎发现这小子情绪真的多变啊,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像脸黑的像锅底一般。
“你认识。”
温黎笃定道。
哈尔握紧拳头努力平复自己无名的怒火。
“你是首相。”
终于,少年愤怒的砸着虚拟方向盘,像只暴怒的雄狮大吼大叫,丝毫没有刚才彬彬有礼的样子。
“我不是!”
“你厌恶这个身份。”
哈尔身体已经开始发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极度排斥这个字眼。
温黎很平静的看着他,她发现每当提到某个词语的时候,少年的情绪立马被挑起并且控制不住。
这是很典型的条件反射。
有人在刻意的训练他?
蓝线从身后探出,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中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哈尔自嘲的看着手臂上的蓝线。
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似乎想要攻击她。
温黎就任他这么做,本以为他是想切断蓝线,没想到他反而避开了,直直朝着自己的血肉上划去。
温黎控制着蓝线包裹住刀尖。
奇怪的问道:“你很生气,但是你伤害的目标是自己?”
蓝线温柔的拨开少年的发丝,不停的摩擦着他额头凸起的青筋。
“你不喜欢这个位置,但是又不得不去做,很痛苦吧。”
哈尔不再说话,又恢复了温黎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沉寂的像一棵要死枯死的老树。
温黎也不说话了,车内意外的平静。
自醒来到现在,温黎已经恢复了两种情绪。
喜悦和悲伤。
这都是哈尔带来的,另一个温黎告诉过她,哈尔的一生都很悲惨。
古老的科瓦奇家族仰仗着第一位向导的扶持取得到永不换位的首相一职
可昔日的辉煌到现如今的落寞只在一夕之间。
克蕾娜怎么都不会想到,为后世打造的永恒之轴会成为悬在哈尔的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为了控制科瓦奇家族,联邦不断稀释他们的贵族血液,此后再也没有诞生一位哨兵或向导。
哈尔父亲不甘家族变为傀儡,疯狂的杀光所有的子嗣,却唯独遗留了哈尔这一个孩子。
他出生就如傀儡一般生活着,表面上是高高在上的首相。
实际上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都挂着联邦控制的钩子。
活着不如一条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