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这个往日里嚣张跋扈的太学生,这时却是脸色发白的坐在书斋里,两只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徐兄,宁复这个人咱们可惹不起,我劝你还是避一避吧!”
这时旁边一个太学生低声向徐冲劝道。
这个太学生看起来是好心,但眼底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毕竟徐冲以前依仗着自己的家世,可没少欺负人,他们以前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现在眼看着徐冲倒霉,他们早就在心里乐开了花。
徐冲也想逃,可是他骄横惯了,如果没有人注意,说不定他真的会避一避,可是现在整个学斋都盯着他,让他反而拉不下脸面,所以只能强撑着坐在那里。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见卢学正带着三人走了进来,其中张绣赫然就在其中,而为首的年轻人显然就是宁复了。
“拜见学正!”
学斋里的学生见到卢方,也全都站起来行礼。
那个徐冲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当看到其它人站起来时,他这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跟着行礼。
不过卢方却狠狠的瞪了徐冲一眼,随即就宣布道:“张绣受人欺压,刘昺处事不公,现在恢复张绣的学业!”
卢方说到这里再次转向徐冲,当即冷哼一声再次道:“徐冲依仗家世欺负同窗,屡教不改,现命你休学一年!”
“我……”
徐冲闻言也是气贯顶门,抬头就想顶撞,毕竟以他的家世,还真不怕卢方这个学正。
可是当看到卢方身边的宁复时,徐冲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卢方他是不怕,可是面对宁复这样的大鳄,哪怕他父亲也招惹不起。
宁复这时也冷笑着走上前,打量了一下徐冲冷笑道:“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好好的管教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被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如此教训,徐冲也感觉颜面扫地,可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他再不服也只能忍着。
宁复也懒得和这种小虾米计较,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以他的身份,再欺负这种小人物根本没有必要。
徐冲被赶出书斋,宁复和张绣交待了几句,这才向卢方告辞,卢方也亲自将宁复送出武学。
等到宁复离开后,卢方这才向旁边的张绣问道:“锦文,你和清平伯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还曾经一起在书院读书,小乙哥从小就很照顾我。”
张绣面对卢方还是有点紧张的道。
卢方闻言也有点无语:你有这种关系早说啊,若是刘昺知道这一点,恐怕他绝不敢这么欺负张绣。
当天傍晚,徐冲的父亲就带着礼物跑到宁复的府上求见,宁复却直接将他晾在府门外,根本连见都不见。
不过徐冲的父亲还是不死心,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天天都来,最后一次更是拖着鼻青脸肿的徐冲一起来到宁复家中赔罪。
这才让宁复出来见了徐家父子一面,这件事才算是揭过去了。
徐冲依仗着家世欺负张绣,现在宁复依仗着自己的权势,又反过来欺负徐家父子。
虽然徐家父子是恶有恶报,但对于这种优势欺人的事,宁复其实是十分反感的。
可是没有办法,这个社会的规则就是如此,你不去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欺负你,自从人类诞生了阶级之后,就成为人类社会永远不会改变的规则。
几天之后,虎头与莲娘正式订婚。
在这个时代,订婚可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仪式,甚至不比婚礼差。
幸好宁复现在人面广,而且又亲自主持订婚礼,因此订婚的仪式倒也办的十分隆重。
虎头也请了不少在武学的同窗和老师,甚至连种谊和折克行都来了。
张铁嘴看到自己女儿订婚都如此的隆重,更是感觉脸上有光,一整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订婚过后,虎头与之前的新军将领也要再次赶往青县,毕竟他们来京城主要是为了接受封赏,不可能长时间逗留。
至于虎头和莲娘的婚礼,恐怕要等到过年时再办了,到时虎头还要再回来,虽然有点折腾人,但也没有办法,毕竟新军那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虎头他们走的那天,宁复也亲自前去给他们送行。
天气已经颇为寒冷,这个时代的冬天似乎比后世来的更早,也会更冷一些。
这天上午,宁复像往常一样,来到武学处理事务。
不过他才刚到武学,童贯就急匆匆的跑来找到宁复。
“宁老弟,对方上钩了!”
童贯刚见到宁复,立刻兴奋的大叫道。
“胡卓那边有发现了?”
宁复立刻猜到了童贯话中的意思,当即也站起来问道。
“正是,胡卓这小子倒是挺沉得住气,这段时间一直老老实实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就在昨天,他终于忍不住了……”
童贯兴奋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段时间宁复虽然在忙着虎头的事,但其实一直盯着宫中的幕后黑手。
明面上宁复和童贯一直在调查妙静仙师,但实际上却将注意力放在那个胡卓身上,童贯更是亲自安排人手,暗中盯着胡卓的动静。
然而胡卓也十分沉得住气,这段时间一切如常,甚至还假惺惺的为漱玉的死哭过几场。
这让童贯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和宁复是不是猜错了?或者是胡卓已经发现有人在盯着他?
但最终胡卓还是有了异动,就在昨天晚上,有人忽然去见了胡卓,并且双方还密谋了许久。
“那个去见胡卓的人名叫黄英,在宫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内侍,但这个黄英有个干爹,正是入内省押班周权,而且黄英见过胡卓后,立刻就去了周权那里。”
童贯说到最后也压低了声音。
周权在宫中可是个大人物,权势仅在童贯之下,如果这个人真的和幕后黑手有关,那也就解释了为何宫中会被幕后黑手渗透成筛子了。
“周权?他和之前的曹贵关系怎么样?”
宁复沉吟了片刻,随即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