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复和种谊都觉得大名府不是练兵的好地方,可是赵煦却一意孤行,无论如何就要在大名府练兵,最后宁复和种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
三人出了垂拱殿,种谊这时也终于忍不住问道:“官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为何非要在大名府练兵?”
“我觉得大名府挺好的,人口众多交通方便,绝对是练兵的好地方!”
折克行却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道。
“好个屁,光是大名府城,就驻扎着十万禁军,那里可是河北禁军的大本营,咱们去那里练兵,你信不信天天有人上门找事?”
种谊忍不住骂道。
“你就是瞻前顾后,咱们既然都操练新军了,还怕那些禁军干什么,谁敢找事,咱们直接找回去就是了,一切凭实力说话,我不信咱们的新军会输给那帮草头兵!”
折克行也同样怒道。
他就是个直脾气,不喜欢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至于大名府的那些禁军,他也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河北禁军早就烂透了,一帮子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烂兵,哪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两位不必吵了,我现在倒是想明白了,官家故意让咱们去大名府,也许就是一种试探!”
宁复说到最后时,也不禁习惯的摸了摸下巴。
他现在都是做父亲的人,按照社会习俗,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喜欢蓄须,宁复也在考虑自己是不是把胡子留起来?
“试探?学正你的意思是说,官家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能力在大名府立足?”
种谊也精明过人,听到宁复的话也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咱们的新军,本来就是要替换掉河北禁军为目的,所以官家故意让咱们去大名府练兵,为的就是看看咱们的能力,能否在大名府立足,也是新军成立的第一步!”
宁复分析道。
“有道理啊,如果连这第一关都过不去,又怎么替代掉河北禁军?”
种谊也不禁点头自语道。
“看,我就说你们想的太多,如果真有挑衅,上去干一场就是了,难道还真怕了他们不成?”
折克行一脸得意的笑道。
“莽夫!”
种谊白了折克行一眼道。
“懦夫!”
折克行也毫不客气的还嘴道,紧接着两人又吵了起来。
宁复看着斗嘴的两个老头暗自摇头,他连劝都懒得劝了,这两老头天生相冲,他都已经习惯了。
随着操练新军的事情决定下来,武学这边也立刻行动,第一批武学生共两百人,他们将是新军的骨干。
另外赵煦还将折可适从西北调了回来,做为宁复的副手,帮着他一起操练新军。
之所以用折可适,主要是种谊和折克行的年纪大了,而且又要负责武学这边的事宜,因此他们肯定不能去。
宁复虽然有能力,而且这几年在武学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对军事算是十分了解。
可宁复毕竟太年轻了,又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所以如果只靠他自己,很难练出一支真正的精兵来。
如此一来,折可适的能力就十分重要了,他是百战名将,由他协助宁复练兵,才能避免新军纸上谈兵,一切以实战为主。
因为新军的事早就准备完毕,因此武学生们刚一毕业,立刻就可以拉到大名府,而宁复也要和家里告别。
“北边天冷,官人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凉了。”
柳清心一边帮着宁复收拾衣服,一边叮嘱道。
宁复要去大名府练兵,这一去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柳清心本来要跟着宁复一起去的,但因为孩子太小,所以宁复就劝她暂时留在家里,等他在大名府那边安定下来后,再来接柳清心过去。
“放心吧,大名府距离汴梁城也不算远,并不像西北那么寒冷,而且有空了我也会回来,到时接你们一起过去。”
宁复笑着安慰道。
他知道柳清心不舍得自己,毕竟自从他们成婚后,宁复又是西北又是辽国,而且一去就是几个月,所以柳清心之前才会想跟着宁复一起去。
“官人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要不让侍画跟着你一起去吧,到时也好照顾官人的饮食起居?”
柳清心再次提议道。
“我是去练兵,到时肯定住在军营里,侍画跟着算什么事,而且你这边也需要人手帮着操持家业,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宁复笑着回答道。
他可不是娇小姐,当初他就是一个人生活,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听到宁复这么说,柳清心也不好再劝,只能再次叮嘱宁复多加注意身体。
几天之后,一切准备完毕的宁复进宫,正式向赵煦告辞。
“宁复,操练新军之事关系重大,派别人朕也不放心,所以只能由你亲自前去了!”
赵煦对宁复也颇为不舍的道。
如果有其它的人选,赵煦也不舍得放宁复出京,章惇虽然有能力,但毕竟年纪太大,所以赵煦早就把宁复当做未来的宰相培养。
“官家言重了,这本就是臣的份内之事,等到臣练兵有成,再回来为官家效力!”
宁复也十分诚恳的道。
其实他也不愿意离京,但就像赵煦说的那样,操练新军这件事,除了宁复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人可想,毕竟武学是他一手建起来的,而新军则是以武学为基础。
所以就算是战功赫赫的折可适,也只能给宁复做副手,练兵的大方向必须由宁复来掌控。
宁复与赵煦聊了许久,最后才告辞离开。
等到出了垂拱殿后,宁复并没有离开皇城,而是转道去了皇城的西南角,也就是皇城司所在的位置。
赵佖并没有放弃追查皇城中的幕后黑手,所以一直留在皇城司中。
宁复和赵佖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两人性情相投,所以宁复觉得有必要和他辞行。
当宁复来到赵佖办公的那个小院子门外时,还没等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这让宁复也是一愣,赵佖身边有两个声音好听的侍女伺候,从来不离他左右,那两个侍女的声音宁复都很熟悉,可是院子里的这个声音却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