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江之夏身着一袭亮银色的鱼尾晚礼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不断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咦,那不是晏家的江小姐?她不是也生了个孩子吗?身材感觉也没变化呢!”
“她孩子是谁的?她和晏时枭不是离婚了吗?”
“还能是谁的?她出个国回来就生了孩子,而当时晏时枭好像也在国外吧?”
“她是在他们离婚当天出国的!回来孩子都百日了!按这时间算,她是在离婚前怀上的?”
“一定是这样!本来计划着离婚,结果发现怀了孩子……”
“嘘!今天满月宴的孩子,也是晏时枭的呢!现在江小姐来满月宴,指不定是来砸场子的……”
“这是前任和现任都碰一起了?”
“有人说可能也是晏时枭婚内出轨搞大了姜馆长女儿的肚子,然后被晏家的江小姐发现,所以那晏时枭才被离婚的,否则怎么可能净身出户?”
“啧啧,若这是真的,那晏时枭的名声可就……”
“小声点,可别被江小姐听到了……”
此刻,窸窸窣窣的议论也随着江之夏的步入一路蔓延。
江之夏全当没听见,跟随侍者来到宴会厅外的一个大露台上。
“江小姐,这位就是陆先生。”侍者的脚步终于停下,指了指面前身姿挺拔、背光而立的男人。
江之夏谢过侍者。
待侍者离去,她才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男人穿着金边白底的西装外套,宽阔的背影给人一种分外熟悉的念旧感。
他的头发经过了精心的梳理,后脑的发丝呈对称状整齐分布,还带着淡淡的发蜡的清香。
她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同他问好,男人便在这时转过了身。
轮廓分明的脸庞一点点展露在她的视野中,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勾勒出一道利落的暗影,那双眼深如幽潭,倒映着她纤细的身影。
然而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诧异了!
“陆沉?你回来了?”她叫出了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刚才那侍者的介绍,说他叫陆煜琛?
陆沉微微弯唇,看着她的视线出奇的平静。
看来这一年,他在国外受了不少磨炼,连心性都变了。
“嗯,刚回来两天。”陆沉将身子倚在栏杆上,垂眸看她。
“刚那侍者叫你……”
“陆煜琛。”他知道她要问什么,“出国后,我爸为了让我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就给我改了个名字。”
原来如此。
“陆煜琛……”江之夏念了一遍,“这名字很适合你。”
简单的叙旧过后,江之夏转身就要走回宴会厅内。
陆沉却在这时突然在她身后道:“听说你离婚了,好巧,我也离了。”
江之夏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又多问了一句:“晏芝芝恢复得怎样?”
虽然晏芝芝是晏家人,但是这段时间她都在国外,也是最近才回来。而晏家的那些亲戚,也极少听见他们讨论晏四爷家的事。
所以,江之夏只能从陆沉嘴里打探。
陆沉看了她好一会才道:“已经醒了,但她不记得我了。是她母亲让她签的,她就签了。”
听到这,江之夏其实挺为晏芝芝高兴。
忘掉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捡回了一条命,这宛若重生。
“有时候,放过彼此是好事。”她回了一句,又转过身。
但陆沉还在说:“我还听说你现在一个人带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晏时枭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我曾经说过的话,依然作数。”
“我这次回来并没有久留的打算。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你。”
“到现在,你还觉得晏时枭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吗?”
“一个刚与你离婚,就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人,你还这么爱他吗?”
他这一番话让江之夏再次震惊!
原来那些流言蜚语,他也有所耳闻。
他远在国外,还关注着自己的一切。
她以为,他应该已经放下了。
可现在看来,他或许只是表面放下,可陆沉还是那个陆沉。
想了想,她对他笑了下,“我还爱他,甚至比原来更爱了。不管外界如何看他,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完美的人。”
“所以,还是不要等我了。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带,家里还有很多人呢!”
“作为朋友,我真诚希望你如你父亲给你的新名字一般,既然选择离开,那就忘掉过去,重新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说完,她继续往回走。
这回陆沉没再拦着。
满月宴吉时到,现场的乐队瞬间转换了曲风,天花板的照明灯也渐渐暗了,只剩大厅中央舞台上高高垂下的吊灯依旧亮着白炽的光。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先说了一段精彩的开场。
江之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她刚落座不久,圆桌对面就也坐下来一个人。
又是陆沉。
但他只是对她礼貌地笑笑,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在露台的那一幕,他从没试着挽回她。
她也回之一笑,便又将视线转回台上。
这时,有侍者端盘过来给她递酒水,她刚要接,突然一个保洁快速走来碰了那人一下,只听“乓啷”的一声,那托盘掉地上了,上面的酒也撒了一地,瓶子也碎成了渣!
周围的人被这动静惊扰,纷纷转头侧目。
就连台上的主持人也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顿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那保洁见状连连低头认错。
侍者被她撞得莫名其妙,心情不太好,但碍于是在公共场合,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发火,只好忍着怒意道:“赶紧收拾干净!”
然后又快速向江之夏道歉:“不好意思,我再去重新拿一杯。”
江之夏倒是没怎么介意,还想伸手去帮那保洁收拾碎片。
结果那保洁出手迅速地拦住了她,只轻轻抬眼,便对上她的视线。
江之夏愣住,很快就认出这保洁就是桑玥,她立马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只说了句“辛苦了”就把手收了回去。
桑玥的脸藏在暗处,此时的她除了戴着保洁的帽子,还戴了一个厚重的纱布口罩。
她一边扫地上的碎片,一边沉声道:“今晚有很多记者和媒体混进来,一会有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