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舒意在片场见到了解梵。
拍到中后期部分的戏,舒意和解梵之间基本上已经没有对手戏。按照剧本来走,叶玉珠和唐婉华的人生道路也各自从交叉点分别走向彼此的人生道路。
唐婉华和宋承志定情,继续行进着他们在时代沉浮中的一生。而此时的叶玉珠已经受姚辉桎梏,慢慢在他织就的网里动弹不得。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舒意和江浮云之间拍对手戏,苏莉清和解梵之间拍对手戏。
所以很难得的,舒意在片场遇到了闲逛的解梵,而关键是,今天的通告单上并没有解梵的戏份。
解梵身有外务,刚刚请假从外地出差回来,听说他是去参加了某平台的年终颁奖典礼,刚走了红毯回来,在热搜上收割了一片迷妹的桃心。
顶流不愧是顶流,哪怕过去一年并没新戏播出,但凭着强大的粉丝号召力,解梵还是拿了一个年度表现力演员。
人逢喜事精神爽,解梵今天穿了某奢牌的老花毛衣,在片场跟花孔雀一样和大家插科打诨。
因为前期戏份拍摄完毕,今天文工团里伴舞那群小花骨朵们就要杀青。
因此片场人很多,很热闹。
解梵平时一张嘴把花骨朵们逗的娇笑连连,他是小姑娘面前的红人,怪不得他今天没戏也要凑热闹。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吵着要和解梵老师合影,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
林白在一旁看得心痒,他抓耳挠腮,舒意骂他:“你有病。”
林白嘿嘿一笑:“姐,我的姐,能不能商量件事儿。我能不能也去要张合影。”
舒意立马扫过去一脚:“你凑什么热闹。”
林白看得出舒意最近不太待见解梵。
“不是,我不找解梵,我找开哥要合影。”
忘了,开哥是林白偶像,更是他奉做行业标杆的人物。
像开哥那么成熟的经纪人,手下的艺人自然不少,怕是个手都数不完,尽管解梵正当红,可他手下别的艺人也挺成功的。
因此开哥并不时常跟组,解梵有自己的生活助理和执行经纪人。
原以为和解梵同在一个组,林白能时常见到开哥,近距离膜拜大神。
然而《岁月》开拍这么久了,开哥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今天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开哥竟然也在。
同坐在一处休息的谭苏听见这话,脸上的笑意瞬收,她有点儿不可置信地问:“你喜欢开哥?”
小糖赶着接话:“对啊谭苏姐。开哥从大学开始就是白哥的偶像了,他哪个明星都不喜欢,偏把开哥奉做神,就差在家里贴海报印小卡了。”
在谭苏面前把这些事情抖落出去,林白有些不好意思。
他蛮臊的,小心翼翼看谭苏,却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太好。林白很会看人脸色,谭苏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炸了缝的玻璃,虽尽量维持着表面的体面,但只差最后重重一击就能分崩离析。
他语气带了点儿急切:“谭苏老师,你怎么了?”
谭苏不知在想什么,如梦初醒般回神:“没怎么……”
只是这一声出奇的低,听起来不大可信。
林白最后还是美滋滋地去要了合影回来,开哥当时正抽烟,他一手弹了下手里的烟灰,另一只手揽过林白的肩,顺理成章地俯身和林白拍了张照片。
开哥一头山鸡一样的红毛,他俯下身的姿态很有压迫性,像老虎像豹子。远远瞧着这一幕的谭苏,脊背发冷。
解梵问小姑娘们走了以后会不会舍不得他,胆子大一点的自然说舍不得,胆子小一点的脸红红的。
最后解梵提出今天晚上在隔壁山庄开个杀青宴给大家送行。
她们戏份不重,只能算是群演,有的甚至连自己的角色名都没有。剧组自然不可能给她们单独开什么杀青宴。
岭山不止一座山,她们剧组所在拍摄地的旁边还有另一座山,那座山上有一家小有名气的度假山庄,很神秘,建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根本不对本地人开放。
但怪就怪在,隔三差五的村民都能在这个山庄附近瞧见豪车。
总是漆黑黑地停着一长溜,过了几天再悄无声息的开走。
因此就流传开来,能来这个山庄消费的,非富即贵。
有这么个噱头打出去,名声自然就传开了。
而前段日子卓盛和宋时冕来岭山所谓的项目,就是为的开发山庄。
那个山庄的名声传进卓盛耳朵里,他就盯上岭山周边了,这里的确适合开山庄,空气好环境好,人又少。
顶流不愧是顶流,有顶流的面子,轻轻松松就能带着小姑娘到山庄里开派对。
小姑娘们踊跃响应,都想去见见世面,况且能和解梵近距离接触,谁不心动呢。
舒意看见他搞了这么一出,心里头隐隐地有些不舒服,但看见举手报名的人有那么多,而且有不少剧组里年长一些的工作人员也要去玩,她就没多想。
去的人那么多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舒意扭头看见小糖眼巴巴地瞧着,直接掐断了她的幻想:“别想了,你不准去。”
小糖立马丧脸:“为什么啊?”
“你又不是演员,杀青的又不是你,你去凑什么热闹。”
说的也对,小糖恹恹地垂头。
“可是舒舒姐,今天收工早,回去的话好无聊的,你准备干什么呀?”
舒意闻言,下意识地想看一眼手机。
消息栏干干净净。
无聊吗?她没觉得。
她最近和宋时冕养成了睡前通视频的习惯,刚开始他打过那段时间舒意还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
次数多了,如今舒意已经轻车熟路,就算是开着视频不说话,两个人也不会觉得尴尬。
大多数时候舒意就把手机扔床上,摄像头正对着天花板,而她就趴在一边背第二天的台词,宋时冕一般也是在书房,要么就是临睡前靠在床头看书。
他大多数的时候总是很安静 ,无声无息的。
但舒意知道他就在电话那头。
两个人各干各的事情 ,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
这天舒意回到小破屋先洗了个澡,敷着面膜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房间里钟表走针的声音明显,她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还没到宋时冕往常打电话来的时间。
她把剧本拿出来默读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但宋时冕依旧没打来。
舒意把手机撂到床尾,开始专心记词。
词都背了三遍了,可恶的手机还是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