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水无定，花有尽，会相逢
自打高考那天被送进医院，黎簇就在医院悠哉游哉躺了好几天。
通知家长。
黎一鸣也只是过来交了趟住院费，爷俩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无非是那龟孙骂他不长进，在人生这么重要的时刻偷奸耍滑，演好大一场戏。
黎簇一开始只是听着。
被骂得久了，他压抑好久的脾气一下爆了。
“你爱信不信，不信去死。”
“真是醉了，演什么了我演？”
“以后搬砖怎么了，瞧不起工人阶级呀？我以后还打算去挖土呢！”
黎一鸣巴掌都扬起来了。
黎簇很挑衅的说：“爸，您要不要看看这是哪儿。”
在外面打我，不要你的面子了？
黎一鸣人都气笑了，连说三个好，撂下一句：“过几天出院，你马上去学校复读！”
出乎意料，黎簇居然没在这个问题上黎一鸣和顶嘴，一脸随意的摆摆手：“都行，滚吧。”
黎一鸣指着黎簇说不出话，脸色铁青地踹开病房门走了。
黎簇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子，在床头柜上的果篮里揪下来两颗葡萄，没洗直接丢嘴里。
大清早没事干来找他吵架，真是倒胃口。
掀开被子。
黎簇下床动动手动动脚，肆意体会这副没有任何损伤的新鲜身体。
少年身姿颀长，眉眼昳丽邪肆，最是年轻气盛。
吴邪。
劳资等着你找上门。
玩不死你丫的我跟你姓！
然后……
一时摆烂一时爽。
一直摆烂一直爽。
不想回学校读书，不想面对教导主任冷嘲热讽的嘴脸，不想回家和黎一鸣住一起。
倒不是怕。
很无聊呀。
一无聊他就想搞事。
比如炸个学校，揍个老师，扇个老登之类云云的。
黎簇觉得自己可能有病。
脑子有病。
不管在哪儿，六月份的天气都是火辣辣的。
黎簇懒在病房，吹了一整天空调，到下午四五点突然诈尸，心血来潮跑隔壁康复大楼蹭复健器材。
他这小胳膊细腿就是花架子。
没打几下就骨折了。
趁还有时间，临时去抱抱佛脚。
康复大楼顶层。
某VIp病房。
查完房的小田医生一开门，正面撞上位室内戴墨镜，戴超大号口罩，大夏天蒙得严严实实的小姑娘。
他吓一跳，视线触及小姑娘凌乱刘海下眉心那枚显眼的红痣，叹气，无奈道：“心心，探望你舅姥爷不是做贼，至于来一次就换一种风格的打扮吗？”
这次是啥？
柯南里不露脸的小黑？
“你不懂。”被称呼心心的女孩猫猫祟祟瞄了一眼病房，“没其他人吧？”
“没没没，高老先生刚醒，进去吧。”
‘咔哒——’病房门关上。
“哎呀真热死我了！”女孩墨镜一甩，口罩一丢，轻车熟路打开冰箱找吃的喝的。
坐在阳台看书的清癯老者见怪不怪，“慎儿，你最近来找我的频率会不会太高了。”
“又叫错了哈，在外面，我是关心。”
十七八岁的关慎儿融合了父母长相上所有的优点，出落的亭亭玉立。
依旧一双偏圆的小猫眼，可怜可爱，白白嫩嫩一张脸，好像一颗娇艳欲滴的荔枝。
“为什么没有苹果？”关慎儿问。
“那么无聊的水果我为什么要买？”高行己反问。
关慎儿理所当然：“我爱吃呀。”
高行己斜眼看她：“是我在住院吧。”
关慎儿撇撇嘴，扒拉出一筐冰葡萄。
高行己慢悠悠道：“里面有苹果汁。”
“我爱吃苹果，但我不喝苹果汁。”关慎儿说：“你怎么每次都不记得。”
高行己就笑笑不说话。
“老高。”
“嗯。”
关慎儿吃了好几颗葡萄，低着头，好像挺随便的问：“你不要死，行不行？”
高行己翻过一页书，也很随便的回答：“我努努力。”
关慎儿默默掏兜，放了好几个药瓶子在桌上：“一天一粒，吃满一个月，延寿三年，之后我们再想办法。”
高行己没有一口答应，反倒读起一首诗：“水无定，花有尽，会相逢，可是人生长[chang]在别离中。”
“我不喜欢这样念。”关慎儿抢过他手里的书，说：“可是人生长[zhang]在别离中，水无定，花有尽，会相逢！”
还是那个随便逗一逗就炸毛的小孩子。
“不说我了，我现在还死不了，说说你，这次又是怎么在燕追柳约的严防死守下逃出来的？”
说起这个关慎儿就烦，“到底是哪个狗屁大师给我批得命！什么官杀混杂吸渣体质，我长这么大，身边开过一朵桃花吗？大惊小怪的。”
那是因为有一大帮子人，天天在帮你掐桃花。
按张海棠的交代，关慎儿八十岁之前谈恋爱都是早恋。
关心关心。
关闭她家小白菜的心。
关慎儿边吐葡萄籽边傲娇道：“这次不一样，我光明正大从正门走出来的。”
她掰着手指头数：“骑马赛过老黑，算数比过吴邪，下棋赢过我爸，胖胖的老婆亲自把我送出门~”
“稀奇，这次他们没跟你玩热武器呀？”
“当然是因为他们比不过了呀。”关慎儿环胸道：“我专程跑大毛1那儿进修三年，天天抱着重狙睡，今时不同往日了！想在这方面难住我，没门儿。”
高行己点点头，枪法先前一直是关慎儿的短板，每个人都爱拿这个为难她。
关慎儿乖得像个包子，但是死倔。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闭关三年。
但要说黑瞎子燕追他们比不过她……也不知道是开闸了还是泄洪了。
“那你的眼睛呢？对于‘洞微’的掌控力怎么样了？”
“怎么我来一次你就问一次呀。”关慎儿挑了个漂亮的橙子吃，没有隐瞒道：“控制不了，我的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
“下雨了，下雪了，下冰雹了，春天到了，秋天到了，夏天到了……”关慎儿耸耸肩：“它就‘唰’一下切换到‘洞微’，都不用我念咒了，它自己天灵灵地灵灵。”
可能是她濒死时眼睛正处于‘洞微’的状态，所以产生了点副作用吧。
问题不大。
反正她都已经适应了。
正想着这事儿呢，关慎儿剥橙子的手一顿，眨巴眨巴眼，若无其事继续剥。
高行己注意到她的异样：“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剥橙子了？”
关慎儿是个擅长苦中作乐的娃，她哈哈大笑：“老高，你也会开玩笑了呀！”
“没事没事。”
“过会儿就恢复了。”
‘叮——’
电梯门在康复训练室这一层打开。
黎簇龇牙咧嘴在捶腿。
谁能想到老大爷们使用跑步机会开到了8km\/h，一开机子，好险没把他摔死。
黎簇有点腿软地走上电梯，完全没注意电梯是往上走的。
电梯门又开了。
黎簇一看楼层，直接上了22楼。
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进了电梯，她轻声道：“麻烦帮我按一下一楼的电梯，谢谢。”
很软的甜妹音，但给人的感觉就像苏打水，清清爽爽又微甜耐喝。
黎簇挠了挠脸，低头找按键时莫名有点手忙脚乱：“噢，好。”
关慎儿耳朵动了动。
她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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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毛1：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