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昶带着人快马去了忠勤伯府,此时的邵夫人还在床上卧床养病,杨武不辞而别,对她打击太大。
“什么,他是跟周瑾私奔的?”邵夫人撑起病体,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昶。
陆昶看她的反应,是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你儿媳自己去衙门告状的,此事还未知真假。我要告诉你的是,杨武有妻室,若真跟他人私奔,他日回来,妻子若状告他,他是会挨板子的,这忠勤伯府的爵位自然也会被收回。”
???
邵夫人吓出一身冷汗,扑通就跪倒在陆昶跟前,求情道:
“陆将军,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从小就喜欢舞枪弄剑,十岁的时候就想上战场,一直被我压着。他可不是为了什么儿女情长,西北有战事,他是去精忠报国的。至于儿媳妇,她是不舍得夫君离开,又担心有性命危险,才出此下策。”
“邵夫人,此话当真?这可是要按手印的。”
邵夫人连连点头,保证句句属实。
“杨武过几天会被遣返回来,此事要开堂审理,你们这家务事,影响极坏,邵夫人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想好如何应对。”
不管杨武是与人私奔,还是参军去了却被妻子诬告,这对于忠勤伯府来说,都是一桩丑事。
“陆将军,是我治家不严,给您惹麻烦了。”
陆昶并未去见陆珊珊,录了邵氏的口供,直接走了。
邵氏打起精神,让人把陆珊珊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你哪只眼睛看见武儿跟别人私奔了。他出发前明明跟我说得好好的是去参军,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舍得,你有何不舍得。”
“母亲,他是悄悄走的,你都被他气病了。”陆珊珊争辩道。
“武儿要走之前,我就已经生病了,哪里是被他气的了。你这做儿媳的,天天在府上闹腾,我不生病才怪。都是我太纵容你,从现在起,你就留在我屋里侍疾,哪儿也不要去,知道我病好了。”
“母亲,这可不行,我……”
”你要是敢不伺候婆母,我就以不孝之名休了你。”邵氏不容她辩解。
陆珊珊敢怒不敢言,她这个婆婆可不是个软柿子,府里上上下下也都是邵氏的人,只得先从了。
这一伺候,就是好几天,邵氏日日夜夜都要她在房间里待着,连晚上睡觉,也让她睡在旁边的榻上。喝药之前,先让她喝一大口试一下温度‘、味道……
过了几天,陆珊珊自己就病倒了。
陆珊珊一病倒,邵氏的病也好了。
“让她天天去外面嚷嚷,我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到处去喊冤,脸都被她丢尽了。”
邵氏一方面派人打听着杨武什么时候到都城,一方面封锁陆珊珊生病的消息,不让余氏那边的人知道。
过了两天,杨武还真的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一起参军的小兵和一个百夫长。
三人到了衙门,被一通盘问。
百夫长和士兵作证,杨武隐姓埋名,就以一个小兵的身份前去参军的,在朝廷派过去的人到来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原来杨武是有官职在身的。
杨武解释,自己就想去参军打仗,不靠祖荫,想靠实力建功立业。
说得衙门的官僚执笔的手抖了又抖,觉得不合常理。
但朝廷派过去的追兵证实,是在步兵里头找到的杨武。而周瑾乘坐的马车在前头好远,两人并未在一起。
“那你娘子为什么要来朝廷喊冤?”
“她?她不想让我参军,怕我死了她就成了寡妇。但我意已决,现在既然把我弄回来了,我就跟她和离,和离以后我还是要去西北。”
杨武铁了心。
衙门的人闻言,心情颇为复杂。
审理的官员匆匆派人去忠勤伯府叫陆珊珊过来,哪知陆珊珊病了不能起床,只能把邵氏带了过来,邵氏的说法跟杨武一致。
官员便把得到的情况写成奏折,报了上去。
隆启帝看了以后,龙颜大悦,高兴的对群臣道:“我朝男子,若都有此抱负,还愁外敌入侵。既然杨武一心要去战场,朕许他一个千夫长之职。”
虽然有人不太相信杨武会隐姓埋名去参军,但在证据面前,也说不出什么来。
杨武回了府上,怒气冲冲的就要找陆珊珊的麻烦,却看到陆珊珊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病了。
他一腔怒火顿时没地方发泄,他还不屑于去欺负一个病弱的女人。
“陆珊珊,我不是给你留了和离书,你为何还要害我?”杨武质问道,语气虽不和善,倒也没有特别的严厉。
“怪我害你?夫君一言不合就去参军,让我成为下堂妇,你好狠的心。你这样做,岂不是毁了我一辈子。”陆珊珊委屈极了。
杨武有些心虚。
“我也没说一定和离,是任由你选。你愿意和离便能和离,愿意待在府上,便继续待在府上。这世上参军的人多了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诬告自己丈夫的。”
“我不告你,你能回来吗?横竖,我是不会和离的,也不会让你去送死。”
杨武闻言,对陆珊珊仅存的一点好感顿时没了,怒道:
“你个乌鸦嘴咒我,老子是去建功立业的。我今天告诉你,老子非去参军不可,不建功立业老子也不会回来,你愿意咋样就咋样,你还想挡得住我了。”
杨武怒呵呵的走了。
只留下陆珊珊在身后传来的哭泣声。
红雀在旁边听了直摇头,这姑奶奶和姑爷,每次说话,都话不投机,只要超过五句,准能吵起来。
杨武在府上待了一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通的邵氏,居然把她说同意了,虽然不舍,却还是强打起精神,亲自送他走了。
回来的路上,邵氏还故意拐了个弯去了一趟茶馆,逢人便说,自己的儿子被圣上亲封为千夫长,去前线为国立功去了。
她儿子可不是去跟人私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