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儿子与义子,两相选择,任谁都知哪头轻哪头重。
曹丕见曹操犹豫不决,遂决定加一把火。
“父亲!孩儿想一试,孩儿自知,此前行刺之事,以其性格,待父亲百年之后,定不会放过孩儿。
与其日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最后终归一死,还不如奋起而为,成则为我曹家争得天下,败亦轰轰烈烈,掷地有声!”
曹操看着曹丕虽声泪俱下,但眼中极为坚定,当下心中触动不已。
良久,叹口气道:
“你非其对手,论智谋,论武艺,你皆难望其项背,唯有心智,你已然具备王者之姿。
也罢,为父不参与此事,却可给你指一条调动水师之路。
你可伪造我将令,命渤海水师毛孝先出兵,青州李整处,你当隐瞒,万不可有丝毫泄露。”
听到青州李整,曹丕一愣道:“父亲!李整乃父亲所拜青州刺史,莫非?”
“此事尚未确定,不过他曾救李整于生死之间,正如当年张绣与你被匈奴所掳时,张绣如何?是以不得不防。”
曹丕咬牙道:
“难怪父亲言,论智谋,孩儿难望其项背。
此人那时便已然行此密事,招揽父亲身边之人,当真匪夷所思。”
曹丕也没想到,王垕守白马城时,还刚获得一点军权,不过几千兵马,那时为了赚点钱财养部曲,还需要印书,便已然开始埋伏笔。
看着曹丕离去的背影,微微颤抖,但却坚定,曹操心中不是滋味。
桌案上摆着一份食谱,那是王垕亲笔所书。
“仲谋啊,你不曾对不住我曹氏,然你终究不姓曹啊!”
片刻之后,高宏才进入丞相府。
“事情进展如何?”
曹操问的急切,高宏才赶紧回道:“主公!所有成分皆分析出,不过是硝,硫磺,炭而已。
不过具体如何配置,还在摸索之中,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
“便是此普通之物,便可有那般威力?”
曹操疑惑不已。
“主公无需质疑,垕公子似乎并未故意隐瞒,根据其所着《化物之学》载元素提炼之法,只要用心研究,其实不难。”
曹操长舒了一口气。
他等的便是此物。
若不能获的火药制造之术,便是杀死王垕,也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曹操知司马懿之能,此人必然可配制出火药来。
“若能得此物,则西取关中,南下江东之日不远矣!东牟可有异常消息?”
“回主公!垕公子最近似乎并无其他动作,训练女兵之事,报纸亦公开有载。只往来于其秘密海湾,那海湾任何人不得靠近,斥候难以接近。”
“吕奉先如何?”
“吕少府此前协助训练女兵,然半月之前,忽乘东牟号去往大连港城,随后便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
听到吕布不知去向消息,曹操眉头微皱。
而此时的吕布,其实已至赵云军中,跟随爆破营学习热武器战法。
辽东半岛,千山山脉深处,爆破营刚收到三十门火炮。
吕布刚看到这不过比他方天画戟长一些的钢铁炮台时,并不以为意。
但赵云对此物态度,却极为谨慎。
半个时辰之后,山间响起一声轰响,导致鸟兽奔走,吕布才知此物厉害。
“若以此物对敌,无需太多,只需百余,岂非十万大军亦挥手灭之?”
看着目瞪口呆的吕布,赵云心中暗道:少见多怪,你是没亲眼见过地雷显威。
经过近半个月相处,赵云竟与吕布成了好友,这到哪里说理去。
“子龙!今日训练过后,再战一场?”
“奉先勇力绝伦,云不敢再战。”
“某觉得前日你有所保留,若说当世谁能与我战二百合而不落败,你当属唯一!”
赵云赶紧道:“奉先是否忘了一人?”
“你说王仲谋?那小子恐有吹嘘成分在,当年下邳城外,某不过一声喝,其便转身而逃。其方天画戟之法,亦乃我授,方有今日成就,只算得后起之秀而已。”
吕布可以如此说王垕,但赵云却不能。
“奉先有所不知,大将军如今已然集你我两家之长,我曾见过其将戟法与枪法融合,若能成,怕难预料。”
“哎!子龙!其实仲谋以一己之力,已然改写以后战争方式,你我再如何勇猛,亦无多大作用了。
莫非还能与此种火炮抗衡不成?
我下月便要回东牟,那时爆破营带走一千兵马,你可不要多想,此并非我要求,乃是仲谋之意。”
赵云当然不会多想,王垕调动兵马,再正常不过。
原来吕布要求领兵,但王垕仅仅只是让他担任玄甲铁骑营副将,与李达各领一军。
而且只给了他一千兵马,就是爆破营。
归入玄甲铁骑营之后,变为炮兵营。
吕布自然不会想到,他这一千炮兵营,将会反客为主,将来成为玄甲铁骑营主力。
玄甲铁骑,也将变成炮兵营护卫骑兵。
时间匆匆,很快进入建安十年六月。
第二艘钢铁巨轮下水,定名长江号。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研制大东方号时,皆同时生产三套配件,以防万一焊接途中损坏,便可拿出备用。
长江号便是如此拼凑而成。
接下来要再打造同样的钢铁巨轮,那便要从头开始了。
不过按照标准生产,并非重新设计,自然便要简单许多。
届时会在水上同时搭建三个焊接平台,预计明年将会有十二艘巨轮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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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去岁来,天可补,海可填,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转眼数月,已至建安十年十月。
平原郡。
超过五公里长的平原黄河大桥已然成型,这吸引了附近众多百姓围观。
甚至常有各地文人墨客特意赶来,已然留下不少诗篇。
青州刺史李整,别驾王修至此,看着正在施工的大桥,唏嘘不已。
大桥两头,因工人众多,竟已然形成集市,聚集了不少人。
“使君!在下以为,可将平原县城迁移至此。此桥成后,此地便为交通要道,对于整个平原县城而言,乃是一大发展机遇。”
“此事侯爷亦曾提起,不过其有言,此桥下层乃火车道,到时恐噪声扰民,不便居住,却不知这火车乃是何物。”
“反正过几日侯爷便会来,那时当面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