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老屋
这是一幢坐落在众多自建房中间的一幢老屋，与四周基本都是两三层的楼房相比，这幢老屋显得低矮陈旧。
黝黑的木门上贴着清河分局的封条。
罗飞揭开封条，木门伴着一声涩牙的“吱呀”声被推开了，此时虽是大白天，但这种自建房采光并不理想，而这间老屋更是显得阴暗潮湿。
谷长征站在门口时感觉到一股凉意裹着一股怪味自里往外蹿来，迎面扑在他的脸上，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道：这地方阴气真重！
尸体早已被法医运走，此时老屋里除了一些警方做的标记，其它与普通民房也没什么不同之处，只是显得特别老旧阴暗。
谷长征微微皱了皱眉头，站在门口往里打量着，这屋子在如今的紫贞市确实不多了，太老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屋主的经济状况并不好。而且看起来，生活痕迹也不明显。不过倒是和卷宗里提到的江飞扬（哦，就是本案死者）是留守儿童这一身份相符。
谷长征借助罗飞手中的强光电筒仔细观察着老屋房梁上的磨痕，那是吊死江飞扬的那根绳子留下的。横梁上除了绳子留下的痕迹，其它地方依旧是一层厚厚的积灰。
屋内一个油漆斑驳的四方桌上空空荡荡的，一根电源线一头掉落在桌子下面，插头还插在墙壁的插座上。
而桌面上有两处非常干净，与满是灰尘的桌面截然不同！
谷长征走到桌子前面，做出半蹲的姿势，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如果现场还有人，那这人是个小矮个。会不会和死者一样是未成年人呢？”
他似在自语又似在询问罗飞。
罗飞看他双臂放置在桌面的样子，马上明白了，桌面上那两处干净的地方是操作电脑那人留下的，根据痕迹可以推测出是一个胳膊比较纤细，且有些勉强才够到桌面的人。
“发现尸体的是死者的大伯？”谷长征问道。
“是的，死者江飞扬的父亲江大红和妻子喻桂枝常年在外打工，独子江飞扬在一家寄宿制中学上学，平时并不回家，江家是这里的外来户，在紫贞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江大红有个本家的堂兄弟也住在这个社区（清河区是原清河县撤县后设的区，现在这些社区以前都是村镇），江大红就委托这个堂兄弟平时照看着江飞扬。”
罗飞继续说道：“不过江飞扬这个伯父身体不太好，加上江飞扬平时住校，也就周末来他家吃顿饭，住还是一个人住。”
“这次周末回家后，学校发现他没有按时返校，联系江大红后，江大红又给他这个堂哥打电话，等老头破门而入时，江飞扬已经死去多时了！”
“嗯！”谷长征轻嗯了一声，蹲在地上，一双眼睛如同雷达般不停的在地面四处扫描着。
忽然他的眼神停了下来，顺着目光看去，在桌脚内侧，一个黄豆大小的印痕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罗飞！”他头也不抬的叫道。
罗飞闻声忙弯腰凑近，“这里有古怪。”谷长征指着那印痕道。
“似乎是什么液体的残留物？”罗飞仔细观察后道。
“拿个物证袋，把它取下来回去化验一下，如果我没判断错误，应该是精液留下的痕迹。”谷长征淡淡道“看来，那操控电脑的是个男性，那什么，把江飞扬的伯父请过来，我知道那人是怎么消失的了。”
罗飞不可思议的看着谷长征：“师父，不会是那老头吧？”
“想什么呢？”谷长征瞥了他一眼“你把那老头叫来，一会儿就明白了，去去！”
罗飞应了一声，有些疑惑的看了谷长征一眼，但还是乖乖的去江飞扬他大伯家叫人了。
谷长征站起身来，反手捶了捶后腰。罗飞是今天上午10点7分给他打的电话，尸体是昨天早上9点被老头发现的，现在是11点45分，离老头发现尸体报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多，可自己刚进门时却感觉到了一股怪味，当时以为是屋子里的霉味，现在他明白了，那股味道不仅是那种一层的老房子那种怪味，还混合了一丝腥臭及淡淡的酒味儿！
他推断，江飞扬大伯一定很爱喝酒，而且是常年酗酒，否则，他不会没有注意到有人从他身边溜走！
这是个大胆的推断，不过除了这个，他也没有合理的解释能说明那个出现在江飞扬死亡现场的另一个男孩儿是怎么从这个如同密室般的老屋里消失的。
没过多会儿，只见罗飞带着一个面容黑红，身材高大的约莫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进来。
“师父，这位是死者江飞扬的伯父江大军。”罗飞回头和江大军道：“江老先生，这位是我们市局的谷支队。”
相较于局长，罗飞等一直跟着他的几人还是习惯于叫他支队长。谷长征在罗飞介绍江大军时已快速打量了对方！确如自己的推断，江大军那双混浊的眼眸以及虚浮的脚步和那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这是一个常年饮酒的人。
果然，此时还没到午饭点儿，但这江大军身上却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谷长征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这些，温和的道：“江先生，你好！请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再回忆一下昨天发现江飞扬尸体时的情景。”
那老者混浊的眼中透露着惊恐与悲哀，他鼻翼急促的抽了抽，低哑着嗓子道：“唉！这孩子平时有些内向，不爱说话，前天在我家吃过晚饭后就匆忙的回这老屋里了，平时他一个人住习惯了，我也就没多想…”
这老头一打开话匣子就开始絮叨了，罗飞见他一上来说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事儿，正要提醒他说一下发现江飞扬尸体时的事儿，却被谷长征一个眼色给制止了。
谷长征似乎饶有兴致的听着他絮叨。
那老头见眼前这个大官儿笑眯眯的听着他说话，也似受到鼓励般，把江飞扬平时的事儿都一并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