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渊密钥
湖水灌入耳膜的轰鸣声中，罗飞看见手提箱表面浮起层幽蓝荧光。军用匕首割开捆扎带的瞬间，暗格弹射出微型氧气罐——周世昌显然为逃亡准备了后手。
水面传来密集的枪声，子弹在水面炸开的气泡群像死亡的烟花。罗飞咬住氧气管，抱着箱子潜向泄洪闸阴影处。夜视镜里，三条蛙人的轮廓正呈扇形包抄而来。
为首蛙人举起鱼枪的刹那，罗飞蹬着闸门铁网翻身下潜。钢箭擦着后背钉入礁石，炸开的藻类形成天然烟雾弹。他趁机打开手提箱，防水夹层里的文件标题刺痛瞳孔：《钍基净水剂跨国采购协议》。
谷长征盯着声呐屏上追逐的光点，突然抓起对讲机："；引爆预备方案！"；龙湖东岸的废弃泵房应声炸开，预先埋设的染色剂将湖水染成墨黑。
罗飞在混沌中摸到闸门检修口，指纹锁闪着红光。他扯下颈间的军用牌，边缘锋利的金属片插进卡槽——这是陈国栋实验室门禁的破解手法。闸门开启的缝隙刚够侧身挤入，追击者的鱼枪卡在门框发出刺耳摩擦声。
幽暗的排水隧道里漂浮着腐败水草，罗飞的战术手电扫过洞壁，某处水泥修补痕迹异常规整。匕首撬开伪装的墙面，露出嵌在混凝土里的保险柜，电子屏显示需要双因子认证。
陈国栋的录音在隧道里产生诡异回响："；......证据在心脏里......"；罗飞突然扯开文件袋，采购协议签字页的指纹印油在紫外线下显形——除了周世昌的指纹，还有枚小小的孩童指印。
隧道深处传来脚步声，三个黑影在拐角处举起消音手枪。罗飞关掉手电，贴着洞壁的凹陷处屏息。子弹打在身后的水洼里，他根据枪口火光判断位置，甩出匕首击中最近杀手的膝盖。
近身肉搏在漆黑中进行，罗飞听见对方防弹衣的陶瓷插板碎裂声。夺来的手枪还剩两发子弹，他对着隧道顶端的电缆射击，坠落的配电箱砸中最后一名杀手。
保险柜在此时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陈国栋女儿五岁时的指纹与虹膜扫描通过验证。柜内除了成叠的境外公司账本，还有只老式诺基亚手机，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标注"；小雨"；。
谷长征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来："；陈国栋女儿陈雨欣的监护权记录有问题！"；背景音里夹杂着机场广播，"；她十岁就被送往瑞士寄宿学校，资助方是境外环保基金会。"；
罗飞按下通话键，诺基亚突然收到加密彩信。模糊的监控画面里，十五岁的陈雨欣正在实验室操作离心机，而她身后的导师，正是当年汉诺威化工展的德方代表。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周世昌扭曲的脸："；那丫头自愿当人质，她可比她爸聪明多了。"；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知道为什么选钍基催化剂吗？纯净水处理市场只是幌子......"；
老郑突然冲进来，将最新检测报告摔在桌上："；陈雨欣去年发表的论文，论述了钍元素在核电池中的应用！"；泛着荧光的段落里，"；常温核反应"；四个字被重重圈起。
谷长征的平板电脑弹出紧急通告：两小时前，某艘注册在维京群岛的货轮正驶向公海，货单注明"；新型净水设备"；，启航地正是龙湖货运码头。
码头探照灯将夜空切成碎片，罗飞带人突袭时，起重机正在吊装最后一个集装箱。高烨用狙击枪打断钢索，坠落的集装箱砸开，露出铅灰色的圆柱形设备。
"；这不是净水器！"；叶琳的辐射检测仪爆表，"；这是钍基核反应堆的初级模块！"；
黑影从船舱闪出，陈雨欣的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她举起遥控器："；让路，否则引爆反应堆。"；袖口滑落的手腕上，有个与保险柜里相同的孩童指纹烙印。
罗飞向前半步："；你父亲留了东西给你。"；他抛出诺基亚手机，陈雨欣接住的瞬间，待机画面亮起——是她五岁时骑在陈国栋肩头看烟花的照片。
货轮突然响起刺耳汽笛，德方代表从驾驶舱冲出。陈雨欣眼神剧变，遥控器脱手坠落。罗飞飞扑接住，在甲板上翻滚躲过子弹。谷长征带人从船舷包抄，探照灯下展开最后的混战。
陈雨欣在缠斗中扯开德方代表的衬衫，他锁骨处的放射性烧伤赫然在目。"；他们用我做人质逼爸爸签字..."；她将U盘塞给罗飞，"；这才是真正的反应堆数据！"；
货轮突然倾斜，走私犯启动自沉程序。罗飞拉着陈雨欣跳海时，看见她后颈浮现条形码纹身——那是境外实验室的财产编号。远处海警的直升机划破夜空，而更深远的黑暗正在太平洋某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