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栋被她的话一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自己给自己找补。
正好服务员端上来了一壶花茶，温州栋主动端起给陈沐灿倒了一杯。
陈沐灿冷眼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温州栋将杯子放到了她面前，沉默几秒后继续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陈沐灿依旧沉默，只是移开了视线，看着窗外的景色，不予理睬。
温州栋看着她的脸上满是抗拒，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随即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他又有什么资格值得被她原谅呢？
“我知道，当初我利用你来探听沈时雨和秦向竹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开始的时候我的目的确实不纯……”
温州栋说到这停顿下来，直勾勾地盯着陈沐灿看，企图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些什么别的情绪。
果然不负他的期待，陈沐灿的表情变了变，交叠握在腿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只是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努力压制着不想让他看出什么来。
看到她这样，温州栋缓了缓才继续说道。
“我知道开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沐灿，再狼狈的开端也不代表着一定会坏的结果。
我可以发誓，后来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出自于我的真心，没有再利用过你……”
“是吗？那我可还真的是要谢谢温经理了！”
陈沐灿直接扭过头来打断了他的话，开口便带着讽刺地说道，脸上也是隐含怒气的冷笑。
温州栋与她对视着，心里无比后悔自己当初利用陈沐灿的这个决定。
“沐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闭上眼努力压了压心里的苦涩，温州栋看着陈沐灿，见她没有反应，就直接开始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温州栋讲的是那天给沈时雨讲的那个故事，是王付纪和温音橘的故事。
只不过和那天讲给沈时雨的相比，多了一些王付纪的视角。
陈沐灿不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温州栋的父母，更不知道里面的那个孩子是温州栋，心里还有些奇怪温州栋讲这个故事的意图在哪里。
可是她没有问，只是坐在那安安静静地听着。
“……就这样，这个男人据说是等了他的初恋一辈子。他们俩一辈子都没有在一起，他们的孩子更是从来没有亲生父亲，享受过丝毫家庭的温暖。后来甚至没有了母亲，一个人像野草一样，拼搏着长大。
你说，如果你是这个孩子，你会不会怨恨这个男人，怨恨他们一家？”
许是被故事感动了，陈沐灿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对温州栋冷眼相待。
“可能会吧，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这个女孩带着孩子后来回到过山里，这个男孩的家人也还在山里，那他怎么会不知道消息呢？”
温州栋喝了一口姜丝可乐，姜的辣味萦绕在舌尖，久久不能散去，他的头脑在辛辣的刺激下也更加清醒。
“是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除了这个男的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局以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原因呢？”
“不可能！”
陈沐灿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猜测。
“就像你说的，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那他为什么要一直单身？
他设局的目的无非就是觉得女孩配不上他了，那他完全可以在这之后找一个条件优秀的女性结婚，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一直单身。”
“万一他没有找到更好的呢？这样的话他为了初恋终身未娶也可以博得一个深情的好名声。
在职场里，有的时候一个好名声也可以换来更多的利益。”
温州栋情绪有些激动，与其说是激动，不如说，是恐慌。
陈沐灿冷静下来，猜到了这个故事里面的主人公和温州栋之间或许存在着一些关联。
“不对，还是不成立。你不觉得你忽略了一个人吗？这个故事里面男生的母亲。”
“什么意思？”
“你看，当初男生出事的消息是他传给女生的，后来女生嫁去外地的消息虽然是女生家里说给外面听的，但是传给男生的也是他家里的人。
就像你说的，一开始男生家里就不同意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这样的话即便他们两个在一起了，那他母亲肯定也会想办法去拆散他们两个。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异地，那他母亲在里面使些什么手段的话不是很容易吗？”
陈沐灿冷静地给温州栋分析了一番。
“而且这些其实还不算是很大的bug，毕竟有可能真的就是因为消息传错了，可是你不觉得最可疑的就是那个女孩后来带着孩子回过山里，但是这个男孩的亲戚明明就在山里，可是却没有人告诉过他吗？”
温州栋悬着的心到底是坠下来了，因为他发现，陈沐灿的话可能就是事实。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这个故事里面的人和我有关系。”
温州栋苦涩地笑了一下，看着陈沐灿，眼角隐隐有泪光。
陈沐灿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刚刚故事里面说到的那个孩子……就是我！”
“你是那个孩子？”
陈沐灿惊呼出声。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在真正得到证实的时候，陈沐灿的心还是抽疼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这抹心疼到底是何缘故。
“没错，是我。”
苦涩传遍了温州栋的全身，他又回想起了这些年的孤独与煎熬。
“我承认，沐灿，我当初接近你是为了了解更多秦向竹的事情。
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秦向竹和沈时雨之间关系不简单，可是很显然，秦向竹我接近不了。
正巧那次我看见她带着你一起来了节度，你们的关系看上去很好，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
果然不出我所料，通过你，我果然得到了一些我想要的。
沐灿，我不否认也没有办法否认我对你的这些利用，但是我没有办法否认的另一个事实就是，我真的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