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婆当然懂这些人情故。
齐老头儿回了招待所，一上楼，就看一个相貌姣好的小姑娘，正趴在栏杆上欣赏，中空庭院下面种植的绿植。
这里盖成了一种类似四合院的风格，
一楼有大门，
所有楼层中间楼层是镂空的，四周全是每个招待所的房间。
小姑娘笑了，打了一声招呼：“爷爷好。”
这个爷爷每天早早的出门，还带着一个助理，
文气绉绉的，
像个老师。
是哪个市来招生的老师吧。
嗯，
现在招待所生意挺好的，每天都是一拨招生的老师过来，所以吴妮妮见怪不怪了，并不打算说出她是高考状元的身份，省得被围攻，
而且这里还可能是密集度最大的围攻，全在这里呢。
她是学生，为了不打断每天的问候，吴妮妮，对，她就是逃住招待所的吴妮妮。
齐副校长住在招待所，每天出门都会看到这个可爱的姑娘，不，应该是漂亮的小姑娘在这里观赏庭院里的风景。
“闺女，你好，对了，你是来探亲的？”齐副校长看着吴妮妮漂亮的面容，客气的问了一句。
“嗯，来看奶奶。”吴妮妮点点头。
对谁说都这个善良不被攻击的谎话，没办法。
招生办的老师都扎堆了。
齐副校长叹了口气，想想也不是，谁会傻到住招待所？
再说是探亲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助理看了眼可爱的小姑娘，点点头，随着刘副校长进了屋子。
齐副校长坐在床上，顾不得揉已经发酸发胀的老寒腿，看了眼助理，又想着明天会等到那个老太太的答案，就高兴了不少。
大晚上的时候，
小雪和姨婆来了一趟招待所，
敲了几下门，
吴妮妮看看四下无人，就迅速把人迎进了房间，
出门倒洗脚水的齐副校长助理正好看到这一鬼鬼崇崇的一幕，他撇了撇嘴，走进屋子，坐在床上，指了指隔壁的方向：“我看他们鬼鬼祟祟的就不像在干好事。”
齐副校长伸手隔空点点助理，没再说话。
没有状元，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感兴趣。
招待所的饭不是一般的难吃。
清炒的大土豆片子，竟然能炒出水煮白菜的味道来，太难吃了，还不如京城的豆汁好喝呢。
隔壁妮妮家，的确是妮妮一家住着，
姨婆带着小雪来，进了房间，坐下来，小心的问：
“妮妮？你到底是考京大，还是清大？”
“以前，想考京大，现在也不确定了。”吴妮妮说的是真心话，哪一个学校都是一顶一的好。
“哎呀，今天有清大招生办的人来了，还说想和你谈谈优惠条件，是清大医学院的校长，清大的副校长，”
“你要不要见见？”姨婆问她。
“见见也行叭。”吴妮妮想了想：“他明天找你，你告诉她晚上去我家谈。”
姨婆放了心，问：“你们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吗？”
“不用，还行。”
最近，她这两天总是出去买包子吃，或者是去国营饭店吃，再或者是让她姐和姐夫爹每天从食堂带饭干干粮来，
反正，招待所的菜实在难吃死了，她不想吃。
“妮妮，你啥时候回去？”小雪抱着妮妮的胳膊不撒手，
这帮招生的真是，
不过也是不容易，纷纷怀揣着一个求贤若渴的心情，想挖她家妮妮这个状元，哈哈，其实她已经挖到了。
“我们走了，省得被人发现。”
姨婆和小雪出来的正好撞到齐副校长也出来倒洗脚水，他看了眼姨婆，又看看隔壁房间，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你来看……”
“我家亲戚来了，家里住不开。”姨婆信口胡绉。
齐副校长怀疑的看了眼姨婆，点点头，一副完全懂的模样，
再大的院子，也架不住不方便这个词儿。
肯定不是重要亲戚。
姨婆怕再问穿帮，赶紧走了。
“对了，大妹子，记得帮我问啊。”齐副校长看到姨婆走了，还扬着手臂嘱咐姨婆。
姨婆和小雪走得更快了。
助理出来，看齐副校长久久不回，还在外边嚷嚷，就看到了姨婆和小雪匆匆走的身影，助理撇了一嘴，来的时候鬼祟不已，走的时候，又是逃得仓惶，指定没干啥好事。
吴妮妮一家住的是招待所最大的一间，
里面还有一个套间，归了吴妮妮住，
晚一些的时候，吴月和周济山都回来了，
三人一起吃晚饭，
而吴妮妮则是说：“姐，姐夫爹，清大医学院的主管校长来了，我准备谈谈，明天晚上在咱家。”
“嗯，那行。”周济山脸上露出喜悦，
还有骄傲，
瞅瞅他家的小棉袄多优秀。
吴月也想回家了。
吴妮妮也想回家了，虽然中间的庭院挺好，还有观赏鱼，还有一些绿植，是没得玩的时候欣赏的风景。
还是家里舒服。
她不准备藏了，太麻烦了。
第二天晚上，
齐副校长履约来到了吴妮妮家，
跟着他的还有助理，
周济山来开山，因为周济山早上走得更早，最近正有任务回来的也晚，和齐副校长倒是没有碰上头儿。
“你是？”周济山上下打量了一下齐副校长，还是谨慎的问道。
齐副校长赶紧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还一边介绍道：“我是清大分管医学院的校长，我姓齐。”
“齐老师，你好。”周济山打量了这齐副校长，长得还是文文清清的，
穿着干净得体，
一看就是像文化人，
身上还有一股子药味，
人很精神。
“我是妮妮的家长，姓周。”周济山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
“妮妮家长你好。”齐副校长看了眼这个中年男人，长得剑眉星眼，表情威严，看人的眼光很锐利，就像一下子把人剥开似的看，一下子就能看透。
他吸了口凉气。
他心里澄清，他不是坏人，别用这样的眼神儿看他。
“请进。”周济山主动把大门拉大，做出一副欢迎的手势。
“这是我的助理老师。”齐副校长介绍完助理，便挺直身板走进了院子。
嗯，
院子里有一条白狗，毛儿看着很滑溜，
还有一颗石榴树，
还有一架秋千，一看家里就是宠女儿的家庭。
就是不知道全国的高考状元，是高是矮，是美是丑，嗯嗯，如果长得像是招待所住的那个小姑娘就好了。
可惜……陆老头一句也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