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考察下来,任董事长对汝山的其他项目,看来并不是很感兴趣。
倒是南河湾的二期项目,他很是关注。
作为港方代表,在县委、县政府面前,他毅然表态,“各位,我任老头子,是追求完美的人,既然我投资了这个项目,我一定要把它做成汝山最好的一个项目,不论是从质量或是进度上,虽说达不到深圳速度,但是一定要达到中都速度。”
任董的讲话引来大家的阵阵掌声。
“这二期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既然这样,我就带了深圳腾飞建筑安装公司来,接手二期的土建项目,以及其他一些建筑项目,相信腾飞建筑安装的接手,不止在质量上,在速度上也肯定会是深圳速度。”
汪县长听了,忙道,“任董事长,感谢您,对我们汝山的信任,并且来到我们这里投资,你放心,我们政府,一定配合项目方,做好项目的各项后勤保证工作,做好各项政府服务工作的。”
“那太好了,有如此宽松的营商环境,以后有机会,肯定还会有其他方面的合作的。”
路平也大声表态,“有深圳的腾飞公司承建,相信项目在进度和质量方面,肯定会让全县人满意的。”
这话,他之所以提高了分贝,是想让旁边的吕可馨听的。
跟随陪同服务的吕可馨听到这话,顿时傻了。
本来以为自己多有能耐,多有魅力,昨天路平可是爽快答应她了,这二期的地基工程交给平南的广厦建筑公司,她资料都准备好了,这还没来得及送过去,这事儿,就这样黄了?
她越想越气,第一次在同学面前拍了胸脯帮忙,没想到竟是这般下场。
她这市长千金的脸面,往哪儿搁?
不过,任董事长发话,汪县长点头,这事情,无论如何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但是令人欣慰的是,他年除夕的那个老乡,那个李俊超,他也甭想从这里面分到一杯羹。
这以后是人家深圳腾飞建筑安装公司的了,谁也别想了,他李俊超更是靠边站。
这倒平息了她的一丝丝怒气。
第二天,任董事长谢绝了县里的陪同,只带了司机,打算去看看他最好的朋友。
当年在广州参军的时候,他和路平的父亲,以及路平的丈人,那个睡衣女人,路平的妻子父亲,他们可是铁三角的关系。
时隔多年,再次相逢,竟然是阴阳两隔。
铁三角的三人,如今只剩他一人,形单影只。
想想三兄弟曾经的时光,他潸然泪下,今天,无论如何,他要陪着两位老友去说说话。
谢绝了路平的陪同,由司机带路,一路朝两位好友的墓地走去。
路平的老婆,这个曾被除夕在心里默默称的睡衣女人,此刻正对着镜子精心打扮。
一身黑衣,把那臃肿的身材,裹得显瘦了一圈儿,脸上也画了个淡妆。
她把脖子上、手上所有的金银首饰,全部取下。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放进包里。
对着镜子努力的挤出一份非常哀伤的表情,对着这份表情,她反复端详,反复模仿。
直到这份表情让她满意,她才起身出了门。
到了花店,拿着早已订好的两束菊花朝公墓走去。
这个胖女人,虽然只是初中的文化水平,可她的心思,却从来不像她这副臃肿的身材,如此笨拙,她的城府,无人窥见。
她虽然极少出门,把全部的心思扑在婆婆和三个孩子身上。
可外面的消息,她是很灵通的,她早已得知任董事长来到了汝山。
他也笃定,这个任伯,今天一定来公墓拜祭他的父亲和公公。
五月的天气,虽然温和,但今天竟下起了丝丝的小雨。
任董事长沿着台阶拾步而上,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凄凉。
这世上,他最亲密的两个战友,一个个离他而去。
走进公墓,临到墓前,竟看见一个身影,在独自哭泣。
他连忙上前问道:“你,也是拜祭这两位老先生吗?”
面前的女子,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任伯!” 这个黑衣女人突然张口称呼他。
能为两位老友扫墓,肯定是他身边的亲人,可到底是谁,这一声任伯叫的任董更是迷茫。
“任伯,我是阿慧,我是阿慧呀。”
阿慧,任董的脑子里反复在想着这个名字。
“任伯,你看!”黑衣女子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有他和他的两个好友,以及两个好友的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一边是路平,另外一边的,是个女孩子。
当年的孩子如今都成大人了。
这个黑衣女子,应该就是照片中的小女孩。
“阿慧,阿慧呀,任伯我想起来,哎呀,这么多年不见,你,你变化太大了。”
原来这个阿慧,就是好友的女儿,路平如今的妻子。
当年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丫头,确实变化太大了,他一时没认出来。
“任伯,我父亲没去世前,经常跟我念叨起您,他说您是他最好的兄弟。”
可惜,这个阿慧的父亲,走的太早了,当年,他是为了救路平的父亲,才早早离世的。
“我公公在临走前,还反复告诉我说,他走了之后,这些长辈中,就剩任伯您了,如果我受了什么委屈,让我去找任伯您。”
“孩子,你父亲和你公公没有福啊,没想到走的这么早,我们三个好友,如今就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人。”
是呀,两个好兄弟,先他而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找不到如此贴心的战友兄弟了。
“还好你嫁给了路平,这孩子有头脑,有志气,我也放心了。”
“任伯,我父亲和我公公去世后,两边的老人都是我在照顾,路平也忙,家里的孩子也是我在操劳。”
“孩子,你辛苦了,不过好在陆平是个好孩子,叔叔也希望你们的日子越过越美满。”
“任伯,我爸说了,我有什么委屈,让我去找你。”这个阿慧,突然从包里拿着手纸,可劲儿擦着眼泪。
“阿慧,你有什么委屈?你怎么了?当着你公公和你父亲的面,你给伯父说说。”
“任伯,我为了这个家,天天没日没夜的操劳,可路平他这个没良心的,他只把家当做酒店,十天半月也不回来一次,他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都不好意思张口跟您说。”
路平这孩子,接触了几次,看他做事沉稳,生意场上敢于突破陈规,从煤矿老板到如今的房产老板,确实很有眼光,可在阿慧眼里,竟这么不顾家庭?外面胡来?
“阿慧,可不敢乱说的,路平这孩子,真的是非常能干,煤矿经营的有声有色,现在又接手了南河湾的项目,项目做的也是有声有色。”
“是,他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生意做大了,他人都飘起来,家也不想回了,看我也不顺眼了,外面都传的风言风语的,任伯,您能替我管管他吗?”
她,也只是心里怀疑她的老公,可没有一点的证据,就是什么证据也没有,如今有任伯在,她也要利用任伯杀杀他的气焰。
否则,她路家女主人的位置,怎么能稳当?
“阿慧,你放心,他要做了什么出格事,对不起你的事,你任伯我,我替你收拾他,他要真对不起你,做了什么傻事,我断了他项目的资金,我给他好看。”
“任伯,还是你最疼我,我妈和我婆婆知道您来了,让您今天中午一定要到家里去,两位老人也是多年没见到您,都是非常想见见您。”
“是呀,没想到我这两个兄弟,阴阳两隔,两个弟妹,我是一定要回家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