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的心脏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紧紧插入。
她听到白山元君轻描淡写地说着齐玉的自愿离开,那种淡然让她的心不自觉地颤动。
齐玉自愿离开,仿佛将军府的那些日子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中隐隐一痛,或许之前在三皇子的山庄时,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念头。
那时他有些心不在焉,看着自己的目光就有些不舍和悲伤。
云起越想越觉得难受…
他有什么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选择了离开。
而且,他恐怕…不会再回来了吧。
理智告诉她,应该放手,应该止步。
既然齐玉选择了远离,既然他不想让她找到,那她该谅解,不再去较真,也许仅仅知道他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她沉默了许久,心头的挣扎如潮水般起伏,自己之前苦求姻缘情爱,没成想…
竟然是这样痛苦的体验!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失恋的感觉…
最后只能自嘲一笑,唇角微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师父,让你担心了,是我失态了。”
云起轻轻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隐隐的疲倦
“以后不会再让你帮我掐算他人命运了,抱歉。”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准备离开。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那么决绝。
可是,白山元君却紧皱眉头,眼中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闪过。
他看到云起的失魂落魄,看到了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的痛苦,却不禁心生一股说不清的别扭。
他的心像是被某种隐秘的力量牵动,他迈步走上前,伸手拉住了云起的手臂。
“等等。”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仿佛根本不容她拒绝。
云起的身体微微一震,她转过头,目光有些茫然。
白山元君却没有解释,他把云起按在椅子上,蹲下了身子。
毫不犹豫地拉起她的裤腿,露出了膝盖处依旧渗血的伤口。
云起这才注意到,膝盖处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浸染,有一片鲜艳的红色。
伤口虽然算不得很深,但因为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加上云起一路狂奔,伤口撕裂的更大了些,模糊一片…
白山元君一手按上伤口,灵力自然而然地涌动,准备替她疗伤。
然而,云起却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声拒绝
“不需要,师父。别为了这种小伤耗费灵力,我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决。
她不想让白山元君为她消耗过多的灵力,哪怕这伤口只是小小的一处。
他为她付出的已经够多,她不愿再让他为自己浪费更多的精力。
她站起身,礼貌的拱了拱手,未说话,再次转身,准备离去。
可又一次被白山元君抓住手腕,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云起看着他,眼底有一抹浅笑浮现。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不怎么办,我会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既然齐玉做出了选择,那他自然有比我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而我,也有不得不走的路,我不会纠缠的…”
她说完这句话,缓步走出了院子,只留下白山元君站在原地沉思。
午夜的宁静,笼罩了整个左相府。
后侧偏门外,昏黄的灯火微弱地摇曳,远处的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马车的轮子在幽深的巷道上轻轻碾过,发出低沉的响声,随着停顿,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瞬。
引路的下人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偏门,轻轻敲了敲门。
“吱呀——”门响,随即缓缓打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低声的询问。
她探头出来,眼神谨慎,似乎在确认来人。
两人低声嘀咕了几句,女人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
“那就快带公子进来吧。”
说话间,马车上的人慢慢走了下来。
白衣如雪,他的身影修长高挑,气质卓然。
他头上戴着的斗笠遮掩了大半张脸,只留下模糊的轮廓,风一吹,素纱轻扬,露出了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庞。
那是一张无瑕的面容,温润如玉,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
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思索什么,亦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站在门口,目光冰冷悲伤,在儒雅的面容上衬得几分可怜。
他转过脸看向了远处,似乎在远方凝望着某个地方,却无人知道是哪。
下人朝着他看的方向张望几下,见他久久未动,忍不住低声催促
“公子,该进去了。”
男人轻轻一叹,微微收回目光,有些不舍,像是在与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告别。
男人缓步走进了左相府,轻微的脚步声在昏暗的空间中回荡。
一个偏远的房间里,烛光摇曳,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房间的一角,坐着一个人,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她的眼神急切,不断的抖着腿,手里不停地搓动着一串珠子。
那颗颗珠子随着她的动作在指间摩擦,发出低微的响声。
随着门吱呀一声推开,女人的目光一触及到那身白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她急急地站起身,肥硕的身躯随着动作剧烈颤动,胸脯也随之上下起伏。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猥琐意味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公子,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
她一步步走上前,嘴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还未等她开口。
她的粗壮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男人的肩膀,想要用粗鲁的方式将他紧紧抱住。
然而,公子面纱下的眉头微微一皱,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浓重的嫌恶。
他侧身,轻巧地避开了女人的举动,像一阵风般轻盈又不容触碰。
随即,他低沉冷冽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划破了沉默
“左相答应我的事应该会做到吧。”
女人的笑容一僵,显然不满于他这么冷淡和疏远。
她有些不悦地停下动作,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却依然压低声音,试图维持一种亲和的形象。
可男人没有给她丝毫机会,他的眼神冷酷,如寒冬般凛冽,继续道
“你说过…以后绝不会再针对离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