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维持了一会,她旁边突然发出一道紫光——一个散发着幽蓝紫光的苍鹰那般大的鸟类扑扇着翅膀出现了,就像是从时空里破开一道缝隙遁出来的那样,登场的瞬间就化解了尴尬。
「你好,很高兴与你同行」
鸟说,嗓音中气十足。
“你好。”俞洲回过神,和这只正在看着自己的鸟打招呼。他从对方全身羽毛以哑光黑为主基调,部分亚种呈现其他深黑色块。颈胸处常具紫蓝色金属光泽判断,这应该是只乌鸦。
“迪卢克老爷,你的鸟会说话吗?”俞洲突然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迪卢克老爷的鸟再修炼一百年也没有奥兹这个水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生物。”安柏作为局外人解释道。
迪卢克就和俞洲意料之中的一样立刻反驳:“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的苍鹰并不需要奥兹那么多的能力,毕竟我很强。”
其实大老爷们大可不必在女孩子面前这样说,毕竟你能力强也没什么可骄傲的,至少在穿的像个马戏团舞师的女孩面前。
“你好,白发异邦的帅哥,我是奥兹,很高兴见到你。”这个鸟又说,翅膀低频的扇动,声线是完全不属于鸟类的低音炮的帅气。
世界仿佛都是一片漆黑,菲歇尔旋转身体,以咏叹调开场,聚光灯骤亮一般。
主持人的台词无比流畅的从旁边奥滋的嘴里冒了出来,就像之前排练过千百遍一样。
“看呐!幽夜净土的唯一公主 —— 菲谢尔殿下,正披挂着她的「幽夜华服」隆重登场!她的腰线掐得比糖霜泡芙还酥脆,金发盘成哥特式典型二次元双马尾,左眼封印着上古邪龙(实则是叠加式蕾丝眼罩),一双腿上紫罗兰丝袜,实乃天上地下最高贵的尊主。”
那身奶油裱花般的黑缎礼裙缀满乌鸦羽毛,每走一步都抖落星辰碎屑(也可能是掉毛),肩甲上镶嵌的「暗夜玫瑰勋章」实为三颗会发光的玻璃珠,腰间挂着的「永夜法典」实则是本贴满便利贴的错别字诗集。足尖轻点着鎏金短靴。
(指挥交响乐团奏响滑稽小调)此乃优雅与疯癫的混血儿,幻想与现实的缝合怪,连蒲公英骑士见了都要惊呼:“真精彩!”
“真精彩!”琴给面子且温柔的打断了她的持续性发散,不是她不给面子扫兴,而是她真的要走了。
“安柏,你在外的调查结果结束了?”
面对团长的琴,安柏立刻立正,敬礼道:“所有威胁都检查过了,已经全部安全……”
“怎么了?”
“之前到处都是,在周围安营扎寨的深渊教团全部消失了,也是奇怪的很,就像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一开始他们还想从正门冲进去来着……”
“一夜之间全部蒸发?”迪卢克沉思:“我们是今天早上才开始的行动,昨天一夜特瓦林都没回来,按理来说正是他们作案的时候,没道理在城门下消失。”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其他势力攻击他们,导致他们腹背受敌。”俞洲说:“典型的围魏救赵,我猜可能是有人在帮你们。”
“没有人会有能力在那个时候帮助骑士团——”迪卢克说完,突然有群风刮过大树,,树叶窸窸窣窣的发出急促的骤响,像是有事要倾诉。
温迪和迪卢克,俞洲,三人同时被这层震动吸引,刹那间,流风吹过荒野,俞洲感到了一股曾经被元素气息卷过,又徘徊于此的气息。
诡谲的死气,因为和元素相斥,所以有元素能量的人感到的不快更重。
“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被有心人帮忙了。”迪卢克说。
“什么意思?”琴说。
“那晚在晨曦酒庄,我就感觉到外面有这种气息。”迪卢克说:“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后面只找到了愚人众的雷萤术师……我很确定那不是错觉,那是某人刻意释放的精神力量。”
“还有这种事。”安柏懵懂的说:“迪卢克老爷说的不会是元素力吧。”
“不是元素力。”迪卢克说:“那不属于任何一个元素力,也许是某种能力装置,外置装置。”
“难道是愚人众的邪眼?”琴说。
俞洲默默站在旁边不吭声,实则心中冷汗直流,那哪是什么邪眼啊,那是戴因斯类布给他下通牒呢,不过迪卢克感知敏锐,能察觉到有异常罢了。
以及他也和迪卢克一样感觉到了戴因斯雷布来过的痕迹。
那……他悄悄看了眼温迪,后者神色如常。
“应该不是。”迪卢克否认了琴的猜想:“我在之前那几年跟愚人众打交道甚多,他们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完全被我渗透了,当然也不排除以他们飞速发展的科技水平,之后又出现了更多的类似邪眼的装置。”
更多的装置是指在明冠峡附近布下天罗地网,让所有人都陷入幻境,最后还想卷货溜跑,临走前还要把山炸了想把人埋了吗?
要不是他反应快,他跟琴口中那个被炸伤的冒险家也就一样了。
“果然都是愚人众干的。”安柏咬牙切齿的说,目光飘向远方:“这些愚人众真是无恶不作。”
“你说'也'?莫非你在野外另有遭遇?”迪卢克察觉到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其实是清泉镇的杜拉夫先生生病了……”
“我来说吧,”菲谢尔突然将黑色的眼罩推至额角,这个动作让蒙德城最年轻的资深冒险家从断罪皇女躯壳里挣脱出来:“三天前,我答应小迪奥娜来这里看望他父亲杜拉夫先生,原本我有托信去慰问之后再上门,但是他驯养的三十七只信鸽接连失踪,也迟迟不见他回应。然后我上门的时候,就发现木门虚掩着......”
奥兹从她肩头腾起,翅膀上还烧着磷火,他是防止菲谢尔过度发散思维:“还是我来说吧,当小姐过去的时候,杜拉夫先生的家已经完全被洗劫了。”
“愚人众胆大包天,还做强盗的勾当。”琴震惊。
“重点是他的剁骨刀!”菲谢尔说:“三十厘米的寒铁刀刃,本该躺在橡木刀架上,现在连同晾晒的野猪王獠牙、丘丘萨满图腾,杜拉夫先生曾经珍惜的猎品全部消失了!”
夜鸦继续说:“小姐在一楼探查的时候,我已经在二楼发现沾满泥浆的足印了,大约是成年男性的脚码大小——于是我不得不建议小姐停止这场危险的独行。”
【在这之前,菲谢尔从未想过这可能是生病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遭贼了。
她弯弓搭箭,小心翼翼的穿过一片狼藉的客厅,空荡荡的厨房——她注意到杜拉夫猎人长30厘米,宽10厘米的专用剁骨刀不见了,之前它一直摆放在厨房切菜用的刀架上,现在那个刀连同他的一些放在院子里的打猎的战利品皮毛,头骨,蹄爪一起不见了。
菲谢尔以为是贼人拿走的,就叫来奥兹去楼上查看,结果闪走的奥兹没十秒就又回来了,语重心长的说:“小姐别去,这个情况应该交给骑士团的人来处理了。”】
不知道触及了哪个关键词,菲谢尔又发功了。
「看呐!圣银之盟的辉光骑士们,正被虚妄之渊的邪术使徒们啃噬着命运的丝线!他们的剑戟在混沌回廊中熔作星尘碎屑,连战马蹄印都被时间的裂隙吞噬殆尽 —— 至于这幽夜净土的断罪之翼?呵,不过是永恒孤寂王座上的一抹余晖罢了……」
(奥兹振翅插入翻译)
“小姐的意思是:骑士团全员讨伐深渊法师,暂时没空支援。”
【菲谢尔背靠着墙面说:“骑士团的人都去应号剿灭深渊法师了,根本没时间来我们这里,我们不去,杜拉夫先生就危险了!”
奥兹见她颇有一种正义凛然的气势,就知道她要冲上去 ,还没等他多说几句,果然她说完之后大步开弓,翻身越过木质的阶梯,飞了腿就上楼了。
同样一片狼藉的二楼,菲谢尔落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桌子前面,上面的花瓶倒在地上,璃月瓷器碎了,碎片飞到极远的地方,木屑横飞,桌子被剁刀皮城两半,这么大的力气一看就是屠户,脚下都是水渍和一些被摔烂的生活用具。绕了一圈,她对屋内的景象目瞪口呆。
菲谢尔跟着班尼特去教堂也治疗过不少次,知道什么是病种,也知道什么是患了精神疾病的人。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种患病的情形。
{意识模糊:陷入精神混乱状态,失去清晰的思维和自我认知,无法辨认周围的人和环境,像被催眠一样,只会遵循深渊力量给予的模糊指令或本能行动。}
杜拉夫眼神空洞,进行机械式的重复投镖行为,就像一个被设定代码的机器人或者招财猫。
菲谢尔在一个半人高的花瓶后面找到了他,他站在自家二楼阳台靠外面的位置,好像对光线极其厌恶,拿着剁刀,对着空气毫无目的的劈砍,嘴里发出哈气声,就像奓毛的猫。
{攻击性增强:变得极具攻击性,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人和事物,这种攻击往往是盲目且凶狠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夺走了理智和善良。}
杜拉夫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见菲谢尔,大叫出声,拿着砍刀就冲了过来。
“小姐当心!”
菲谢尔吃惊的跳了几米,到他正冲来的对面的阳台,他家是个半围栏式的圆圈,两个阳台连通,中间有七八个木雕窗户。
“杜拉夫先生!你怎么了!”
“小姐,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我们应该快点离开这里!”奥兹振翅在杜拉夫跌跌撞撞身体的上空观察:“但……好像行动很不灵活。”
杜拉夫的脚被地上的一些木块绊倒,不知是哪个家具的残骸,迎面扑倒在地上,手里的剁刀飞出老远,咣当几声掉在菲谢尔脚边。
菲谢尔的身躯极其灵魂的像鸟一样左右扇跳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很快退后,再拍,他还是一动不动,好像身体长在里面了。
奥兹绕着他的脑袋飞了一圈说:“他好像在说什么?”
菲谢尔闻言双手撑着地面,低头靠近他的脑袋,听见他呜呜弄弄,断断续续的说:“罪人……杀了你……”
“小姐,他是失心疯了吧!”奥兹断定。
“像是遭到巨大打击了。”菲谢尔撑起双臂站起来,说:“我之前在冒险家协会见到类似的情况,一直相信的东西是假的,就会变成这样。”
“但是小姐,杜拉夫是猎人,他们靠双手劳作,心气高傲,谁也不相信,甚至不信仰巴巴托斯,没道理突然变成这样了。”
“难道是看见特别恐怖的事情了……”菲谢尔分析,从二楼的角度看下去,还能看见她因为震惊忘了把来看望杜拉夫带的礼品,因为站的高,她恰好看见远处一道黑红色的残影闪过。
“谁在那!”
菲谢尔大喝,弓箭立刻滑进虎口,张弓拉箭一气呵成,鎏金箭矢的顶端紫色的雷电快速凝结,周围空气噼啪,连带着她的金色头发因电而慢慢扬起。
菲谢尔射出那道箭,有生命的箭头射出十米后被菲谢尔调动元素力,发生拐弯,冲进灌木丛。
奥兹扇着翅膀,过了几秒说:“小姐,那人跑了。”
菲谢尔的箭矢在进入灌木之后丢失了方向,失去动能落在地。
菲谢尔来不及懊恼,因为身后一直趴在地上的杜拉夫似乎又恢复活力了,他支撑着身体强迫自己撑着手臂,艰难的要站起来。
菲谢尔摆出迎战的架势,这一次她看清杜拉夫那双失焦的眼睛上笼罩着一层紫色的雾气,随后扩散到了整个身体,关节处和头颅处浓雾最甚,像是在操控他的动作和大脑。
“小姐,这是被控制了!”
{记忆混乱: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遗忘等情况,对自己的身份、过去的经历产生混淆或遗忘,只残留一些与深渊影响相关的负面情绪和片段记忆。}
杜拉夫大喊着:我不需要!我不需要!然后挥舞着那威慑性极强的剁刀向菲谢尔冲来,那剁刀的横截面比菲谢尔的腰还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