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去。”派蒙拦住空,跺着脚说:“你不是有在特瓦林身上放那个什么避火诀吗?我们不能从那里下手吗?何苦针对旅行者?”
“我都说我可以了。”空坚持说,他认为自己被派蒙小看了,脑袋上青筋浮现。
“首先那也不是什么避火决。”俞洲制止她错误的发音:“其次据我所察觉的,它从风龙废墟出发,绕着蒙德飞行,很快也就快回来了,我都说了它会回来的,所以我们在那之前把这个机关解决了就行了。”
“……”派蒙不说话了,只担心的看着空:“那这个事情真的不用知会琴团长吗?”
“不用——”
“可以啊!”
温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俞洲咔掉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现,想到如果假借去请示琴团长的话,可以把卡文迪什那几个人都送进骑士团。
而且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再逃脱,至于兰达和瓦格纳,法庭自有公正,等他从蒙德的骑士团再回到风龙废墟,也不过是一个腾云驾雾的功夫,到时候特瓦林的事情解决了,回骑士团刚好可以旁观法庭现场,是真是假他自有判断,就知道那几个人是不是真的公正了。
“蒙德现在岌岌可危啊,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琴作为一统大局的人,如果我们不跟她好好联络,情报造成的损失可能就彻底弥补不上了。”俞洲可疑的补充说。
派蒙被他突然的肯定弄得愣了愣:“所以你要回去请示琴团长吗?”现在?在他们刚到风龙废墟一个晚上?
俞洲想说是,但是他感觉自己被迪卢克和温迪两个猛盯着,又不好直接点头,脖子僵硬了一下,最后被空放在肩头的手掌按松。
“别担心,我绝对没问题,至于琴团长,她肯定不是死板的人,这一点迪卢克老爷应该知道。”
“对,她虽然反战,但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一定是她带着人调整策略。而且特瓦林似乎有还有可回转的余地”迪卢克应声。
俞洲说:“那你恐怕要大失所望了,那头畜生已经被洗脑了,擒贼得先擒王,我们就得抓那些深渊法师,但是据我昨晚的观察,它们的首领已经不在这儿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转移战地?”温迪说:“但我们这里就快要解决了,事情不到爆发点,是看不到转机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及时止损。”俞洲说。
至少把他们的公主抓住了,让他们结束对特瓦林的折磨,那条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到处发狂了,解决本源。
“但是比起抓住一个骑士团十年都抓不住的人,解决标比解决本要好很多。”迪卢克再次说。
“好吧。”
俞洲放弃了,他怎么也说不过这个莱艮芬德家的人,现在他只能跟着迪卢克行动了。
“一起行动的计划,这也是关心你们的安全哦。”温迪说:“因此我也从酒馆里出来了,哎,我就是人太勤快,所以才不适合当诗人。”
“你之前一直都躲在酒馆里不出头,前面所有事情,包括找那三颗龙泪,你都没有参与,到底是哪来的脸这么说啊!”派蒙横眉怒视,小脸涨红:“就算俞洲不愿意参加,他也参加了。倒是你只是一直在喝酒的人而已,你对勤奋的定义实在是有过大的歧义了吧!”
温迪冲她眨眨眼,但是目光调笑的越过俞洲,不知为何俞洲感觉那是对自己的嘲讽。
等空和派蒙,迪卢克在前面开路的时候,温迪绕了一圈,站在俞洲旁边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俞洲眨着眼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干什么去了?”温迪说,语调轻快的像跟。
他明明特地把温迪支开了,居然还会被发现,俞洲愣了愣:“你跟踪我?”
“我可是那种别人的皮鞋开了一点点缝隙我都会注意到的机敏人士哦,下次在撒谎前还是想想我在不在场吧,毕竟你的秘密会被过路的风告密。”
温迪看似玩笑的诗意般的描述给他一种:“我会一直看着你的。”的诡异感觉,俞洲顿感皮肤发麻:“你什么时候看见的?”他又问。
“就是你出去的那一瞬间。”温迪说。
俞洲愕然。
“卡文迪什先生平日里只是在送货吗?”维兰掀开绒布挡雨的马车帘布,弯腰进来,坐在天蓝色的天鹅绒的坐垫上。
这辆马车是只有四人坐的,除了她和卡文迪什,另外两个则是分别能坐六个人,
阿贝多在自己的坚持下和维兰坐了同一辆车,也不知是出于兄长还是师父的关心,总担心维兰被这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臭小子给骗去豆腐,在维兰还没请他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坐在她领着卡文迪什来的马路尽头的这辆带头车的里面了。
“阿贝多老师?……”维兰愣了愣,惊讶的说:“您不去和西弗勒斯坐一起吗?”
阿贝多和西弗勒斯交谈还算不错,西弗勒斯的历史修的好,偶尔会带璃月的香茗去找克劳斯和阿贝多,阿贝多对他的审美和口味赞不绝口,称其虽没有实验天赋,但是审美天赋是非常强,平日里请客吃饭喝茶,阿贝多都会喊上西弗勒斯。
“我更担心你。”阿贝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卡文迪什,然而卡文迪什的自动忽略了那表情的深意,做了个绅士的鞠躬,一猫腰,毫不客气的玖钻进来了。
不算大的车厢内顿时充满一股仙草味道的气味,是卡文迪什常年喷的香水,仿佛硕大的森林被一场潮湿的雨水灌溉之后的味道,土壤被翻新后,旧的死亡,新的留下。
维兰踩着阶梯也跟着进来,卡文迪什还伸着手帮她拉着帘子,她优雅的屈膝落座,问:“卡文迪什先生平日里只是在送货吗?”
“我在忙着巡回演出呢。”卡文迪什笑着说。
阿贝多祖母绿的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似乎在说:“我信你才有鬼。”
“哦哦!您那么厉害啊,您是歌手还是乐手啊!”维兰作为实验人员对这些明星和艺术类人都有天然的崇拜情怀,就像阿贝多这种达芬奇似的兼具科学家和思想家艺术家的人一样。
“我是魔术师。”卡文迪什尽量低调的说。
没等维兰反应过来,卡文迪什的眼波流转,微微靠近她,维兰刚闻到那股子沁人心脾的森林气味,只见更带有露出清香的飘香自己的鼻子。
她赶忙把视线从卡文迪什的脸上移开,定睛一看,自己鼻子下面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轻微的卷边,里面是浓厚的深红,仿佛把黎明在青灰与玫瑰紫的渐变中溶解,细密的容貌抓着表面,让,露珠含垂一团,犹如液态的玻璃,悬停在尖刀般的褶皱里。
这就是魔术师,随时都能给女孩带来惊喜,维兰吃惊的捂住嘴巴,眼里的光被沾了露水的玫瑰衬的水光潋滟。
“璃月有首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维兰见时。”
阿贝多斜着眼睛,吃惊的看着那男人卖弄文采的样子,想不到他还能说出这种诗句,甚至阿贝多也没读过,所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听字义,大概是说从前从未害过相思,如今见了维兰就害了相思了。
要是俞洲在这估计能听懂那最后一句被他改编的是什么,还能嘲讽一通,阿贝多郁闷的闭上嘴,对于他不擅长的领域,他采取的措施都是多见多看少发言。
不过好在有另一个人制裁他了,特拉佩尔发现阿贝多不在其他车子之后,主动下车掀开帘子,入目眼帘的就是卡文迪什的工装皮革裤和那对踩脚的高档靴,以及维兰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欣喜表情,她手前,还有一株清亮的玫瑰。
卡文迪什自然的回过头,玫瑰也自然的轻轻插在维兰合十的掌心:“你干嘛?”
“我来看看你又来对人家小姑娘使坏了。”特拉佩尔一脸看透的表情说:“你不是说你只对愚人众的那个美人倾心吗?”
他已经毫无顾忌卡文迪什的颜面,跟阿贝多相视一笑后,默契的跨步上车,坐在阿贝多旁边。
“我那不过是客套的赞美而已。”卡文迪什面不改心不跳的说,距离他说出这句话甚至不超过一小时,脸皮之厚堪比城墙之宽。
“不用管他,阿贝多先生,我们自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特拉佩尔说,他说着打开内衬的拉链,似乎要从那层叠的冒险家口袋里掏出什么。
“你出门在外带了不少宝贝,不怕被人盯上吗?”阿贝多跟他闲聊。
“都是些看钱的人不太喜欢的,只有我这种人会喜欢。”特拉佩尔自嘲般的说。
阿贝多呵呵一笑。见他半天也没把东西拿出来,目光不由顺着他卷着的袖口,投向车上的天鹅绒垫子上。
阿贝多顺手又摸了一把,质感光滑,坐上去长途跋涉也不会屁股痛的类型。
这个马车很明显不是骑士团的,骑士团的坐着可容易晕车了,而这个马车从各处发展来看工程都非常到位平稳。
骑士团哪怕是战车,走起来也像个八旬老人,榫卯关节发出朽木的呻吟。铁皮铆钉能把牛顿第三定律刻进每块肌肉,减震系统不过是三层浸油的羊皮纸,车轴震颤的频率还与人类晕动症完美共振——砂糖就因为晕车,三番五次都不愿意坐马车,只能骑马,而大团长远征带走了很多好马,砂糖的人脉弄不来那种听得懂人话的马车,只有还在农田劳作的菜农马,为此每次她都徒步了很远的地方。而这辆马车,青铜轴承咬合精度极高,冷锻钢弹簧在悬架中也完美符合炼金术的空气动力学方程,车辕抬起的时候,整架马车像水银般完成相变。
“维兰,这个马车你是从哪弄来的。”阿贝多有些严峻的问她。
“……我问教堂借的。”维兰愣了愣说。
她还没有从那种少女心事里面抽出来,被她当做苦力的几个男人在前面驾着马奋力前行,马蹄踏过青草,车轮碾过露珠矩阵。贵族马车橡胶轮缘释放出仿生学波纹。晃动了一下,她才不自然的把玫瑰收在膝盖上,还小心翼翼的用手捻着防止蔫掉。
“…维兰,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你最好如实坦白。”阿贝多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睛已经蒙上一层严肃。
她的恩师哪怕实验做的再差,只要态度好也不会给什么差评和坏脸色的,但是她现在在他脸上看见拙而贪玩的学生的表情。
阿贝多突然抬起头,吓得维兰往后缩了一缩,但他只是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翘着二郎腿,抱着手看着她:“你知道的维兰,我不喜欢说谎的学生。”
像一盆冷水浇下来,维兰立刻老实了:“阿贝多先生……”
“到底是哪来的。”阿贝多皱眉。
“愚人众,女士的赠与。”维兰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你……”阿贝多的瞳孔微缩:“你知不知道这次砂糖被袭击,蒂玛乌斯也差点被牵连,都是因为愚人众的计划,那些所有组织起来的势力与对抗骑士团的势力,基本都来自愚人众。我就是在那个山坡上解决了女士,她给我一个面子让我走了。”
“阿贝多先生……”维兰吃惊的张着嘴巴,却说不出来,愣了半天,嗫嚅着说:“这是家里人准备的。”
“愚人众的资金链已经打入蒙德内部了。”特拉佩尔安慰说:“城内的百姓多少都有牵连。维兰小姐也不例外。”
“她的老师可是反抗愚人众最前线的。”阿贝多没理睬他的安慰,说:“我们拿的是骑士团的工资,是骑士团的编内成员,而愚人众是对颞部觊觎已久,你现在的行为是肉包子打狗。”